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執(zhí)事和錢陽分別站回原位,就如同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吳清水仔細看了看白執(zhí)事的腦袋,發(fā)現(xiàn)的確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圈。
下手可真夠狠的啊!
白執(zhí)事沖著眾人笑了笑,開口道:“咱們就先這樣吧,回頭給大家發(fā)衣服。我還得去其他礦區(qū)安排一下,一共六個礦區(qū),大家各自守好自家的山坳也就是了。”
眾人嘆息,看來這場仗是躲不過了。
白執(zhí)事站起身欲走,似又想到了什么:“對了,其他礦區(qū)都有一百人駐守,只有六號礦區(qū)人少了些。不過我見錢兄實力不弱,那就能者多勞,錢兄可以試著在礦區(qū)之外游曳,盡量消滅對手的有生力量。”
說完這話,白執(zhí)事也不管眾人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跑出了礦區(qū)。
這話一說,大家就都明白了,感情老白是挨揍了吧?
一雙雙眼睛緊緊盯住了錢陽,目光中有意外,有敬服,也有依賴。
錢陽一臉無辜地慌忙擺手:“別看我,我一點都不厲害,是白執(zhí)事讓著我,我打他他都不躲的。”
已經(jīng)走了半個山坡的老白腳底下一個栽歪:我特么是不躲么?真邪了門了,我怎么就沒躲開呢!
礦工們對錢陽表示了極大的興趣,但都被他裝傻充愣地糊弄了過去。
既然沒有當救世主的本事,就別讓人對你抱什么希望。大家都是咸魚,區(qū)別只在于誰更咸一些罷了。
白執(zhí)事走后不久,就有隱劍門弟子送來了五十二套衣服,形制和守衛(wèi)弟子身上穿的那套一般無二。
除此之外,那弟子也帶來了白執(zhí)事下達的具體防衛(wèi)安排,簡而言之就是從即刻起,放棄山坳之外的所有地方,所有人吃住都在礦上,集中人力誓死保衛(wèi)山坳中的原石。
這個安排很有白執(zhí)事的風格,大方向沒有問題,至于一些細枝末節(jié)也就被他選擇性的放棄了,比如……老丁頭。
這幾年,老丁頭的傷情沒有惡化,也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他整個人的代謝幾乎就接近了靜止狀態(tài)。
錢陽覺得生命活動趨于靜止,應(yīng)該是在預示老丁的壽元快要走到了盡頭。但也可能正是因為老丁的壽元將盡,所以他的傷情才能一直維持穩(wěn)定。
本來吳清水的算法已經(jīng)接近完成,錢陽馬上就要下山為老丁的性命做最后一搏。可誰曾想,半路又殺出來個多寶宗,讓他的賺錢大計只能暫時擱置。
錢陽不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對老丁頭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那個命運多舛的老東西能不能順利渡過此劫。
多寶宗!怎么就那么討厭呢!還躲不開你們了呢?
小院里待解的石頭已經(jīng)被礦工們抬回了山坳,那兩個隱劍門的刺頭弟子也不知道被召去了哪里,紅透山礦完全進入了戰(zhàn)備狀態(tài)。
錢陽暫時沒有帶著老丁頭離開小院,他怕離了靈氣的滋養(yǎng),老丁可能熬不了多久。
吳清水也沒有離開,而是老老實實跟在錢陽身邊,把自己當成一個超大號的腿部掛件。
這年頭,大腿難找,好不容易找到一條,萬萬不可弄丟了。
到了這個時候,吳大師也不鬧情緒了,哪怕錢陽現(xiàn)在讓他去磨石頭,估計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若是戰(zhàn)事開啟,你就把我?guī)煾当橙サV區(qū),好好照顧他。”錢陽叮囑道。
吳清水賠著笑臉:“我照顧老爺子沒有問題,只要你能照顧我就行。”
錢陽橫了他一眼:“白長那么大個子。”
吳清水繼續(xù)陪笑。
錢陽找了個臺階坐下,突然問道:“你真想好了?確定留下來打仗?”
吳清水嘿嘿一笑:“我不走,舍不得你。”
“滾蛋!”錢陽不想理他了,把頭轉(zhuǎn)去了一邊。
沉默良久,吳清水嘟囔了一句:“我要是走了,以后在隱劍門就真的再也抬不起頭了!”
錢陽搖了搖頭:“你的價值不應(yīng)該體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
吳清水一聲苦笑:“屁的價值,也就你覺得我有價值!算了,隨便吧,死就死求!”
