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簡略收拾了一下屋內(nèi)的衛(wèi)生，也簡單收拾了一下個人形象，終于打開了店鋪的門。
女掌柜擺動著婀娜的身姿走到門外，嫵媚地撫了撫耳側(cè)的秀發(fā)，沖著門外擠擠擦擦的人群嫣然一笑。
人群中掀起了幾聲不甚明顯的咽唾液聲，卻最終被幾聲干巴巴的“早上好”所掩蓋。
“諸位來得夠早啊！”女掌柜聲音甜美，但語義中多少帶了點刺。
的確，大清早的堵在人家門口要賬實在是不好看，也暗含了幾分不甚信任的意思在里面。不過大家都是生意人，臉上的厚度還是有一些的。
緩解氣氛的幾句尬聊之后，債主們被請進了店鋪內(nèi)，他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店鋪正中央那靈光閃閃的超大靈石堆。
女掌柜走到靈石堆旁，指了指滿地的靈石開口道：“幾位前輩嫌付款麻煩，我呢，也嫌麻煩。靈石都在這里了，諸位該拿多少錢自己報個數(shù)，依次上來拿就是了。”
債主們被震住了，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多的靈石就這么散亂地堆在一起，靈石價值到底有多少還在其次，單單是那種視覺上的震撼就已經(jīng)讓人忍不住喘起了粗氣。
大家伙互相望了望，誰也沒好意思往前湊，倒是那個小牙商的臉皮相對厚一些，湊到女掌柜旁邊，笑嘻嘻地道：“汪姐姐，我的是五萬靈石。”
女掌柜風(fēng)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自己拿去！別廢話！”
“好嘞！”小牙商蹦蹦跶跶地去靈石堆里揀了五枚上品靈石出來，在女掌柜眼前晃了晃，意思是看好了，我可沒多拿！
他當(dāng)然不敢多拿，來夷方城都是求財?shù)模瑳]人敢輕易搞事情，像小牙商這樣做生意的人那就更不敢亂來了。
別看他昨日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兩萬的石頭就敢說五十萬，可那是符合夷方城規(guī)矩的，是非對錯可以另算。
小牙商開了個頭，其他的商人們也就陸陸續(xù)續(xù)上前，從靈石堆里拿走了自己應(yīng)得的那一份，女掌柜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當(dāng)吉祥物，可她的心里卻遠不如表現(xiàn)出的那般平靜。
她在算賬！
今天來這里的每一個人都需要給她交份子錢，今天從這里出去的每一塊靈石都有她的一份。
女掌柜的份子錢定的其實并不高，她畢竟是第一次做中介生意，實在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而且次日付款也無形中提高了商人們的風(fēng)險，所以昨日女掌柜只要了區(qū)區(qū)半成的中介費。
吳清水幾個人昨天一共花了三百萬靈石，三百萬的半成是多少？十五萬！
一想到這個數(shù)字，女掌柜就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十五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女掌柜做了半輩子生意，也不是沒見過十五萬的人，可這十五萬僅僅只是一天的利潤啊！這次是真的發(fā)財了！
一天十五萬，兩天呢？十天呢？
才一百五十萬嗎？不不不，這哪里夠用！
之前那種一個月賺三千兩千的日子，女掌柜也湊合著過了。可當(dāng)她一天之內(nèi)就賺到了十五萬的時候，她卻突然覺得，這種賺錢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怎么樣才能賺更多錢呢？
第一天的債務(wù)按時兌現(xiàn)，對于商人們來說，風(fēng)險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大了，那提高中介費肯定是勢在必行，其它的呢？
送走了全部的債主，女掌柜仍舊沉浸在開動腦筋的快感當(dāng)中。這時，她聽到了錢陽那如天籟般的聲音：“這么賺錢實在是太慢了！”
“是啊！太慢了呢！”女掌柜發(fā)自內(nèi)心的應(yīng)和，就如同昨晚那個哭天抹淚的人與她毫無關(guān)系一般。
“要不我們多收點石頭？”女掌柜試著探問。
錢陽卻搖搖頭：“我們一天晚上頂多也就能解四五百塊原石，收多了解不開就麻煩了。”
“我們可以再雇幾個解石工。”女掌柜雙眼放光。
錢陽瞅了她一眼：“若是走漏了風(fēng)聲，我們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女掌柜有些糾結(jié)，事情的確如此，若是被人知道他們賒別人的石頭，然后解開來付賬，事情會向什么方向發(fā)展就很難預(yù)料了。
“那怎么辦？”女掌柜滿臉憂愁。
錢陽有些想笑，這位汪姐姐頭天晚上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只有傻子才會去解石頭，到了今天竟然就開始為了石頭不夠解而發(fā)愁，這人還真是善變啊！
