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孟天被宗少賢推開,還想接著膩過去,但剛一抬手就頓住了,他猛地站了起來,一個回旋踢將粉紅棉花糖海里沖出來的一道黑影踢了出去,宗少賢在他動作之時就已經(jīng)跟著站起來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們的手還為了避免失散而綁在一起呢,要是不夠默契的話早就滾作一團(tuán)了。
那道黑影飛出去的時候就大叫了一聲,祝孟天尷尬地一摸鼻子,咳咳,條件反射,下手有點(diǎn)重……
宗少賢嘴角一抽,“你沒把人家打殘了吧?”
祝孟天望天,“應(yīng)該還不至于……”
然后他們就突然覺得不對,水流聲起了變化,棉花糖海里的腳步聲也變得明顯起來,忽然一個海浪翻滾過來,一大片粉紅色的棉花糖被生生擠開,露出一個空曠的場地和時不時游來游去的銀白色皇帶魚,同時露出來的還有十幾個兇神惡煞的海族,有的長著長長的觸足,有的背著張牙舞爪的大鉗子,也有的是完整的人形,不過鼻青臉腫的,也就是這個鼻青臉腫的指著被他們包圍住的祝孟天和宗少賢,對著一個精神奕奕的明黃色衣服的男人大喊道:“大哥,就是他們兩個人打敗我們這么多兄弟的!”
祝孟天和宗少賢的第一反應(yīng)是——居然還能這么揮散那些粘人的棉花糖,所以他們剛才到底是為什么一直要和這種甜食作斗爭的……
第二反應(yīng)是——臥槽,好多個人好臉熟,這是手下敗將拉著老大來報仇了嗎?!
第三反應(yīng)是——等等,這個棉花糖迷宮不是個比賽么,為什么會有拉幫結(jié)派進(jìn)來闖迷宮的?!
祝孟天和宗少賢的內(nèi)心都是“一臉懵逼.jig”,可是在外表看來卻是又淡定又從容不迫,像是勝券在握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似的,那群手下敗將海族們頓時怒了,齊聲在那位明黃色衣服的“大哥”面前控訴他們的喪心病狂,具體表現(xiàn)為他們憤怒地控訴祝孟天和宗少賢侮辱他們——看不起海族是不是,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愚蠢的人類”祝孟天和宗少賢愣了,大惑不解了,祝孟天一臉茫然地問:“我們什么時候侮辱你們了?”打架沒打贏了也算是啪啪啪打臉嗎?深海壓力那么重,這么玻璃心不好吧……
“你們還想不承認(rèn)嗎?!”一個揮舞著兩只一大一小的鉗子、目測原形是龍蝦的海族咆哮道;“你們兩個,打贏了我,居然沒有給我標(biāo)志讓我出局,要么是想再揍我一次,要么是看不起我,難道這還不算是侮辱么?!”
龍蝦先生一咆哮,其他海族也跟著控訴這兩個人類“蔑視”他們的行為有多么地可恨,祝孟天和宗少賢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哪里是對侮辱這些海族,雖然這一堆基本上都是手下敗將沒錯,可是他們只是誤入進(jìn)來,手上壓根就沒有比賽規(guī)則里說的那種叫做失敗者標(biāo)志的東西給他們粘著啊!
這簡直是六月飛霜的大烏龍,祝孟天正想發(fā)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來解釋一番,就在這時,那個明黃色衣服的“大哥”突然抬起手一擺,正在七嘴八舌告狀的海族小弟們立刻閉了嘴,“大哥”抬起頭,看向祝孟天和宗少賢,他有著一雙蔚藍(lán)色如海水般深沉的眼睛,和人對視的時候,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宗少賢和祝孟天在心里同時道了一聲“好強(qiáng)的殺氣”,然后身體就不約而同緊繃起來,做好交戰(zhàn)的準(zhǔn)備,他們在棉花糖海散開的時候就把兩個人綁在一起的手上扎著的方巾解開了,因?yàn)榭粗@群海族就像是想要和他們打一架一樣,既然現(xiàn)在不怕鋪天蓋地的棉花糖海影響視線了,那么還是分開行動更方便一點(diǎn)。
“大哥”往前踏了一步,他身上的衣服顏色很鮮艷,但是在遼闊的海洋里,鮮艷的顏色多數(shù)都意味著危險和警告,他看著這兩個人類,因?yàn)楹W宓奶刭|(zhì)而顯得有些青白色的嘴唇微微一動,他對祝宗兩人道:“人類,你們也是來搶和魚仙子共度美妙晚餐時間的機(jī)會的嗎?我告訴你們,沒門!”
正在等著這位“大哥”發(fā)表霸氣宣戰(zhàn)口號的祝孟天和宗少賢:“……”霸氣是霸氣,但是怎么那么中二呢?
“我想你們是不是誤會了?”宗少賢開了口,和祝孟天對視一眼,祝孟天茫然臉,他便道;“那位什么魚仙子……我想,我們估計(jì)都沒聽過她的名號。”所以我們真的不是來跟你搶著和一條魚一起吃晚餐的,他們更喜歡拿一條魚做晚餐!
