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侯爺’的話音一落,就有兩個丫環(huán)從廳內(nèi)匆匆走出,直接迎上了董嫣芷和春俏二人,一同往廳內(nèi)走去。
但見廳內(nèi)的所有人員立時就沉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一齊射在了董嫣芷和春俏二人的身上。他們手中持著的各種酒杯和什物,也和著這一瞬間同時僵在了當(dāng)中,形狀各異,摻差有序。再放眼一看,‘耿侯爺’和王夫人正座落在當(dāng)中的主席之中,兩旁并列而座的六人似乎就是那些所謂今日光臨‘侯府’的貴客了。
董嫣芷和春俏隨了那兩個領(lǐng)路的丫環(huán)入得當(dāng)中的座中,剛剛要坐下。主席之上的‘耿侯爺’就迫不及待地端起手中的酒杯,站起來向兩旁的貴賓立時炫耀道。
“諸位同僚,你們遠(yuǎn)道而來我‘耿侯府’作客。雖然我‘耿侯爺’拿不出什么特別像樣的東西款待諸位了,但是還是能夠請諸位聽一聽我府中的‘琴仙’之技的,決不會讓諸位虛此一行。”
廳中那兩旁并列的‘貴客’也立即拱手附和道,“如此我等就先謝過‘耿侯爺’的美意了,在朝中能與‘耿侯爺’同席喝酒聽歌賞曲實是我等的榮幸之極。我等豈可枉廢了‘耿侯爺’的一片待客之心!”那六人在為首的一個長者恭維之下,也紛紛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并向‘耿侯爺’道謝與恭維。
瞬間,大廳內(nèi)全是一片恭維與敬酒之聲,連同那個肥胖的王夫人仿佛也變得像是十足的男兒身一樣,同那六個朝廷來的‘貴客’敬起酒來,絲毫不遜男子之色。倒是那六個‘貴客’不知是因為有公務(wù)在身還是不勝酒力,在‘耿侯爺’和王夫人的輪翻敬酒這下,已顯得醉意朦朧不勝酒力之苦了。
如此光景之下,‘耿侯爺’兩手一拍,立即示意‘李金 兒’和‘李彩兒’兩人并湊起仙樂來,以助眾人的酒興。
董嫣芷自然明白這酒中有樂有歌有舞有藝的意思,可以讓酒意漸次珊柵的人兒更加肆意輕狂,無所愄懼。
于是,董嫣芷先向春俏遞了一個眼色,好像要告訴她該怎么做一樣。春俏得了董嫣芷的提 示,沒有多想就座落在當(dāng)中已經(jīng)擺設(shè)好琴棋曲藝的琴臺之上,兩手輕輕一撥,那一張古琴便發(fā)出了優(yōu)美冗長的清純之音。董嫣芷則像隨樂而舞一樣,輕輕擺起了優(yōu)美妖艷的舞姿。
座中的‘貴客’已先于‘耿侯爺’發(fā)出了唏疏的贊嘆之聲,剛才那個為首的‘貴客’突然拱起酒杯向‘耿侯爺’極其羨慕地說道。“侯爺府的琴師果然是不同凡響的人物,一出手咱們就能聽出幾分凡間少有的仙音。不過可惜的是怎么沒有連續(xù)湊下去了呢?反而斷音在這里成了一種賞而不悅悅而不盡的遺憾,著實是可惜了。”
“哎呀,趙大人,你別急嗎?你沒看見那兩個小妖精還沒準(zhǔn)備好嗎?剛才人家只是在試琴而已,還沒有表演人間仙樂呢!”同座的另一個‘貴客’持著酒杯悠悠的說道,好像是有意而又無意地點醒剛才說話的趙大人,自己不懂就別在人家面前擺顯,免得丟人真是丟到家了猶自不覺悟。
同桌的第三位‘貴客’,這時悄悄提醒二人道。“二位同僚何必較真呢,咱們是來‘耿侯府’做客的,不是來擺顯的。懂不懂這些戲子的琴棋曲藝并不傷大雅,還是和氣一些,喝酒取樂得了。”
二人忙打住了口,一齊望向了主席上的‘耿侯爺’。但見‘耿侯爺’志得滿躊地拍手高聲喝道,“‘李金 兒’,你就露一手,讓這些朝中的‘貴客’見識一下你的琴藝仙音吧,免得說我‘侯府’寒磣啊。”
當(dāng)中的‘李金 兒’立即還聲道,“嗯,哪就請‘侯爺’和諸位貴客靜心欣賞,小女子姐妹這就獻(xiàn)藝來了。”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旁邊的春俏撫起了案桌上的琴皺鍵。
霎時,歌聲與琴聲并起,宛如浮萍落水般起起落落,扣動著眾人的心弦。再伴著場上現(xiàn)出董嫣芷優(yōu)雅的舞姿,在光與影的交潛變幻之中,更有著一種濃情的迷惑與詭魅。一陣陣,一聲聲,充斥著眾人的聽覺與視野。
“好,大好了,就像美妙的仙樂一樣,聽之樂醉悠悠,余音繞樑。”‘貴客’當(dāng)中有人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了大聲的贊嘆,就像發(fā)自內(nèi)心狂熱的追棒一樣,余情未了。
