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生氣了。她現(xiàn)在一直在致力于做一個獨立的被尊重的人,卻不想被這跟她半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的管家,剝奪了她的自由。那是她的衣服,不管它是值一毛錢,還是幾十塊,那都是她的東西,胡德憑什么扔她的東西?
“為什么給我扔了?”寧夏氣的臉色都白了,強忍著怒火,不沖破最后的底線,等著胡德給她一個解釋。
“那些衣服,我檢查過了,不符合您的身份,所以我讓人給您買了新的衣服。”胡德漫不經(jīng)心的的瞥寧夏一眼。
“誰給你的權(quán)力?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有什么權(quán)力動我的東西?”寧夏發(fā)飆了,這個胡德真是太過分了,憑什么扔她的東西,她穿什么關(guān)他什么事?尤其那衣物里還有她的內(nèi)衣,而他居然說他們還查了她的尺碼……,太氣人了,寧夏惱羞成怒,感覺她被人全部偷窺似的,無論如何也化解不了那份尷尬。
“少奶奶,您現(xiàn)在不但代表您自己,更代表了聶家,所以請注意您的形象。”胡德慢條斯理的說著,眼皮子緩緩的抬一下,根本就不將寧夏的怒氣放在眼里,似乎她的指責也不過是無痛無癢的廢話。
而聶琛因為背對著寧夏,看不到他的反應(yīng),只看到他靜靜的端著茶杯在飲茶。
寧夏氣的要命,要怎么呢,繼續(xù)大吼大叫,她在這些人面前不被重視,沒地位,說再多也沒用,反而有撒潑之嫌,降低她的素質(zhì)。寧夏深深的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下去。這個胡德一定是在聶家也跋扈慣了的,所謂奴大欺主,這個殘廢的聶琛一定也拿他無可奈何。畢竟這個主子是個寸步都要別人幫助的人,無法自立獨行,那么受人牽制也是在所難免的。何況聶琛不是她這邊的,所以他不會幫她的。
或者她忍一忍,這些事可以當做小事,就那么忽略過去。可是以后呢?現(xiàn)在她還沒進聶家的門,連穿什么衣服,都被一個管家控制起來,還有什么資格談別的?
就像你放縱一個陌生人隨便進入你的領(lǐng)地一樣,他會認為你軟弱可欺,下一步就會掠奪屬于你的地盤。
寧夏冷哼一聲,俏臉微凜,吩咐傭人,“去將我房間里的衣服,全都給我打包起來,明天郵寄到慈善機構(gòu)去。”
“這……”女傭面露難色,不知道該不該聽寧夏的話,眼神直往胡德那邊瞟,試圖得到胡德的授意。
“你沒聽到我的話嗎?往哪邊看呢?我警告你,我可是聶家未來的少奶奶,你現(xiàn)在要是不聽我的話,得罪了我,以后就等著卷著鋪蓋滾出聶家吧。”寧夏倒不是刻意針對這個女傭,算是這個女傭倒霉了,她殺雞給猴看。
女傭聽到這里,被嚇到了,這個少奶奶是當真不能得罪的,除非她真的想跟自己的飯碗過不去,那個胡管家再大也不過是管家,還能大過聶家的少奶奶嗎?女傭權(quán)衡利弊,乖乖的進房間,按照寧夏的吩咐去做了。
寧夏以為她這樣做一定會激怒胡德,但是她當真是小看胡德了,胡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還夸說,“少奶奶,您真有愛心。”
寧夏暗罵了一句老狐貍,這個老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對付。那么等著吧,她會慢慢讓他認清,他們之間誰更應(yīng)該被尊重。
“對不起,少奶奶,我沒經(jīng)您允許,就擅作主張,以后不會再干涉您的喜好了。”胡德那一張撲克臉稀奇的變得柔和,頗有點以德報怨的樣子,這樣子反而讓寧夏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似的。
姜是老的辣,果真是沒錯的。寧夏暗自里咬牙。等著傭人按照她的吩咐將那些衣物都收拾出來,她準備進屋休息時,聽到一直不發(fā)一語的聶琛,對胡德吩咐去幫他放洗澡水,寧夏心思動了動,想到了她空間的泉水,那泉水可以瞬間讓傷口愈合,那么可不可以讓聶琛的身體也恢復(fù)健康呢?
