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陽在沙海中掙命狂奔,可原本還距離他頗遠的多寶宗修士卻越追越近了。
錢陽不過是金丹初期,和多寶宗的修士相比,修為處于明顯的劣勢。而且以他的技能構(gòu)成,也是屬于那種擅長爆發(fā)而不擅持久的類型。
“能量爆發(fā)”這門神通可以讓他瞬間爆出超強的速度,可那如流水般消逝的體能也讓他的耐力難以直視。
體力消失近半,錢陽已經(jīng)不敢再抽了,再抽下去就是飲鴆止渴,連打架的力氣都會給抽光。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錢陽有些焦頭爛額。至于土遁術(shù)他真不敢拿出來現(xiàn)眼,多寶宗明擺著就是沖他來的,怎么可能不防著他那一手。
錢陽不用想都知道,他扎進沙土里容易,可再想囫圇出來可就難了。
怎么辦?
對于獨自逃亡所能遇到的困難,他早已有所想象,只是多寶宗修士比他想象的還要果斷一些,隱劍門修士比他想象的還要消極一些罷了。
錢陽嘆息一聲,停下了腳步,看著遠遠奔襲而來的多寶宗修士,帶上了難堪的羞澀開始輕聲呢喃:“大家來玩捉迷藏,你來找吖我來藏。黃色躲在菊花里,白色躲在云朵里。藍色躲在天空里,紅色躲在玫瑰里。你數(shù)一二三四五,找不到我變老鼠!”
隨著話音飄散,錢陽的身體虛化成無數(shù)條透明的幻影,那些幻影隨著接連不斷地破空聲逐一離去,投入到漫天的風沙中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殘影,也很快消散湮滅。
黃老歪面色凝重,腳步卻不停,嘴里喊道:“來一半兒人,圍住他消失的地方,其他人在四處瞭望。”
比起黃老歪的沉著,其他人的眼睛卻都要瞪出來了,他們哪見過這個!一個大活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么憑空消失了?世間絕對不該有這種事情存在。
“別慌!”黃老歪強作鎮(zhèn)定并開口安撫。
其實他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不過在臨來之前他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所以還勉強能維持住心態(tài)。
“這什么情況?”旁邊一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黃老歪四下望了望,見錢陽消失的那塊地方已經(jīng)被緊緊圍住,這才舒出一口氣解釋道:“此人之前在紅透山戰(zhàn)役中也曾用過這一招,當時給我宗造成了不小損失。事后宗門曾特意研究過此事,認為這應(yīng)該是一種罕見的神通。”
“神通?”問話那人皺了皺眉:“什么原理?”
黃老歪搖頭:“這個很難說。不過世間沒有無敵的法術(shù),也沒有無敵的神通,往往越是那些看起來強大、奇妙的東西,其限制或漏洞就會越大。”
“那我們圍住這里干什么?難道他還在原地,只是我們看不見他?”這人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條鞭形法寶,甩出無數(shù)鞭影,將他們圍出的那片空地掃得沙土翻飛。
黃老歪也沒阻止,只是接著道:“宗門給出的結(jié)論是,他仍留在原地的可能性極高,即便他有離開的可能,也絕不會跑出太遠。而且,這門神通必定會有時間上的限制,他不可能就這么永遠消失下去!”
旁邊諸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的確,世間萬事萬物都有破解之道,有強點,自然便會有短板,平衡是這世間最為根本的法則之一。
黃老歪手里也沒閑著,一邊說著話,一邊掏出兩根簽子插在了沙地中,看看附近是否有土遁術(shù)使用過的痕跡。
對于此次行動,黃老歪的準備還是很充分的,而且在臨來之前,他還意外地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指點,這也讓他始終都有著能成功斬殺錢陽的自信。
不過,等待的滋味絕不好受。
風如駭浪!
多寶宗一行人顫巍巍地立在風沙之中,靜靜地體會著天地間的偉力。
護身的法寶艱難抵御著風沙,也一刻不停地消耗著多寶宗修士的靈力。丹藥吃了一顆又一顆,錢陽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
黃老歪的信心有些動搖,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擺在他面前的出路只有一條——死等!
。。。。。。
金恩銘在航道上踟躕了一會,終于還是決定進入沙海。在那不共戴天的仇恨面前,人設(shè)什么的一文不值!
飛舟是無法在狂沙當中行進的,金恩銘收起了飛舟,徒步踏入黃沙之中。
在他前方,是正在混戰(zhàn)的隱劍門和多寶宗修士,金恩銘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那么輕飄飄地在隱劍門修士駭然目光的注視下,打出了一套繁復(fù)的手印。
隨即,無數(shù)花瓣盤旋飛舞護住了周身,金恩銘略微體味了一下空氣中殘留的靈力波動,認準一個方向,疾速飛掠而去。
隱劍門修士紛紛長舒了一口氣,自覺剛剛在鬼門關(guān)之前走了一遭,心驚之下,手里的動作都不那么利索了。
多寶宗的修士則是面色難看,自家的元嬰長老他們當然不會認錯,不過人家根本就當他們這些人不存在,頓時心氣就泄了大半,手里的動作也同樣慢了下來。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千里迢迢來到這風沙中打群架,圖的又是個什么呢?
