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丹谷。
遠處,兩道流光飛回,各自風塵仆仆,衣衫襤褸,邪丹師和李文一進谷,立馬封閉山谷。
“呼。”大殿里,邪丹師吐出一口氣,一招手,一道結界,封印住了這整個大殿,這會搓著手,熱切的看著李文。
“嘿,這清河王這么瘋狂,死死的盯著咱兩,看來這一次的東西,非同小可啊。”
邪丹師嘿嘿一笑,他并不傻,一下子就看穿了這個門道。
此番在這血色大妖的山洞中,得到的東西勢必不簡單!
否則,不至于引起一個風饒郡國的王爵,一個大妖,如此瘋狂。
邪丹師眼神熱切。
李文笑了笑,這會把東西也一齊拿了出來,此番算是滿載而歸,這清河王賠了夫人又折兵,想來是要氣到喋血了。
“我進那山谷,血色大妖回來的太快,我只來得及拿了幾樣!崩钗耐鲁鲆豢跉,事實上,這些東西便是李文,也不及細看。
血色大妖當時就到門口了,李文不得不直接逃命。
這會拿出來,一共三樣,兩枚七彩舍利,一個納戒,一個璽印。
這璽印和納戒,首先就吸引了這邪丹師的目光。
“咦,這個……”
這納戒不需說,一尊元嬰修士,死后留下的納戒,這其中必定有他畢生之物!
里面究竟有何等寶物,已經不可言說。
只需稍稍一想,都能叫人覺得呼吸急促。
但叫這邪丹師,立馬移上去目光的,卻是這個璽印。
“這個……”
邪丹師呼吸一窒,不禁拿起這個璽印,小心的端詳了起來,這個璽印雕刻的無比之精致,一看便不是凡物,此品階,似乎極高極高!
這個璽印,與清河王的王璽印有著極大的不同,前者呈現淡金色,貴而不凡,乃璽印中的王者。
而這璽印,則是通體呈現銀白色,透著圣潔的氣息。
兩者之間,天壤不同,卻看不出高下之分來!
邪丹師略一沉吟,這會淡淡道,“不出意外,這個清河王,便是為了這個璽印而來的!
邪丹師指著這個璽印,小聲的道。
以這清河王的目光,斷然不會瞧上什么世俗之物,那么極有可能,便是為了這個璽!
這會,這大殿里,兩個人圍著這個璽印,小心端詳。
此璽印一看,確實極為不凡。
但是,這是什么呢?
李文不禁困惑。
“王公侯子男,我敢確信,這五者之中,一定沒有這個!毙暗煹,“如此說來,這似乎只有最后一個可能了!”
聞言,邪丹師倒吸一口冷氣,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驚容。
握著這個璽印的手掌,都略有顫抖。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毙暗熑滩蛔〉,“我明白這個清河王,為什么要為了這個來了!
邪丹師轉頭看向李文,拖著這璽印,一陣苦笑,如握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這會,他手掌都在顫抖,似乎隨時想扔掉一般。
“這到底是什么?”李文都好奇了,伸過頭來,忍不住看著這個。
透過紙窗,金色的陽光,落進這個大殿,在邪丹師苦澀的臉上,這璽印很靈性一般,在邪丹師手掌上沉沉浮浮,散發出銀色的光輝,似乎分外神秘。
從邪丹師口中,一字一句吐出了幾個字,“天師印。”
“天師?”
李文愕然。
邪丹師手掌顫抖,如托著一個發燙之物,喃喃的道,“天師,風饒郡國分封的護國法師,與國同戚,與國運融為一體!”
“此乃凌駕于王爵印之上的存在!”
“而能封為天師的,放眼天下,有且只有三個人,均是化神人物!”
“而舍此之外,曾經有一位天師,于風饒郡國隕落,最后不知去向,以至于那天師印也跟著消失了!
“直至今日,整個風饒郡國,只有天師二人!”
“而這消失的天師令,也成為無數人心目中,最向往的神物!”
說完,邪丹師向著李文看來,干咽一口唾沫,喃喃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整個風饒郡國百年來,尋找這個天師印的人,幾乎是不絕于書!
聞言,整個大殿里一片久久死寂,鴉雀無聲,李文和這邪丹師,一陣面面相覷。
那毫無疑問,面前的這個,就是傳說中,那遺失的“天師印”了!
李文二人都感到后怕,難怪這個清河王如此瘋狂。
這清河王尋找的,便是這個天師印!!
這么說來,在那個洞府之中,死去的,便是那個天師了??
李文一陣鴉雀無聲,干咽一口唾沫,只覺得口干舌燥。
這,不知該說是巧合,還是幸運了。
這東西,怕是會引來殺身之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幾乎無須想象,這個事情一旦傳來,究竟是何等之可怕!
恐怕整個風饒郡國的人,也會聞訊而來!
邪丹師一陣口干舌燥。
這,真是燙手的山芋。
邪丹師一陣目瞪口呆,老半天都是不知所措,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次收獲的,竟然會是這個!
要是錢知道,估計也死都不會來爭奪這個!
邪丹師一陣苦笑不已。
邪丹師用眼神示意了李文一眼,幾乎是在詢問,那現在怎么辦?
