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在這一瞬間，仿佛時間停止，兩人的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聽到皇甫滄的輕咳聲，兩人同時別開臉，端木汐的小臉染上飛霞，低垂著雙眼不敢再往軒轅墨那邊看一眼。

    皇甫滄看著端木汐那小女兒姿態，暗暗嘆了口氣，漆黑的眸子再次掃向軒轅墨。

    威嚴的語氣根本不是和軒轅墨商量，而是不容拒絕的決斷。

    端木雪暗暗撇了撇嘴，父皇還真是會自作主張。什么婚禮必須辦在青龍？汐兒是他們朱雀的太女，婚禮自然是要辦在他們朱雀，怎么能辦在青龍？

    看著皇甫滄，軒轅墨琥珀色的眸中一道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逝。他這是在命令他嗎？活了幾十萬年，還從沒有人敢和他這么說話，他是第一個。看在他是她爺爺的份上，他可以不計較。

    兩道犀利的眼神相撞，兩股氣流無形地廝殺著。一瞬間風起云涌，一股凝重的氣氛瞬間在整個御書房蔓延開來。

    感覺到空氣中的氣壓變低，軒轅烈的額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使勁地給自己兒子遞眼神，可是那小子卻根本沒有往自己這邊看一眼。無奈軒轅烈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擋在兩人中間道，"青龍國主，這明日就要成親了，臨時換地方怕是來不及了吧！"

    生硬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悅。要不是汐兒認定了他，他一定會直接取消婚禮。

    看到皇甫滄生氣，端木汐趕緊上前安撫，拉著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接收到端木汐的眼神，軒轅墨立刻心虛地別開臉。

    軒轅墨聞言，心中一慌，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端木汐。他怕聽到她答應，他怕她會離開他，他怕她從此從他的世界消失。只要一想到他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他就開始心慌，開始煩躁，甚至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看著皇甫滄那近乎哀求的眼神，端木汐的心猛地一疼，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內疚和自責，深紫色的眸子里也蓄滿了淚水。

    可是她不能，她還不能跟他回家，她必須幫助阿雪恢復記憶，她不能丟下阿雪，就這樣離開。端木汐直直地跪下，那"砰"一下的跪地聲，聽得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是一疼。

    軒轅墨也是一下沖到端木汐身邊，想要拉起她，又覺得不合適，極力克制著想要抱她離開的沖動，心疼地別過臉，不忍再看。

    皇甫滄嚇得趕緊去扶端木汐，可端木汐卻是不愿起身，俯身給皇甫滄磕了一個頭，哽咽道，"爺爺，對不起。"

    看到端木汐流淚，皇甫滄的心疼地心都要碎了，眼里也隱隱有了淚光。

    端木汐搖頭，仍是不愿起身，對著皇甫滄道，"爺爺，汐兒有話說。"

    看著這樣心疼自己的爺爺，端木汐實在不忍心說出后面的話，眼眶中的淚水，落得更急了。

    爺爺……

    哽咽的聲音中帶著不忍和自責。

    震驚的不只是皇甫滄，在場所有的人都被端木汐的話給震驚了。

    軒轅烈也非常震驚，他沒想到她會自請廢除太女之位，這是有多大的氣魄啊。她真的是一點也不把這翰天大陸人人爭搶的權力和地位看在眼里。墨兒的眼光確實不錯，她是個值得去愛的女子。

    "爺爺，汐兒想要嫁給阿雪。以后汐兒嫁到白虎，實在不便再擔任太女之位，所以自請廢除太女之位，請爺爺成全汐兒！"端木汐說完流著眼淚，再次俯身磕頭。

    看著自家女兒，皇甫澈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的執著，如此的不顧一切。他理解她，也支持她，只是苦了父皇，又要重新經歷一次這種痛苦。

    看著搖搖欲墜的皇甫滄，端木汐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端木汐在軒轅墨懷中無聲的哭泣，滾燙的淚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也灼痛了他的心。

    簡簡單單的話，卻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真誠。

    皇甫滄瞥了眼軒轅墨，見他眼里已沒有了剛剛的桀驁不馴。有的只有真誠，還有濃濃的心疼。是因為汐兒吧，他才勉強放下自己的傲然，對他低頭。

    軒轅墨聞言，扶著端木汐起身。

    "爺爺……"端木汐聞言驚訝地抬頭看向皇甫滄。

    端木汐滿臉動容，她知道爺爺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有多艱難，當初立她這個外姓孫女，本就已是費盡心機了，如今又變成出嫁了的外姓孫女，就更是艱難了。雖然他是青龍國的皇帝，有權利決定儲君的人選，可是青龍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他還要安撫百姓，安撫朝中的文武百官，還有他的皇子皇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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