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接一名的牙商陸續進入了店鋪，將他們手中的貨品向三位冤大頭一一展示。

    吳清水和楊宮相互配合著鑒別原石，錢陽則會綜合吳清水的鑒定結論以及原石的外在表現，給出一個合適的價位。

    錢陽出價的原則大概就只有兩個：第一，不能賠錢；第二，給出的價格要盡量高于市價。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并不容易。

    錢陽對于吳清水的鑒定結論是有信心的，所以他基本不用擔心會買錯石頭或是出錯價。但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始終存在，那就是夷方城原石的價格的確有些虛高。

    很多原石看起來還不錯，里面也真的有些內容，但這些石頭的價值往往和其價格相差不大，若是再加點價，那即便買過來也沒有多少利潤可言。

    對于這種石頭，錢陽實在不愿意出手，他希望能夠找到一些實際價值遠高于外在表現的石頭，可這種石頭又哪里有那么好碰。

    一整天下來，錢陽石頭收了不少，但利潤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爆炸。

    這些牙商本錢有限，沒有太大的風險承受能力，做生意大多以穩妥為主，他們手中的原石通常都是中規中矩，看不到多大的利潤，也不會有什么風險。

    而對錢陽來說，這種石頭的意義就相當有限了。

    可即便如此，錢陽也盡量把能收的原石都收了上來，哪怕有些石頭根本沒有什么利潤可言，他也咬著牙收了。

    做生意嘛！要的就是一個規模，要的就是一個紅火！只要有了流量，賺錢還會遠嗎？

    頭一天的生意就在熱熱鬧鬧中降下了帷幕。

    這邊天色剛見黑，錢陽就吵著累，說什么也不干了，吩咐女掌柜關門趕人，有什么生意都等第二天再說。

    又演戲又裝傻，這一天下來倒是真挺累，可對于金丹修士來說，這么點兒非體力勞動還真不叫個事兒，不愿意繼續干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晚上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店鋪關了門，也上了門板，女掌柜滿面春風地給幾位財神爺伺候上了茶水，笑盈盈地道：“幾位若是不嫌棄地話，今晚可在后堂的客房暫歇。”

    “歇？”吳清水嘿嘿一笑：“我可不敢歇，我今晚若是真歇了，掌柜的可就有大麻煩了。”

    “哦？我有什么麻煩？”女掌柜自當吳大師是在開玩笑。

    吳清水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如果你介紹來的那些商人明天收不到貨款，你猜他們會不會找你麻煩？”

    女掌柜一怔，表情很有些不自然：“大師說笑了。”

    吳清水一把攥住了小手手，邪笑著道：“我明天會不會給他們貨款，那就得看掌柜今晚的表現了哦？”

    女掌柜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沒被人攥住的那只手死死擋在了胸前，花容失色地道：“你想做什么？”

    “呵呵呵！”吳清水咬著后槽牙發出恐怖的笑聲。

    楊宮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覺得二傻這人從骨子里就散發著某種低級趣味。

    “別玩了，趕緊干活！”楊宮給了吳清水一腳。

    吳清水可沒玩夠，興奮地“哦”了一聲，揮手在店鋪內布下了一個集隔音和禁閉于一體的法陣。

    女掌柜腿都軟了，轉頭就看見錢陽和楊宮正在把店鋪內的桌子椅子柜臺什么的全部推去了墻邊，在屋子正中央留下了一片極盡寬敞的空間。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女掌柜帶上了哭腔。

    一見女掌柜這副樣子，吳清水心差點就化了，有點不好意思再往下玩了。

    錢陽嘆了口氣走了過來，把吳清水那只魔掌抓起來丟去了一旁，正色沖女掌柜道：“掌柜別理他，他腦子有病。”

    “哦！”女掌柜茫然點頭。

    “還得勞煩掌柜幫個忙。”錢陽接著道。

    “幫什么？”女掌柜明顯還沒從剛才受到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錢陽指了指地上那一大堆買來的石頭：“我們今晚要把這些石頭都解出來，時間可能有些緊，掌柜的也得搭把手。”

    “今晚要解石？這么著急？”女掌柜很有些意外。

    吳清水又湊了過來：“今晚要是不解出來，掌柜的明天就有大麻煩了。”

    “你死開！”錢陽把吳清水推去了一邊：“干你的活去。”

    吳清水訕訕地走開了。

    錢陽搖頭苦笑，對著女掌柜說道：“像他這種人注定是要孤獨一生的，掌柜的別和他一般見識。”

    女掌柜一愣，隨即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捂住嘴哈哈笑了起來，直到笑得眼淚流出來都停不下來。

    這回換吳大師被嚇到了，丟下一句“莫名其妙”便乖乖掏出工具準備解石。

    今天這一天，錢陽收了五百多塊石頭，一共花了三百萬左右靈石。均價六千一塊。

    按陣盤比對的結果來看，這些石頭的價值大約在四百五十萬左右，不出意外的話凈利差不多有一百五十萬。

    說是一百五十萬，但那個喜歡演戲的小牙商一個人就貢獻了接近五十萬，至于剩下那一百萬利潤，基本就平均分布在了那五百多塊石頭中。

    想要湊出第二天的貨款，除了那塊價值五十萬的石頭，他們幾個人今晚還得解出二百五十萬的靈石，說不得就得解三百多塊原石，這個工作量可是相當駭人的。

    對于每塊石頭的價值，錢陽大致心里有數，把石頭粗略地排了排序，就安排幾人開始解起了石頭。

    吳清水和楊宮自然沒什么好說，別看他倆一整天都在那擺弄石頭，其實心里一刻不停地就在那算賬了，花了多少錢，賺了多少錢，晚上得解多少石頭，早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倆是行了，女掌柜心里可是一點數都沒有啊！錢陽吩咐了一句讓她幫著解石，就自己跑去一邊鋸石頭去了，搞得女掌柜心里莫名其妙的。

    女掌柜傻呆呆地看著那三個一整天都高高在上的財神爺，此刻正揮汗如雨地掙命般解石頭。汗水、石屑、灰塵、PM2.5之類的東西全部混雜在一處，他們的臉沒用一會就花得如同兩歲半的熊孩子，比街上那些最不修邊幅的解石工還要凄慘得多。

    看著這難以想象的場面，女掌柜的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種荒誕的感覺：“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前顯貴，人后受罪？”

    “不對啊！他們為什么這么急著解石？”女掌柜突然間意識到了什么，再一回想剛才吳清水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腦海中頓時劃過一道慘白色的閃電。

    “你們……”女掌柜終于懂了，在懂了的那一刻，她出離憤怒了。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害怕了，她徑直沖到了吳清水面前，一把把吳清水推倒在地，瘋了一般吼道：“混蛋啊，你們幾個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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