李文干咽唾沫,沉吟半響,最后問道,“那這個天師印,到底有什么用?”
“天師印,當然是繼承天師之位用的。”邪丹師干咽唾沫,口干舌燥。
“獲得天師印者,可繼承天師之位!”
“什么!?”聞言,李文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獲得天師印,就可以繼承天師之位??”
無須想象,放眼整個風饒郡國,天師一共只有三人,其位置,還在王爵之上。
可見這天師之位的重要性!
這幾乎是整個風饒郡國,所有勢力都想爭搶,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東西!
聞言,哪怕是李文自己,額頭上都一陣冒汗了。
這何止是燙手的山芋啊。
邪丹師道,“不然你以為呢?但是,光有這天師印也是不行的,而是要接觸到國運。”
“國運,便是冊封!
“冊封?”李文不禁喃喃。
這也無須解釋,白亦求的子爵,便是冊封來的國運之力。
這天師,也需要冊封。但是,卻無須國主首肯,只需要持有此天師印,接觸到國運,便可以直接冊封。
而接觸國運的唯一途徑,便是冊封大殿!
換而言之,只要在冊封大殿上,手持這個天師印,便可以直接冊封為天師!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文一陣呼吸灼熱,口干舌燥不已。
“真不知是福是禍了!崩习胩,邪丹師這才苦澀的道,“總之,此物我可不想要。”
邪丹師一陣搖了搖頭,把這東西推給了李文,搖頭道,“老子我只想窩在這個邪丹谷中,可不想去當什么天師!
“也不想為了這個東西,招來什么殺身之禍。”
邪丹師一陣搖了搖頭。
這個天師印推到李文這邊,李文還沒接,也感到一陣手心發燙。
李文此番來這個北元域,可不是想惹什么事出來的,只是想安安穩穩去勾陳殿。
邪丹師吐出一口氣道,“兄弟,不如這樣,這東西,你要么要,要么,你就扔了,咱們把這個天師遺物分一分。”
“你自己看著辦。”說著,邪丹師把這個天師印推到李文身邊,一臉堅決,“看他這個樣子,顯然是不想受這個天師印了!
李文盯著掌心這個天師印,沉吟良久。
這不可謂不是一個機遇,但又是一個燙手到了極點的機遇。
看著這個天師印,李文沉默了。但要說就這么扔了,……這斷然不是李文的性格。
富貴,險中求!
一念至此,李文的眸中,透出了一抹堅定之色。
李文抬起頭,向著這個邪丹師看去,沉吟道,“其他東西,我就不要了,我只要這個天師印!
見李文五指攥起,這邪丹師目瞪口呆,看著李文,忍不住的道,“你認真的?”
“現在,這清河王的星辰劍就在你手里,你再拿走這個天師印,他一下子就能認出你來。”
李文笑了笑,“我若是有這個天師印,他未必能奈何的了我!
聞言,邪丹師一陣目瞪口呆,沒錯,似乎還真是這樣!
這清河王憑借著王爵印,才堪堪對付李文,李文要是有這天師印,絕對能橫掃這個清河王!
但這李文的野心似乎也太大了!
邪丹師目瞪口呆,老半響,這才喃喃的道,“行,你有種!”
邪丹師向著李文豎起一個大拇指,也不再說什么了。
這是李文自己的選擇。
李文笑了笑,把這個天師印收了起來,至于那納戒,李文也不去看一眼了,這天師留下的遺物勢必足夠貴重。
但既然給這邪丹師,李文也不會去窺探。
“這東西,咱們就這么分了!毙暗熗鲁鲆豢跉,“但是這個七彩舍利,我們等二人均不可取!
邪丹師唯獨在提到這個,面色無比肅穆,“我等乃人族,此乃先人遺物,豈可用來煉化?”
“我打算修一座無名墓,以這舍利相代,安葬前輩,用以祭祀。”
邪丹師嚴肅的道。
對此,李文毫無異議,點頭道,“我贊成!
就在這時,紅衣小童推開了門,整個屋子里一下子寂靜,邪丹師臉色一變,把桌子上的東西剎那收起,沉聲道,“干什么?”
紅衣小童微微諾諾,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緊張之色,這會小聲道,“送藥湯了!
邪丹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放下吧。”這小童吐出一口氣,慌忙走上前,把這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快步后退,便要走出去,就在這時,邪丹師冷冷的道,“剛才的東西,你是不是看到了?”
聞言,紅衣小童大駭,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就滴落了下落,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一陣磕頭如搗蒜。
“不是啊,主人,我什么都沒看到。……”紅衣小童一陣叩首。
在外人面前,邪丹師一臉的邪魅與霸氣,居高臨上,盯著他,老半天,這才冷冷的道,“注意自己的嘴巴!”
說完,這才冷哼一聲,一拂袖子離去。
這紅衣小童低頭,眸子底,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恨意。
但這個恨意藏的很深,這紅衣小童五指攥緊,便告退離開了。
而這一切,誰也沒注意。
午后,李文向邪丹師告辭,邪丹師略作挽留,便放李文離開了,兩人皆是閑云野鶴之人,不喜客套。
李文從邪丹谷飛出,向著涂山而去。
至于天師印,……則被李文深深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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