稍微思考了一下，錢陽道：“我覺得，你可以去幫我們找點價值高一些的石頭。”
“價值高的……”女掌柜面現(xiàn)難色：“要說價值高的石頭，像我這種檔次的店鋪是玩不起的，牙商們就更不用說了，只有那些上了規(guī)模的店鋪才會存一些高質(zhì)量的原石。”
“也好啊！掌柜把他們叫來也就是了。”錢陽點頭。
女掌柜搖了搖頭：“我把他們叫來倒也不是不行，可店大欺客，跟他們再想賒賬怕是就辦不到了。”
錢陽皺了皺眉，他們手里現(xiàn)在有一百多萬靈石，看著不少，可要說買頂級的原石還是有些困難。
“唉！算了吧！還是暫時先這樣好了。”錢陽嘆了口氣。
女掌柜卻仍是不甘心，有些猶豫地說道：“其實想賺錢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風(fēng)險有些大。”
“哦？還有比賒賬買石頭風(fēng)險更大的事？”錢陽笑道。
女掌柜苦笑：“前輩若是不怕風(fēng)險，我們完全可以專門找一些賭性大的石頭來買。”
錢陽眼睛一亮：有道理。
女掌柜所說的賭性大的石頭通常是特指那些外皮表現(xiàn)不甚清晰的原石。
這類石頭大多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優(yōu)良特征，卻又不那么典型，總讓人覺得有機會解出高品質(zhì)的靈石，可真正解起來的時候風(fēng)險卻是極高。
這種石頭只有財力雄渾者或是本性瘋狂者才敢上手，等閑之輩一向都會敬而遠之。
因為這種石頭風(fēng)險極高，與之相應(yīng)的，價格就不會那么高不可攀，若是以此來賭命確實不失為一條出路，那是真正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錢陽瞇起了眼睛：“汪姐姐知道哪里有這種石頭？”
錢大長老連姐姐都叫上了，汪掌柜打蛇隨棍上，眼中霎時泛起了桃花。
錢陽一驚，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逗得他汪姐姐花枝亂顫。
強自止住了笑聲，女掌柜說道：“我能找到一些這種石頭，不過有的能賒來，有的怕是賒不來。”
錢陽略一思索，說道：“掌柜把我們那一百多萬靈石帶在身上，能賒的盡量賒，賒不了的就由掌柜暗地里墊付，其中尺度掌柜自己把握，總之不能讓我們露了怯！”
錢陽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女掌柜一聽就懂，隨手打了個響指：“包在我身上！”
錢陽微笑點頭。
女掌柜把地上的靈石拾掇了一番便準(zhǔn)備出門了，不過在臨走的時候沖錢陽拋了個媚眼，然后大大方方地在店門口貼了一張大白紙，上面寫著斗大的一行字——渠道費一成，不愿給的滾蛋！”
看了那句氣勢迫人的留言，錢陽暗自打了個哆嗦，然后決定假裝沒看見，老老實實回屋里坐等生意上門了。
渠道費的上漲并沒有遏制住商人們的熱情，反倒是回款成功的消息著實激發(fā)了人們的交易欲望。沒多一會，店鋪門口便自覺地排起了長龍。
這些人中有的是跑單幫的牙商，有的是小店鋪的店主，甚至還有一些干脆就是城內(nèi)的普通居民，也不知道都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一大清早就帶著各式各樣的原石排在了店門外。
大家都是規(guī)矩人，維持秩序的姐姐不在也沒關(guān)系，沒人插隊，也沒人搗亂，還都老老實實認下了那翻了倍的渠道費。
今日，錢陽給出的收購價依然大方無比，絕對可以讓成功售出石頭的人在心里狠狠罵上一句“冤大頭”。
但他卻刻意降低了收購石頭的數(shù)量，一些利潤不那么誘人的石頭都被錢陽放棄掉了。對他們來說，解石的時間太精貴了，利潤不夠的話根本就勾不回成本。
這邊不緊不慢地收著石頭，沒過多久，女掌柜便帶著人來插隊了。
排隊的人心里怎么想并不重要，反正心里有多少不滿也沒人敢說出來。這是人家的地盤，排隊的沒有話語權(quán)。
錢陽一見女掌柜帶人來，頓時心里有了數(shù)，知道是大生意上門了。
來人其貌不揚，臉上也堆著和旁人一般無二地職業(yè)笑容，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商人，沒有絲毫盛氣凌人的意思。
但當(dāng)他的石頭往地上一擺，身份的差距立刻就顯現(xiàn)了出來。
五塊超大號的原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每塊原石上都有著勾人心魄的美麗圖案。
錢陽偷眼看了看女掌柜，女掌柜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錢陽心中瞬間明了：這幾塊石頭是不能賒賬的。
吳清水拎起了祖師爺?shù)哪镜瘢瑖^轉(zhuǎn)了幾圈，便回去玩陣盤了。錢陽閑得無聊，也是好奇心作祟，便走上前去把幾塊石頭仔細打量了一番。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額角的汗瞬間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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