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簪的突然回宮,在宮里又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蕭衍雖然很氣憤,可是蕭玉簪如今身懷六甲,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口頭上訓斥幾句。蕭玉簪這次倒也學乖了,不光主動承認錯誤,還一個勁的請旨降罪。這一招卻正中蕭衍下懷,他本來面子上還有些掛不住,畢竟一個皇室公主這樣大著肚子回來,免不了引人詬病。可是見兩人認錯態(tài)度十分誠懇,而如今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他亦無可奈何,只得暫時先放蕭玉簪回承歡殿再說。
這下可把丁柔給激動壞了,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蕭玉簪回到她身邊更重要。蕭玉簪本打算等生完孩子,再回宮,可是眼下她十分擔心蕭清月,才不得不提早回來。臨回宮前,蕭績就一再囑咐她,等進了宮面見了蕭衍,一定要低眉順眼誠懇認罪,蕭績知道,他們這個父皇一向注重血緣至親,只要蕭玉簪他們乖乖認錯,蕭衍不會太為難他們。
蕭玉簪回到承歡殿后陪著丁柔聊了許久,她人雖在承歡殿心里卻一直惦念著飛霞殿。
丁柔看得出她心不在焉,主動提出來道,“不放心,就去看看吧”這些日子以來,她想了許多,自從蕭清月出事后,她心里多少有些自責,知道自己是被青鸞殿的人給利用了,不然,蕭清月如今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蕭玉簪有些驚訝,“你不怪月姐姐了?”她以為丁柔不會讓她去見蕭清月,她都已經想好要在半夜偷偷去飛霞殿。
丁柔嘆了口氣道,“母妃知道,你選在這個時候回來,肯定是聽到了什么消息”如今她都已經平安回來了,那她還有什么好介懷的。
見丁柔這么說,蕭玉簪不免松了口氣,帶上一些丁柔親手做的小糕點匆匆趕往飛霞殿,她現(xiàn)在急于想知道蕭清月的狀況。
孰不知,此時飛霞殿里正遭逢變故。。。
冉雨被兩個新來的丫鬟圍在飛霞殿的大廳里,她剛才只是走開一會回來后便發(fā)現(xiàn)殿里有些不對勁,在寬敞的大廳里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蕭清月的身影。剛要準備去內院,便被這兩個丫鬟給攔了下來,直覺告訴她,蕭清月可能出事了。
那其中一個丫鬟振振有詞道,“公主已經下令,不得讓任何人進內院打擾她休息”
冉雨不想跟兩人廢話,便要越過她們直接進去,不料,那兩個丫鬟居然都是練家子,見阻攔不成便動起手來。這前院已經打了起來,同樣的后院蕭清月的房內又是另一番場景。
原來,那新派來的幾個丫鬟,是蕭衍刻意安排,要她們找個合適的機會私下解決了蕭清月。如今,蕭清月和親的消息已是滿城皆知,他這暗地里派人來殺她,屆時只要對外聲稱是蕭清月自己不愿遠嫁和親,上吊自殺。。。誰又會懷疑,是蕭衍派人下的手呢。。。
此時房內,蕭清月已叫那個來殺她的丫鬟給制住,她的脖頸更是被那個丫鬟用胳膊死死嘞著,嗓子里完全發(fā)不出半點聲音。那丫鬟趁機拿出事先便已準備好的白綾,打算套在蕭清月的脖子上,將她勒死。蕭衍有令,不得在蕭清月身上其他地方留下任何致命傷痕,這樣就算是仵作也不會查出任何貓膩來。
蕭清月怎會想到,蕭衍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她活著離開皇宮。不管她怎么掙扎也斗不過一個會武功的殺手,這時,眼看那白綾就要套上她的脖頸。掙扎之際,她慌亂之中摸到了自己頭上的發(fā)簪,趕緊拔下用力扎在了那勒住她脖子的手臂上。頓時,身后的人吃痛之余,下意識的松了手。
蕭清月大口的喘息著穩(wěn)住自己的身子后,趕緊沖出了屋子。。。
此時前殿,蕭玉簪已經來了,正好看到大殿里對峙的兩撥人。此時,殿內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守在飛霞殿外的守衛(wèi),那兩個新來的丫鬟倒打一耙告狀說冉雨是刺客,意圖不軌。不明所以的守衛(wèi),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信誰的。
蕭玉簪當下還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冉雨告訴她,說有人要殺蕭清月,她這才反應過來疾步趕往后院。而那兩個丫鬟欲要阻攔,蕭玉簪立馬下令侍衛(wèi)將她們給抓了起來!
當她剛踏入后院,便看到落荒而來的蕭清月,和她身后捂著流血的胳膊緊追其后的殺手丫鬟。
蕭玉簪見狀不由分說的直接命令道,“快將刺客拿下!!”
那丫鬟倒也沒有反抗,任由侍衛(wèi)將其押下。
這時蕭玉簪趕緊查看起,臉色異常發(fā)白的人,“月姐姐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受傷?”
蕭清月還有些微微喘氣,此時她的脖頸間有一條很明顯的勒痕,剛才差一點她便要沒了性命。
為了不讓來人擔心,她平息好自己依然有些慌亂的氣息,“我沒事”
蕭玉簪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那脖子上的紅痕外并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她這才放下心來。隨即憤慨的看向此時已被侍衛(wèi),同時潛押住的三個丫鬟。
“是誰派你們來殺月公主的!”誰會有這么大的膽子,青天白日敢在宮里謀殺和親的公主!
