赫連宇是皇上，殿選他當然要出面。
不過，此刻他扮演的角色只是被美色所惑的年輕昏君。
祁嫵抬起眸瞥了眼便將視線收回，不知怎的，總覺得皇上并非傳聞那般。
默了片刻后，她無視了舒婉的話，同樣諷刺道，“說起來，好像皇后之位是姐姐去向太后求來的？”
“……”
“呵，榮定侯怎么沒請高人給姐姐算算生辰八字啊？你的婚事一波三折，萬一再克到皇上可怎么得了？”
“你——”
舒婉惱羞成怒，險些維持不住端莊形象。
若不是現下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自己的身份，她恨不得甩手就給祁嫵一巴掌。
附近的秀女都打著十二分精神，低頭接受來自上方的審視，自然無心聽她二人在說些什么。
可身為女鬼的嫵嫵卻聽得一清二楚。
雖說她本不在乎正妻這種虛名，但一想到日后赫連宇身邊會有這么多礙眼的女人，有一瞬連妖妃都不想做了。
好在鳳綰月曾對他們說過，西涼國氣運已在慢慢消散。
假以時日，等天命帝王現身君臨天下，她和赫連宇扮演妖妃昏君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況且，下面這些世家貴女又有哪個不是可憐蟲？
為了自己所謂的榮寵夢，為了肩負起爹娘口中興旺家族的重任，一個個竟都像個瘋子似的踏入這如同深淵一般的皇宮，甘愿余生都用來勾心斗角。
嘖，何況選秀只不過是掩人耳目。
哪怕她們當中會有不少入后宮，赫連宇也根本不可能寵幸。
這么一想，嫵嫵的心情漸漸轉晴。
她忽的側頭微笑，嬌媚的嗓音在正陽宮大殿內響起，“太后，臣妾瞧著這些姑娘們好像都不錯，不若都納給皇上吧，也省得朝中大臣再以臣妾入宮多時卻一直懷不上龍嗣做文章。”
“……”
聽到這句話，秀女們臉上的血色頓失。
傻子都聽得出來，這位獨得圣寵的貴妃娘娘話中有話。
一是把她們比作恬不知恥、招蜂引蝶的青樓女子，爭趕著想早早的討皇上歡心；二是把她們當作用來生育的工具，恨不得自己是第一個生下皇長子的嬪妃。
雖是拐著彎罵人，但卻是大實話。
她們本是令世間眾多女子羨慕的大家閨秀，可不久后卻要為同一個男人爭寵。
羞辱、不堪等情緒席卷上心，臉頰更是在火辣辣發燙。
嫵嫵心直口快，哪曾想只是隨口刺激一番，秀女們竟一個接著一個小聲抽泣起來，心理承受能力著實太差了吧。
一直未出聲的鳳綰月始終神色淡淡，哪怕已經接收到不少控訴的目光，也無動于衷。
見天色有變沉即將下雨的跡象，她才將手中飲剩一半的溫茶放下，“既然妃位嬪位空缺無數，貴妃也有心要為皇上開枝散葉，那便看著選便是。”
赫連宇適時輕咳一聲，以表存在感。
他溫聲言，“太后，近日國庫空虛，后宮養不起太多的閑人，不若這次先將四妃湊齊就罷了吧？”
“這么說下面二十幾個秀女，皇上只看中了四個？”
“……”
鳳綰月點頭，“行吧，反正又不是哀家要選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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