“絕,真是大絕了。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處幾回聞。”又有人從中飽含深情的贊譽道,那神情夸張得就像那九天之外突然飛臨的仙女,出其不意。
“妙,大妙了。就連‘琴棋盛會’上的那些國手之藝,也不琮如此罷了,妙曲連九天,驚人自難比。”
正當(dāng)一眾人員浸寤在這美妙的神曲和舞樂當(dāng)中,只聽得‘錚’的一聲脆響,春俏彈湊的古琴上錯音連連,弦歪曲寡,已和先前的美妙神曲迂迥不同,董嫣芷的歌聲也在這一刻,嘎然而止。廳內(nèi)的眾人倏然發(fā)出了一陣驚悚的尖叫聲,惋惜與無奈全然充斥其中。
剛剛還宛如天外之音余音縈繞鶯歌飛舞的場面,即時變成了別人眼中赤之以鼻的取笑場面,席中的‘耿侯爺’突然怒得氣憤休休地瀑喝道。“‘李金兒’,你們姐妹到底搞的是什么鬼主意啊?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生出亂子來。你們是不是想著要把我‘耿侯府’的名聲和招牌,在這么多朝中的‘貴客’面前砸了。”
“快,你們快給我把剛才的仙音琴樂續(xù)上,不然的話丟了我‘耿侯爺’的面子,過后叫你們姐妹吃不了兜著走。”說著,又一面和藹可親地對著那些惋惜的‘貴客’抱歉道。“諸位,別急,別急啊。這古琴突然出了一點差錯也不為過,稍等就好,我這就叫人換了古琴去。”
可是,那些聽得入迷情竇仙樂琴音的‘貴客’已然開始騷動起來了,他們再也聽不得‘耿侯爺’的解釋和推辭,就全然露出一臉的卑姨之色。仿佛是在自己最入迷和沉醉于這種雅樂之際,突然被人打斷了自己滿懷的熱忱一樣,怒不可遏。
看著廳中這一眾人員的不同表情變化,董嫣芷明白她要借此機會復(fù)仇的時刻終于來臨了。只見她抬目環(huán)視了廳內(nèi)眾人一眼,然后深深一躬向席中的‘耿侯爺’說道。“‘侯爺’,你莫生氣。不是我姐妹不想為‘侯府’爭下這一份光彩,只是我‘李金兒’今日實是難以出手相助了,還請‘侯爺’見諒。”
誰也沒想到‘李金 兒’這話一出口,‘耿侯爺’已經(jīng)氣得怒不可遏了。但見他一拍席中的案子,厲聲喝道。“‘李金 兒’,你為何有如此責(zé)難之說?難不成你還有什么難言之隱?你身在我‘侯府’之內(nèi)還有何苦之言?快快說來。否則,今日你丟落了我‘侯府’之顏,豈能輕饒。”
董嫣芷仍是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杵在了當(dāng)中,欲言又止的哭泣道。“‘侯爺’,你讓我怎么說呢?我勸你還是自己過來看一看。是不是我‘李金 兒’今日特意與侯為難!”說罷,便把她手中那一套,套了毛融融的裝飾之物全然抖落開來,露出了一雙紅腫得幾乎滿是傷疤,甚于有些部位因為剛才的強列扭動還流著鮮紅的血絲。
廳內(nèi),包括那六個朝中新來的‘貴客’以及‘耿侯爺’自己在內(nèi)的所有人,霎時發(fā)出了一陣由衷的驚嘆和可憐之聲,場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董嫣芷手中那一道道傷疤和流血的裂痕。
座中那六個看得心痛的‘貴客’,突然有人出聲諷刺道。“哎,想不到在‘侯府’之內(nèi),還能讓咱們看到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好戲吶。‘耿侯爺’,你的手段大高了,咱們都快被你騙了。”
片刻之間,又有人同聲附和道。“唉,就是,就是,咱們啊都被高人戲耍了嘍。若不是這個小美人自己瀑露出來,咱們還被濛在鼓里呢,真是可憐了。”
“唉,這個小美人,好可憐啊。身在‘侯爺府’還被打成這個令人心痛的樣子,實不知這‘耿侯府’是朝中的大牢呢?還是地獄的烤刑房。這么好端端的一個美 人胚子,就這樣給毀了,可惜啊,可惜!還有人大言不慚地吹牛,花了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和力氣才弄來的美人,原來就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聽著別人的挖苦之聲,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看著‘李金 兒’這一雙被拷打過的雙手。‘耿侯爺’的臉上已變成了一團(tuán)醬紫之色,他氣得圓睜著他那一雙陰鷙的眼睛,狠狠地拍起了他那一雙蒼老烏黑的手掌,在廳內(nèi)所有侯府的人員身上來回掃視了一遍。再也顧不得旁邊還有那么我的‘貴客’光臨一樣,板著臉孔大吼道。“這是誰干的?給老子站出來!!!”
