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季這才起來，剛才跪得重了，膝蓋發疼，他扶著桌子站起來，然后緩緩坐下。

    “這圖上的門，是后格祠堂的門，祭祠的時候，只有后格重要的王族人才能進去，其他人都在祠堂外跪拜。”

    “我只是沾有后格王室血脈的人的其中一人，原本是沒資格進去的，后來王解決把我送來大秦，才把我送進去里面接受后格祖宗的恩澤，保佑后格，希望我能在大秦起到作用，祈禱后格平安。”

    “我看到祠堂里有這些壁畫，祭司告訴我，這畫上的是人，都是歷代祭司，他們死前都被進行極刑，以示脫胎換骨，屏棄凡身，飛升成仙。”

    “但是，這其實是祭師代替國王而受的刑。在后格，每一代國王都有屬于自己的祭師，王管百姓管地上的事，祭師為后格進行儀式祭天管天事，祭師通天意，為國王轉達天的旨意。”

    “祭師與王有等同的待遇，生前擁有無數榮耀，祭師等同于國王的影子，輔助王管理國家，也只聽命于王。”

    “國王去世之時，祭師也得追隨王而去，替代王接受極刑，讓王脫胎換骨，去掉肉身，飛升成仙。”

    常霜冷笑：“就是后格王想做神仙，又不想接受酷刑，找了個替代鬼。嗯……祭師權力很大，國王一死若祭師還在，新國王未必能壓制祭師奪回權力，所以要殺死祭師，保證國王的權力在國王手中，然后新王再培養自己的祭師。”

    竹季敬佩地看著常霜，點點頭，“就是如此。”

    “確實，祭師的權力很大，有的人甚至越過王權，據說后格還未建國之前，就有祭師刺殺族長，發動謀權篡位之變，不過失敗了。”

    “當時的族長就是對祭師下了極刑，然后立下這一項規定。祭師與主同在，主在祭師在，主亡祭師亡。”

    “雖然已經看到祭師的下場，但還是有人為成為祭師而高興，當然也有人不樂意，但國王下令，就必須服從。”

    “一般的祭師是從各王族人家里挑選出來的，祭師身份也是尊貴。我以前也是人選之一，后來后格與大秦交惡，為了緩和關系，族里才把我送來大秦。”

    竹季滿臉哀怨，但說出來后他內心平靜了許多，他寧愿做質子也不愿做祭師。

    “這么說來，你真是后格來的質子？”常霜盯著竹季，眼里還是帶著質疑。

    “當然，大姐為何這么問？”竹季認真看常霜的臉色，才發現自己還沒能放松下來。

    “依你說你五歲來到大秦，現在你十歲，你五年來的大秦，你知不知道后格五年前已經滅國了。”常霜干脆告訴竹季得了，看他什么反應。

    “滅，滅國？滅國！”竹季很驚訝，張著嘴不知說什么好，他以為后格是吃了敗仗，與大秦交惡，居然是滅國！

    “真的？”竹季愣愣地問。

    常霜認真地點頭，“真的。”

    竹季瞪著眼靜靜看著常霜，不知拿什么心情面對，他離開后格已久，也不想再回后格去，想著就這么在大秦茍且偷生一輩子就好，現在這樣就很好。

    但是，聽到后格不在的消息，竹季還是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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