隱劍門修士和多寶宗修士心照不宣,改行打起了太平拳。
至于珠玉坊的那些修士就更不用說了,打的是什么架他們都不知道,誰會傻呵呵地玩兒命啊!
洛永希感覺到對面五名修士給他帶來的壓力小了不少,其原因他搞不懂,不過戰(zhàn)斗天賦這個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既然對手都不使勁了,那他的機會自然就來了。
不過,還需要一些前戲。
洛永希手上的動作也緩了下來,如一條隱匿起來的毒蛇一般,正待伺機出洞。
老鄭對于當前的局面還是滿意的,他在風里雨里跑了這么多年,早都跑成了老油子,占便宜的事情少不了他,玩兒命就算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玩兒命的意思,那他也樂得在這混場。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最后一項任務(wù)需要完成,之后的事情就無所謂了吧!
幾道劍氣逼退了自己的對手,老鄭抽空摸出了傳訊玉盤,在上面貌似隨意地點了幾下,隨后就又和自己的對手打得你來我往。
這時,航道上再次遠遠駛來了一架大型飛舟,看上面的旗子,當是四合坊的飛舟無疑。
四合坊的飛舟似乎并不知曉剛剛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也根本不管那些正在下面打假球的修士,只是按照自己的航速緩緩向東駛離。
不過在這架飛舟底部,一道模糊地人影緩緩從船底剝離,悄無聲息地落入了沙海之中,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
夷方城,隱劍門分堂。
陳二長老蹲在院落中,拿著一根樹棍無聊地在那捅螞蟻窩。這時,馬堂主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陳二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手中的樹棍瞬間化為齏粉,地上的螞蟻洞也在一片清風拂過之后不見了蹤跡。
“有消息了!”馬堂主面帶喜色地說道。
“哦?怎么說?”陳二的臉上閃過了急切。
馬堂主湊到了陳二長老耳畔,低聲說道:“金恩銘果然出現(xiàn)在了狂浪沙海,而且是沙海的中心地帶,距離夷方城至少有一個月的行程!”
“好!”陳二一聲大喝,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拍在了馬堂主的肩膀上:“此事若成,馬堂主當居首功!”
馬堂主連道不敢。
陳二又追問:“都準備妥當了嗎?”
馬堂主搖頭:“為防打草驚蛇,所有人手都未輕動,不過計劃早已斟酌妥當,只要布置下去便可立刻行動。”
陳二長老雙眼放光:“盡快行動起來,越快越好,也用不著再遮掩了,反正姓金的也回不來。一個月之內(nèi),西荒的事情,老夫說的算!”
一聽這話,馬堂主頓時滿臉紅光:“陳長老英明!”
“別拍馬屁,趕緊干活去!”陳二嘴上這么說,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受用的。
馬堂主不再廢話,一路小跑著安排人手去了。
陳二長老沉默了半晌,眉尖慢慢倒豎:“敢擅離職守?姓金的小子,還敢跟我耍橫?吃了我的都得給我吐出來!”
。。。。。。
中州,多寶宗。
金無虛大喇喇地坐在大堂正中,化神期的威勢浩瀚如煙,頗為寬敞的房間似都容不下他那滔天的戾氣。
在他身前,一名元嬰期的多寶宗長老正在恭恭敬敬向他匯報著近期的戰(zhàn)果。
“近兩個月,我宗第二步的戰(zhàn)略規(guī)劃已經(jīng)基本完成,共有十八家宗門及近百家族同意依附我宗,其下產(chǎn)業(yè)及資源地均已上繳,由我宗統(tǒng)一調(diào)配。”
金無虛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長老接著道:“收繳上來的部分資源已經(jīng)分發(fā)下去,除了補上了拖欠門下弟子的常例,又購置了一些材料法寶用于補充戰(zhàn)時的消耗。
金無虛嗯了一聲。
長老接著道:“按照太上長老的安排,我們將此次戰(zhàn)役的重點放在了中州南部,歸附的宗門及家族也大多在這個方向,相信稍加整合之后,向南的海路必將暢通無阻。“
金無虛哈哈大笑:“做的不錯!”
長老卻臉色木然。
金無虛不以為意,只是轉(zhuǎn)而問道:“有些日子沒見到掌教了,他閉關(guān)去了?”
那長老沉吟了一下,才猶豫著道:“掌教并沒有在宗門內(nèi),據(jù)其坐下弟子所言,掌教好像是說要出去辦一些私事。”
“私事?”金無虛眼睛一立,屋內(nèi)頓時氣息涌動。
“一宗之主,沒有辦私事的權(quán)利!等他回來,你給我告訴他,既然當了這個掌教,就要有當掌教的覺悟。若是再敢說什么私事,那這掌教……他也就別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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