一旁邊 的王老夫人突見‘耿侯爺’為了‘李金 兒’雙手之事,當(dāng)面冷落了一眾遠(yuǎn)道 而來的朝中‘貴客’和一眾作陪的親朋好友。立即用肘子撞了撞已經(jīng)氣得變了形狀和臉色的‘耿侯爺’,連忙陪著一張肥胖的笑臉說道。“諸位,真是不好意思?這個新來的琴師和歌女出了一點點的意外,咱們‘耿侯爺’也是不得而知的。剛才雖有所生氣和怒意沖沖,但并非是對今天各位光臨侯府的‘貴客’和親朋好友所發(fā)的,讓諸位跟著受累了實是抱歉。我王夫人先在這里向大家賠不是了,還請諸位多多包含和見諒。”
‘耿侯爺’經(jīng)王夫人一提醒,立馬換回一張笑臉來向諸位作禮抱歉道。“諸位‘貴客’和親朋好友,剛才實是老夫氣急攻心忘乎所以了。若是驚擾了諸位的雅興還請多見諒。若非夫人及時提 醒,還真沒想到今日之事差點讓老夫與諸位鬧了個不愉快。慚愧,慚愧啊!”
說著,因為氣急攻心,恨意梗塞,‘耿侯爺’連連又干咳了幾下,才平緩恢復(fù)過氣頭來說道。“唉,真是讓各位見笑了,若下如此大忌還望各位同僚和‘貴客’多多包涵和原諒!今日之事既不能讓諸位一聽仙音,圓了眾人之愿,那么來日再會之時我‘耿侯爺’必定補上諸位今日之遺憾,一飽諸位眼福耳福之音。”
眾人眼見得‘耿侯爺’一時如此降尊就屈,那里還好意思再說什么閑言碎語,風(fēng)涼之話。只得抱拳在手敬禮,各自回歸座中,端起酒杯又暢飲開來。漸把此時尷尬的場面圧了下去,眾人好像誰也不記得剛才發(fā)生了事情一樣。
有了緩下來的臺階,‘耿侯爺 見好就收,’一時連聲摧促‘李金 兒’姐妹二人趕緊退下。再換了一班人馬上來頂替圓場,這一場‘侯府’的待客風(fēng)波總算暫時蓋了過去。
等日落西斜,夜色慢慢鋪涌而上。‘侯府’的一日之歡總算完結(jié)了,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耿侯爺’才捶著酸痛的背脊和快要虛脫的雙腳,重重地座在了正廳的大師椅上,閉上困倦的雙目長長地出了一口濃重的嘆息之氣。
而那個和他一樣年紀(jì)蒼老的牛管家,仍支撐著一天忙于疲憊的身子,守在一邊悄悄的伺候著。
突然,‘耿侯爺’努力睜開他那半合的雙目,怒氣休休地向牛管家喝道。“管家,你派人去把戲班的那頭兒‘沈淦兒’和新來的‘李金兒’姐妹叫過來,我要親自審理今日‘李金兒’雙手之事了。”
牛管家聽得‘耿侯爺 ’之命自然 不敢違抗,但是他卻一邊轉(zhuǎn)身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邊回凜道。“侯爺,天色都這么晚了,我看今天你也是夠累的了,還是等明日再過問此事不遲吧。”
那知牛管家的話音還未落地,‘耿侯爺’突然就從大師椅上跳起來,一臉烏黑地指著牛管家吼道。
“牛管家,我叫你去,你就去。你還地這里啰哩啰嗦什么!老爺?shù)男氖仑M是你能夠猜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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