錢陽不出聲了,抬眼看著落日的余暉灑滿小院。
金色的陽光上了身,暖暖的。
。。。。。。
夷方城內(nèi),多寶分堂。
一名體態(tài)豐腴的中年女修端坐于高堂正中,正是多年未臨西荒的多寶宗長老譚雅。
譚雅身側(cè)坐著一名形貌俊逸的老者,此人名叫金恩銘,雖說僅是一名新晉元嬰長老,但據(jù)說頗有來歷。
堂下垂首肅立一人,乃是分堂如今的話事人崔惲崔堂主。
崔堂主大氣不敢出,正在乖巧聆聽譚長老的教誨。
“今晚的事都安排妥當了?”譚長老語調(diào)低沉。
崔堂主忙點頭:“長老放心,都妥當了。”
“宗門的意圖你也明曉了?”譚長老又問。
“弟子清楚。”崔堂主點頭如搗蒜。
譚長老哼了一聲:“記住,我宗冒著風險與隱劍門開戰(zhàn),為的可不僅僅是小小的紅透山。雖說此次戰(zhàn)役僅能限定在紅透山范圍之內(nèi),但其中尺度崔堂主得把握精準。”
崔堂主忙拍著胸脯保證:“弟子曉得輕重,此戰(zhàn)的第一要務(wù)……”
“好了,知道就行!”譚長老打斷了崔堂主的話,隨后面色逐漸變得和緩:“你我共事多年,我知崔堂主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近幾年分堂的工作也進行的頗有成效。”
“全靠長老指點。”崔堂主不敢居功,連忙說道。
“崔堂主不必謙虛。”譚長老擺擺手:“這些年,崔堂主在隱劍門身上的布局宗門都看在眼里。紅透山礦在隱劍門手中始終未能正常運轉(zhuǎn),多半是崔堂主的功勞。”
“不敢不敢!”崔堂主擺出了惶恐的表情。
譚長老沒管他,接著說道:“正因紅透山礦始終處于虧空狀態(tài),所以隱劍門的那些老古董從未把紅透山放入眼中,這也是我們敢于進攻紅透山的前提。此事若成,崔堂主居功至偉。”
崔堂主眼睛一亮,這回不假謙虛了,而是深深一揖:“多謝長老提攜。”
金恩銘在一旁面無表情,冷眼看著這上下級親密無間,和諧有愛的場面,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譚雅跟崔堂主說完,轉(zhuǎn)臉朝向了金恩銘:“打打殺殺的事就交給這些小崽子了,金師弟只要拖住隱劍門的陳老二便好。”
金恩銘淡淡一笑:“隱劍門陳二長老已經(jīng)踏足元嬰多年,老夫卻只是初入元嬰,對上陳二長老怕是力有未逮。”
譚雅搖搖頭:“金師弟不必擔憂,要說打架,隱劍門陳家也就陳七還有點意思,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那陳二更是個半吊子,根本就配不上隱劍門那偌大的名頭。”
金恩銘卻仍舊推脫:“老夫年少時便流落東墳,資源短缺不說,天賦也比不得中州各家的天驕,實在不敢擔此重任。”
譚雅的臉沉了下來:“宗門破例給了金師弟進階所需古董,師弟也該有所擔當才是。”
金恩銘可不是毛頭小子,怎么可能被人三言兩語就擠兌的去賣命?
他很清楚,多寶宗既然派了他和譚雅二人同來,那就沒有一人打架一人看熱鬧的道理。
金恩銘收起了笑臉:“宗門責任在肩,金某不敢推脫,愿和譚長老共承重擔。”
譚雅沉默半晌,調(diào)勻了呼吸,才終于點了點頭:“好吧,那我便助師弟一臂之力。只是陳二雖說戰(zhàn)力一般,但師弟也不可大意,你我二人只要纏住他即可,萬勿將其激怒,若逼得他死戰(zhàn),恐與我宗戰(zhàn)略目的相悖。”
金恩銘點了點頭,面色不變,可心里卻笑個不停:輪到我打的時候就說人家是半吊子,到你打的時候就說不可激怒對方。還元嬰期長老呢!就這臉皮厚度,跟我無量谷最不成材的那個弟子倒是有得一拼。
無量谷?唉!
一聲嘆息。
想想自己的半生心血,再想想尸骨無存的幼子,金恩銘心中狠狠抽痛。
。。。。。。
是夜,清冷無月。
千名多寶宗筑基弟子身著白袍,在二十名金丹修士的帶領(lǐng)下,明目張膽跨過界碑,進入紅透山區(qū)。
這千多戰(zhàn)力乃是多寶宗從各地抽調(diào)的精銳弟子,選取的都是戰(zhàn)力強盛且經(jīng)歷豐富之人。
這些人早在數(shù)月前就已經(jīng)開始匯集,半個月前便已集結(jié)完畢并踏足西荒,一路上并未多做遮掩,完全視隱劍門為無物。
兵臨山下,千余白袍駐足列陣,鴉雀無聲。
在他們對面,八百隱劍門弟子已然等候多時,十一名金丹修士列于陣前,冷眼望向入侵之敵。
在隱劍門弟子頭頂,須發(fā)皆白的陳長老默立于虛空,雙目微闔,一派出塵之態(tài)。
云影飄搖,月露半顏,微風輕啟,陳長老吐字鏗鏘:“不知哪位老友駕臨?”
一聲嬌笑沁人心脾:“陳二前輩萬福!”
陳長老眼中精芒一閃而過,話語中怒氣暗含:“陳二兩個字可不是誰都叫得的。”
多寶宗弟子頭上紅云翻卷,一名豐腴女子現(xiàn)出身形,捂嘴輕笑:“家祖平日常言陳二那小子如何如何,小女子聽得久了,竟以為前輩名諱就是這二字,得罪勿怪。”
陳長老眉頭微皺:“一把年紀了,還要學人裝傻賣萌。說來聽聽,是哪位老友家風竟如此輕浮?”
“你……為老不尊!”譚雅鳳眉倒豎。
陳長老目光望向遠方:“你身后那人也現(xiàn)身出來吧!我看看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竟敢挑釁與我!”
譚雅身后,金恩銘緩緩現(xiàn)出身形,略微頷首:“晚輩只是路過,二位繼續(xù)。”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