此時已經平復好心緒的蕭清月走了過來,平靜的說道,“玉簪,不要問了,放她們走吧”
蕭玉簪聽著這帶著一絲請求的語氣,不解的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人。只見蕭清月只是對她輕輕搖了搖頭,這宮里除了當今的皇上,誰又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派人來行刺!
蕭玉簪見狀,瞬時面色一凜,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蕭清月知道,這三個丫鬟不敢是現(xiàn)在直接押去大理寺,還是放她們離開,都免不了要承受沒有完成任務的責罰。
蕭玉簪抿了抿嘴,她沒想到蕭衍會對蕭清月痛下殺手!知道她們是蕭衍的人,她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聽蕭清月的讓她們離開。
那三個丫鬟見蕭清月放她們走,沒過一會便都消失在了飛霞殿。
侍衛(wèi)退下,飛霞殿似乎又恢復平靜。。。
蕭清月拉著蕭玉簪去自己的房間說話,為防止再出意外,便讓冉雨守在外面。如今,連翹綠蘿都已經出宮,蕭右玉又搬去了海棠殿,偌大的飛霞殿里,蕭清月能信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了冉雨。。。
一進到屋子里,蕭玉簪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那門外的丫鬟是誰,以前怎么從未見過”她看得出來,那丫鬟雖然冷著張臉,卻是十分衷心。
蕭清月知道她問的是冉雨,解釋道,“她叫冉雨,是六王爺?shù)娜恕?br />
一提到六王爺,蕭玉簪腦子里迅速躥出更多的問題,“你與六皇叔是怎么一回事”她早就聽宋衡說過,六王爺對她很是特別。
提到那人,蕭清月落寞一笑道,“我與他沒什么”確實已經沒什么了,她現(xiàn)在反倒擔心起那人,不知道蕭衍這次沒有得手還會不會再找機會下手,若是那人知道了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
聽她這么說,蕭玉簪卻是半信半疑,“怎么可能沒什么,我都聽宋衡說了,你們曾經都共用一個杯子喝茶了”若不是十分親密的關系,怎么會做如此親密的事。
蕭清月一愣,問道,“什么一個杯子喝茶?”她怎么完全沒有印象。
見她想不起來,蕭玉簪便又提醒道,“宋衡說,之前六皇叔安排你們見面那次,六皇叔用他喝過的杯子給你斟過茶”
聽這么一說,蕭清月的思緒漸漸回到兩年前,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可是那時她并不知那杯子是被蕭南楓用過的。
這之后又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有些感傷的說道,“就算曾經有過什么,那也都過去了”
蕭玉簪心疼道,“我本來還以為,你會與蘇行。。。”她沒有再說下去,蕭清月與蘇行之間的曲折她也從蕭績那都知道了,原以為他們兩人會成就一段佳話,可誰想到。。。
強忍著鼻尖的酸意,她怕自己忍不住會落淚,再惹得蕭清月跟著傷心。
可這時蕭清月卻反倒安慰起她來,“我沒事玉簪,都是過去的事了,看來我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見她突然回宮,應該是聽到關于她的消息。
蕭玉簪沒有回她的話,算是默認了,雖然蕭清月的身份是前朝公主,可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她又怎會因為她的身份就敬而遠之。
“月姐姐!你還是逃吧!就像當初我與宋衡那樣,逃出宮去,離開建康去哪都好!”
蕭清月苦澀一笑,又是一個讓她逃的人。
“皇上曾用飛霞殿上下一眾人的性命要挾我,叫我安分守已,按照旨意和親,可如今他暗地里派人來殺我。。。”說到這,她不由自嘲的搖了搖頭,蕭衍終究還是容不下她!
蕭玉簪聽了拉起她的手急道,“月姐姐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逃吧!”
逃。。。她又該逃到哪去。。。
臨川王府
蕭清月被暗殺的事,很快便傳到了府上,蕭南楓正在院子里練劍。他練的十分投入,那劍式招招斃命,看得出來他此時的心情十分不好。當李勛在一旁將宮內傳來的消息,小心翼翼的回稟給正在練劍的人時。。。
男人此刻正在興頭之上,練劍的招式不免用力過猛,陡然聽到蕭清月在宮里被人暗殺的消息,手中的劍鋒一偏,體內的真氣直接躥上胸口,一口熱血從口里吐了出來。
這將在一旁服侍的管家,侍婢一眾人嚇的都趕緊圍了過來。
蕭南楓卻并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這幾日他的思緒都有些混亂,剛才那一口血也只是因為自己練武太過投入,有些氣血逆行。
管家徐福趕緊要傳府中的御醫(yī)過來,卻被男人給制止住了,他只是簡單擦了擦嘴角的血,吩咐一旁的李勛道。
“準備一下,本王要進宮”
“是!”李勛知道,蕭清月是他家主子心頭上的人,也只有她的事才會讓一向穩(wěn)重的主子失了分寸,亂了心緒。
黃昏,天邊的云彩依然艷麗奪目,千變萬化,臨川王府內的梅花已經謝了。。。而霜花殿外的梅花,卻還在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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