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德番是前進(jìn)村的奇人，生為男人卻做得一手女紅，做鞋，縫鞋墊，織毛衣，連心靈手巧的女人它不一定比他靈活。

    今年五十多歲，卻不跟老婆孩子住在一起，等于倒插門，住進(jìn)了下祺渡口謝秋蘭的家。謝秋蘭是個寡婦，有個十多歲的兒子。

    下祺渡口組又不屬于前進(jìn)村范疇，只是跟前進(jìn)村靠近。仙塘坑水庫過去3里就是下祺渡口組，屬于羅前村。

    兩村交界處有一寺廟，后面山腳又有一庵堂。

    曠德番并沒跟老婆離婚，曠德番兒子十八歲了，家里農(nóng)田干完，農(nóng)閑時還天天去縣城楂林工業(yè)園打工。

    有村民問他父親去向，他會翻臉跟人干架，他說：“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曠德番年輕時憑著會做一手精巧的女紅，時常被請去趕制嫁妝。

    因為七八十年代的農(nóng)村，姑娘出嫁都要及時趕制嫁妝。出嫁時書桌上一疊一疊的手制布鞋，鞋墊，各種繡制品擺得越多，越說明此女子比他人更心靈手巧會持家。

    曠德番后來傳出跟許多新嫁女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也正是緣由于晚上替新娘子趕制嫁妝。

    白天，他上工基本上是消磨時光，不出力的。所以他在生產(chǎn)隊拿的工分跟女人也差不多一樣。

    分田到戶后，自家?guī)桩�薄田，開始都是靠家里女人隨意種，能收多少是多少。直到兒子長大到十四五歲，曠德番幾乎都沒下過田耕種過。

    后來，以前新娘做女紅那一套基本不時興了，曠德番有數(shù)年時間，茫然彷徨了許久。

    村民在田間角頭，山崗叢嶺，時常看見他拿著布袋，手里抓根鐵勾。

    “番鬼，你這樣是做什么營生？”村民問道。

    曠德番生就一頭卷發(fā)，披在肩上，鼻梁有點高挺，眼眶深陷，頗象外來番人，所以被村民戲稱為番人，賤稱番鬼。

    “老子干什么，關(guān)你個屁事。”番鬼不屑于理踩村民。

    但村民有時看見過他在草野間捕捉蛇，于是知道他干的是捕蛇的勾當(dāng)。

    對曠德番捕蛇的技能，村民是傳得神乎其神。現(xiàn)在恰好碰上，曠德軍決定仔細(xì)觀摩一番，他打開手機(jī)，開始錄制視頻。

    只見曠德番爬在槐樹那個大枝椏上片刻，從布袋里抓出一只樹蛙，只捉其兩后腳。樹蛙“蛙……蛙……”叫喚不停，他用手指輕敲樹桿，“撲……撲”。

    耳里突然聽得簌簌的響動，曠德番立刻警覺起來。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窩在樹洞深處的大蛇終于忍不住要出樹洞了。

    不出所料，從他頭頂二尺開外，探出一個三角形蛇頭來，靈活地吞吐著蛇信；冰冷懾人的眼晴讓人看了，心里發(fā)寒。

    曠德番屏住呼吸，幾乎都要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的手心滲出汗液，守候了多日的怪蛇終于被自已引誘出來了。

    那蛇緩慢地挪出整條身子，蛇頭左右擺動，警覺地觀守累周圍是否安全，漸漸地向曠德番這邊蜿蜒過來。

    突然，那蛇冷不防高高地抬起頭來，似乎發(fā)現(xiàn)了隱藏著的曠德番，就在這機(jī)會稍縱即逝的一瞬，曠德番猛然將整個身子撲了過去，右手閃電般地抓住蛇的頭部，左手去抓它的尾巴。蛇拼命掙扎起來，張大嘴險些咬中曠德番的手背，蛇身猛力擺動，無奈被曠德番攥住了頸部，再也反抗不了。曠德番順手把它裝進(jìn)了準(zhǔn)備好的布袋中。

    曠德番把布袋扎好口袋，提著從二米高的槐樹枝椏間跳了下來。

    “番鬼哥，你真歷害，這條是毒蛇么？”曠德軍關(guān)掉手機(jī)視頻，禁不住夸贊道。

    “眼鏡王蛇來的，你說是不是毒蛇。”曠德軍剛才看他抓的蛇差不多有兩米長。

    如此巨大的一條毒蛇，稍有不慎，被他咬上一口，必定馬上喪命。

    這里離祺山自己基地也不算遠(yuǎn)，要是晚上在路上不慎被工人踩上，就極為危險了。曠德番等于替自己清除了一害。

    “番鬼哥，進(jìn)我基地喝杯酒，再回去唄！”曠德軍邀請他進(jìn)基地座坐。

    “軍子，你了不起，幾個月時間，聽說就在祺山發(fā)了大財”

    “發(fā)了一點發(fā)財而已，還是番鬼哥過得瀟灑自在。”

    近基地院門，黑狗豹子早已聞得主人氣息，從院中歡快著跑了出來。

    “豹子，你又偷懶呀，晚上不上山去巡邏，萬一象咋幾日一樣又來幾個賊呢。”黃狗毛妹跟金銀銅鐵幣都不見，顯然在后山叢林間晃蕩。

    汪汪，主人，你這總部機(jī)關(guān)也要有老黑防守吧，萬一有人闖進(jìn)來把它端了呢。汪汪，不好，有人進(jìn)來了……，那布袋里蠕動的是什么鬼？主人，救命……汪汪。

    黑狗恐懼地望著曠德番嘶牙裂嘴吼叫，但對方身上陰柔的氣息，也讓嗅覺靈敏的豹子不敢近前一步。

    “豹子，你趕快閉嘴，不然把布袋眼鏡王蛇放出來，一口把你吞了！”曠德軍威脅著對黑狗說。

    黑狗一激棱，撒腿就往大門方向跑去。咦，主人話中意思不對，眼鏡王蛇有劇毒，可以咬死老黑，但它絕對不能一口把老黑吞了。汪汪，又是空嚇一場。

    “德壽哥，下來一下，你老朋友找你！”曠德壽年歲跟曠德番相似，應(yīng)該有的是話頭可聊。

    曠德番把扎好口袋的布袋丟在院門口，鐵勾靠在門前。

    “番鬼，你怎么喜歡晚上出動，屬貓頭鷹的？”曠德壽除了看看電視，其余時間就是把玩那一堆石頭。

    他正在觀摩一方圓石上圖案出神，聽見曠德軍喊叫，下樓來看見曠德番，馬上靈光一閃，叫道：“是啊，就是像一條游動的蛇！

    弄得兩人半天摸不著頭腦，曠德壽蹬蹬蹬上樓，抱下一塊圓形石頭，只見石頭上一條清晰的條痕。

    “來，你們看，這是水，這是浮游在水面上的一條大蛇，象不象？”

    經(jīng)他一說，仔細(xì)看，還真象那么回事。活靈活現(xiàn)，一條碧綠色的蛇在水面上游。

    曠德軍凝視石頭片刻，發(fā)現(xiàn)包裹在灰?guī)r下的內(nèi)芯石，竟然是一塊碧綠的翡翠原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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