宗少賢本來以為對方聽到這個解釋就會去找別的競爭者,而不是和他們倆耗在一起,結(jié)果“大哥”一聽他這么說,藍(lán)色眼睛里瞬間躥起勃然怒氣,“連魚仙子的名號都沒有聽過,人類,你們太自以為是了,我要代表魚仙子懲罰你們!”
宗少賢:“……”等等,這套路是不是有點(diǎn)不對?
祝孟天:“……”臥槽,哪里來的中二病男人,請不要放棄治療好嗎?!
不等祝孟天和宗少賢多做解釋,那位“大哥”便大手一揮,那些看著他們牙癢癢的海族們便一擁而上,一下子把他們兩個沖散開了,祝孟天和宗少賢同時在內(nèi)心罵了一句“蛇精病”,不得不開始還手,和他們打了起來——不打不行啊,難不成真的等著挨打啊?
不住了……
看著眾純白面具人堵住了各個能夠出入的地方,惡鬼面具男人舉起了彎鉤長劍,司淺旭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去擦拭額頭的冷汗,因?yàn)檫@個樣子代表的是示弱和膽怯。
彎鉤長劍泛起了淡淡的薄暈般的光芒,仿佛是發(fā)動強(qiáng)大的攻擊之前的預(yù)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根長鞭猛然襲至,冷不防地卷住了那彎鉤長劍,用力一拉。同時糾纏上繞,直逼其主人臉上的猙獰面具!
惡鬼面具男人立刻身體一轉(zhuǎn),避其鋒芒,直接將那長鞭從劍上卸了下去,那鞭子不戀戰(zhàn)局,有意識一般飛快地回身,所經(jīng)之路輕而易舉地將兩個純白面具人掀翻在地!
不過這鞭子不是熾魂鞭,司淺旭詫異地看過去,落地窗前,又多了一個人從后院走進(jìn)別墅里,沒有遭到滅頂之災(zāi)的水晶吊燈明亮地照射在來人身上。
那持鞭之人豈敢不受別墅里劍拔弩張的局勢,站定在了那里,環(huán)視四周,查看著局勢的發(fā)展。
峰回路轉(zhuǎn),司淺旭驚訝地望著突然加入戰(zhàn)局的男人,他很年輕,看起來也不過是和司淺旭百里夢鄢差不多歲數(shù),很高,俊朗的容顏,深邃的丹鳳雙眼,黑發(fā),身穿一身利索的白色休閑衣飾,但是整個都帶著不怒自威的風(fēng)采,如同君臨天下的王者氣質(zhì),偏偏嘴唇曲線柔和,含笑的時候很容易掩飾一身鋒芒——這是一個格外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信者臣服敬畏,逆者遠(yuǎn)離格殺。
猜不透他是敵是友,司淺旭打醒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不過,這個人為什么看起來會有些熟悉的感覺呢……
男人執(zhí)著手中的棕色皮鞭,沒有看司淺旭和月西隱,只是冷冷盯著那張惡鬼面具,“總算讓我找到你了。”靈執(zhí)法部的內(nèi)奸,連環(huán)兇殺案的幕后兇手,想必就是眼前這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了!
“呵呵呵呵,”他輕輕笑了幾聲,不知道是嘲笑還是挑釁,“找到了又如何?你還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嗎?暗儡部長。”
暗儡?這個名字讓司淺旭微微愕住,靈異學(xué)界特殊安全總局的執(zhí)法部部長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戴著純白面具的人圍攏在了惡鬼面具男人身邊,被稱作暗儡的男人默然不語,神色越發(fā)冷凝,手中皮鞭緩緩游動著,像是一條蛇似的。
“不動手嗎?還是說你因?yàn)橹皇桥紶柭愤^所以沒有準(zhǔn)備好?”惡鬼面具男人隨意地?fù)]動了一下自己的彎鉤長劍。
暗儡流露出一分嘲笑,傲絕眾生的氣勢,“我需要準(zhǔn)備么?而且,”略頓了頓,“你敢出手嗎?”
這次輪到對方默不作聲了,眸色漾了一漾。
“別忘了,我熟悉靈執(zhí)法部的每一個人,如果你真的就是那個內(nèi)奸,我自然就看得出你是什么人。”一個人,就算換了武器,隱了氣息,掩了面目,但是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無論他再怎么變幻莫測,還是能夠讓人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的。這么一來,身為靈執(zhí)法部內(nèi)奸的他之前所作的努力就全部白廢了。
暗儡平淡的話語,夾雜著強(qiáng)大的自信,幾個純白面具人對視了一番,似乎是在交流著什么。惡鬼面具男人眼中陰冷更甚,他自然知道,身后的異能力者和自己集合在一起的時候有多少力量,暗儡雖然能力卓越,但是他們上演車輪戰(zhàn)的話還是可以將他弄死的,但是聰明如暗儡一定能夠猜出他的身份,然后在死之前還有千百種方式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這么一來,他后面的計(jì)劃恐怕就會全盤皆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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