聶琛是外傷性截癱,這是脊柱由于受外力而導(dǎo)致脊髓損傷部位以下的肢體發(fā)生癱瘓的病癥,脊髓完全橫斷,神經(jīng)細胞被破壞,神經(jīng)纖維斷裂,才造成不可恢復(fù)的終身癱瘓。她的泉水有治療創(chuàng)傷的神奇療效,但是對這種脊椎神經(jīng)損傷呢?她不確定,只是覺得不妨試試。
如果聶琛恢復(fù)了健康,不再像個依附別人生存的藤,那么他的人生就可以自主,到時候他就可以選擇他自己想要的人生,包括婚姻。那時候她就解脫了。
想到此,寧夏喊住胡德,“我去吧,我放洗澡水。”
胡德眉梢動了動,眼神中有種沒料到的驚奇感,“那就麻煩少奶奶了。”胡德嘴里說著感謝,聲音卻像是在生硬的念臺詞,有虛偽沒情感。
寧夏鼻子里哼出冷氣,徑直走進浴室。
寧夏并不知道這泉水能在聶琛身上顯示多少奇效,所以也不敢多放,用牙杯舀了三杯泉水,融進浴缸的清水中,想著以后再循序漸進,慢慢的多放些,如果泉水真的有治愈聶琛那種脊椎傷的療效,也不能一下讓他就恢復(fù)啊,會嚇死人的。
望著浴缸里的水,寧夏突然又覺得納悶,那聶琛是癱子,那么他怎么進浴缸里洗澡呢?像他這樣的人用淋浴不就好了嗎?要是進浴缸洗澡,就他這么的重量,胡德一個人也伺候不了吧。
可能她想的有點多余了,有點瞎操心了,聶琛怎么洗澡,這不關(guān)她的事,認識她之前,人家就有洗澡,怎么洗也輪不到她操心的啊。寧夏皺皺鼻子,轉(zhuǎn)身出了浴室。
“水已經(jīng)放好了。”寧夏出來對著聶琛那邊喊一聲。
胡德又虛偽客套的說了聲,“麻煩少奶奶了。”
寧夏扭頭沒回應(yīng),懶得同虛偽的人費什么話。
聶琛控制著電動輪椅,眼睛連看寧夏一眼都不曾的,徑直駛向浴室,進去之后就關(guān)上門,連胡德都跟進去。
寧夏當真是不解了,她還是在好奇癱瘓的聶琛是怎么洗澡的,剛才還想著他洗澡一定該有兩個以上的伺候,沒想到她完全猜錯,他一個人也不會伺候的。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寧夏這樣告訴自己,所以她覺得一定要弄清楚聶琛的身體狀況,畢竟聶琛這成了外傷性截癱的事,是她當年在他受傷后聽到的消息,至于后來他是不是好了,因為他不是她所關(guān)心的人,她根本沒注意。其后那么多年沒見過聶琛,她也早就忘記她曾經(jīng)認識這個人了。
“給我倒杯咖啡。”寧夏找了本雜志,假裝還不想睡,坐到客廳里喝咖啡。
胡德則去聶琛的房間了,沒多久就出來,站著等到浴室門口。
寧夏慢悠悠的喝光了兩杯咖啡,聶琛才洗完澡,打開門從浴室出來。寧夏趕緊望過去,她猜著聶琛應(yīng)該是坐在輪椅上洗澡的,所以出來的時候輪椅一定是濕淋淋的,沒想到她想錯了,輪椅上半點水漬也沒有,而聶琛此時也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睡衣,眼睛燦若星子,烏黑的頭發(fā),此刻潮濕而微微的凌亂,打破了他平時刻板的樣子,有點小小的靈動感,至少不像一尊完美的雕塑了。
他長得挺好看的,盡管寧夏早就知道,此刻她還是在心里又嘀咕了一句。也自語完了,她才發(fā)覺自己好像跑題了,她本來是想關(guān)注一下聶琛的身體狀況的。
那邊聶琛駛著輪椅進主臥室去了,胡德目送著,然后微微半弓著身子,對著聶琛的背影說了聲,“少爺,晚安。”
等著臥室的門關(guān)上,胡德轉(zhuǎn)而望向?qū)幭模吧倌棠蹋不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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