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門前,經(jīng)過八個小時煎熬的等待,倩倩終于從鬼門關(guān)被搶救了回來。
畢曦沒有急著去看望倩倩,而是叫住畢叔來到醫(yī)院的陽臺。
她端坐在陽臺邊,俯瞰著前方,入眼的皆是高樓平臺,密致而壓抑。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叫你上來嗎?”畢曦淡淡地說,面無表情。
畢叔微微低眉,掩飾有異樣的目光,問:“是因?yàn)橘毁恍〗銌幔俊?br />
畢曦?fù)u頭,“不,很早就想了,從我遭遇槍擊的那一天就想了,只不過因?yàn)樗叫囊恢苯o自己找借口。比如今天,我對自己說,今天是你出院的一天,應(yīng)該是高興的一天,不能說,然而……”
畢曦頓了頓,神色變得悵然,黑色迷人的眼睛起了一層霧,“你知道嗎?我一直很羨慕倩倩來著。她性格開朗瀟灑,有很多愿意為她兩肋插刀的朋友,更有一個愛她如命的爺爺,還有一個始終對她至死不渝的男人。可以說親情、愛情、友情,這人世間三大最美好的感情她都擁有過并且擁有著。
而我,親情方面,母親在我很年幼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從來沒有疼過我,唯一的妹妹也從來沒有給我溫暖。愛情方面,想愛的人卻不能擁抱,不想愛了的時候偏偏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至于友情方面,從來我的朋友就只有倩倩。”
畢曦的自嘲和苦笑深深地刺痛著畢叔。
“小姐,你不孤單,你還有我和小卓。”
“是啊,曾經(jīng)我也這么以為,可是……”畢曦收起悵然,直直地看向畢叔,帶著一絲冷漠和狠戾:“你猜我在高爾夫球場上遭遇槍殺的時候看到了誰?”
畢叔臉色微變,硬著頭皮道:“誰?”
畢曦諷刺地笑了笑,說:“是誰我相信畢叔你心里很清楚。我現(xiàn)在不想說出口,因?yàn)椤疫愿意相信你。”
“小姐。”畢叔頭壓的更低了,在畢曦看不到的角度眼眶微紅。
“你不用感激我,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卓、天、皓、是誰?”
隨著卓天皓三個字的落下,畢叔臉色立馬變了,像是被揭穿真實(shí)身份的心虛,還有說不清的愧疚。
“畢叔,是你吧。”畢曦目光如炬,無比肯定地說。
過了許久,畢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曦兒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畢叔這句話無疑承認(rèn)了畢曦的猜測,畢曦眼眶頓時紅了起來,“為什么?”
畢叔有些慌了:“小姐,我……”
“不要叫我小姐,我不是你的小姐。”畢曦冷酷地說。
“曦兒,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畢叔或者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做卓天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瞬間似乎老了幾歲。
過了足足一分鐘后,他解釋道:“當(dāng)年我接到組織的任務(wù)離開了你的母親,而且一離開就是五年半。當(dāng)我好不容易回來后,我就聽到你母親已經(jīng)去世的噩耗。我不相信你母親真的是病死的,于是我來到了畢家。
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你是鑫兒為我生下的女兒,我只是覺得畢宋對你的態(tài)度很奇怪,但順著你出生的年月日并沒有查到不妥,直到你十五歲那年有一次無意間見到畢宋和你的親子鑒定,才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兒,而是鑫兒和我的。
得知真相后我是想告訴你的,但那時候的你一心想討得畢宋的父愛,我不忍心讓你陷入痛苦,就一直忍著沒有說,再后來想說的時候發(fā)現(xiàn)說不出口了。”
“說不出口?”畢曦呵笑了一聲,“畢叔,這才是畢宋殺害我母親的真正理由吧。”
見畢叔默認(rèn),畢曦轉(zhuǎn)過身側(cè)對著他,繼續(xù)道:“你早就知道畢宋生前是個占有欲極強(qiáng)的一個人,特別是對女人,在得知自己的女人心早有所屬,一氣之下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同時他也是一個極要面子的一個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曾經(jīng)最喜歡的女人給他戴了一頂綠帽,所以到死他都沒有說出口。”
“曦兒,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是因?yàn)椤?br />
“畢叔。”畢曦打斷畢叔的話,“你不用解釋了,我也不想再聽了。你既然叫了我二十多年的小姐,從今以后,你還是叫我小姐吧,就當(dāng)作卓天皓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畢曦說完,推著輪椅離開了,冷漠而決絕,在她身后留下的是一地的痛苦。
許久許久,畢叔低眉垂眼道:“是,小姐。”
病房里,溫玉癡情般地端詳著白倩倩,在她緊閉著眼睛上輕輕地落下一吻。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敢接觸她,親吻她。
畢曦推門而入時,他正握著白倩倩的手低低絮語。
見他看過來,畢曦示意小卓把買來的快餐給溫玉,說:“你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吃點(diǎn)吧。”
溫玉輕手放下白倩倩的手,壓好被子,起身接過小卓遞給來的飯菜,鄭重地說:“倩倩就拜托你幫我照顧了。”
畢曦定眼看著他:“怎么?不等她醒過來?”
溫玉搖頭:“不了,倩倩應(yīng)該不想看到我。她現(xiàn)在還受著傷,我不想她傷上加傷,所以,拜托你了。”
“為什么?”畢曦不解。
溫玉愣了愣,沒有說話。
畢曦繼續(xù)道:“溫玉,現(xiàn)在不止是倩倩想知道為什么,我也想知道,你明明那么喜歡她,為什么要和她取消婚約?為什么到現(xiàn)在連一句解釋也沒有?你究竟在等什么?”
溫玉欲言又止,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腳要離開。
待他走到門口時,畢曦說了一句:“莫等無花空折枝,只有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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