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憑空造謠，我想婉心姑娘一定知道的最清楚。”寇姝微笑著道。

    “公子莫要玩笑，婉心自認清清白白，請公子慎言。”里頭沉默了一會，隨后傳來婉心嗔怒的聲音，明明是發火，可那聲音依舊那么誘人。

    即便是寇姝也覺得十分動人，何況是那些男人。可惜的是，寇姝并不會因此心軟：“你說，若是明天這件事傳遍了大街小巷，大家是信呢？或是不信呢？”

    “自然是不信的。”茉莉信心滿滿的聲音傳來，“我們姑娘在南詔被無數人傾慕，你以為一點沒有證據的流言蜚語就可以破壞我們姑娘苦心經營得來的名聲嗎？”

    “呵。”寇姝輕笑道：“婉心姑娘在這萬花樓一呆就是數年，如今已然雙十年華。都說容華易逝，婉心姑娘一直不肯接客，不過是待價而沽，想將自己賣個好價錢。可……婉心姑娘還能將自己留幾年呢？”

    不待里面的人說話，寇姝又繼續道：“再說了，若是我放出消息說，婉心姑娘一直不肯接客，其實是因為早已破瓜，已非完璧，你說他們是信或不信？”

    “讓這位公子進來吧。”房間里傳來婉心輕笑聲。

    “姑娘，這可是你的閨房……”茉莉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可外面站著的，卻是一位姑娘。”婉心的聲音婉轉而動聽，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十分驚訝。

    “進來吧。”茉莉從里面拉開門，沒好氣的瞪了眼寇姝，眼中卻帶著一絲好奇。姑娘說這也是位姑娘家，可是她怎么沒看出來。

    寇姝笑了笑，踏了進去。

    元銘與元韻跟著她一起進去，卻被茉莉攔了下來：“這位姑娘可以進去，你們不能進去。”

    寇姝回頭看了眼道：“在外面等著吧。”

    進了門，寇姝抬眼打量了一眼房間的布置。到底是煙花場所，這房間布置雖然處處雅致，卻十分的刻意。

    而此時以舞動人的婉心姑娘正坐在幾后，擺弄著一盤圍棋。南詔國的女子本就穿的清涼，婉心身為萬花樓的頭牌，只內里穿了裹胸，腰間圍了裙子，輕薄的紗裹在箭頭，露出玲瓏的腰肢和潔白的手臂。

    “姑娘大費周章的來找婉心，不只是來看我的吧？”見寇姝打量著自己，婉心含笑道。

    這果真是一個大美人，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追捧。何況還有那樣驚人的舞姿，說是南詔第一舞姬也不為過了。

    “婉心姑娘能猜出我是女子，也挺令我意外的。”在婉心對面坐下，寇姝從棋笥中撿出一顆黑棋，在手中把玩。

    “那是因為，從來沒有男人聽到婉心的聲音之后，還能夠保持清醒的。”寇姝在大量婉心的同心，婉心也在大量寇姝。

    白皙俊朗，穿著一身男裝，器宇軒昂。就連耳垂的耳洞都用粉蓋住了，看不出半點破綻。就連方才在外面說話時，用的也是清朗悅耳的男子聲音。

    “哦？”寇姝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婉心，裝作漫不經心的道：“原來婉心姑娘還會魅音惑人。”

    所謂魅音，其實是一種內家功夫，多是紅塵之地的女子學習，用聲音迷惑男人。剛才婉心怕惹出麻煩，所以用魅音誘惑寇姝，只是沒想到寇姝身為女子，所以沒有被迷惑。

    婉心卻不在意這一點，她笑著道：“身在煙花之地，總得有一技防身。否則面對這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婉心又怎能在這種地方守身如玉。”

    “也不見得是守身如玉。”寇姝玩著棋子道：“只不過婉心姑娘看起來很有自信。那么那

    個人究竟是給了姑娘什么，才能讓姑娘你堅信他一定會將你贖出去呢？”

    怔了好一會，婉心才笑了：“姑娘怕是想錯了。”

    “哦？”

    “婉心在萬花樓掛牌，有一席之地，卻不是萬花樓的人。”婉心抬手拿起小箸，撥了撥香爐里的香灰，輕笑著道：“當年我與這萬花樓的媽媽說好了，我在這萬花樓掛牌，打著她萬花樓的名號，賺的銀子她拿走大部分，只給了留個住所就行。”

    寇姝錯愕的抬頭紋：“這她也答應？”

    “期初她自然是不肯答應的。”婉心端坐著，姿態優雅又迷人：“于是我與她說，給我安排一次出場的機會，讓她再考慮。”

    “于是她給你安排了時間，你一出場就驚動了所有人，她賺了個盆滿缽滿，所以同意了你的條件？”后面的話不用婉心說，寇姝也能猜出來。

    婉心一舉成名天下知，萬花樓從此成為南詔最初風頭的花樓。但是因為婉心是自由之身，所以媽媽不能逼她接客。只是這幾年婉心的年齡漸漸的大了，媽媽怕婉心嫁了人之后不能幫她賺錢，所以才逼著她接待客人，想最后再撈一筆錢。

    “是。”婉心笑著回答。

    敲了敲桌子，寇姝琢磨著如何開口。她今天來的目的當然不是找婉心聊天的，而是想問婉心身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婉心猜到她還有其他話要說，于是耐心很好的陪坐在一旁。

    “你身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眼瞧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寇姝終于開口問出自己想要的問題。

    “什么？”婉心驚訝，沒想到寇姝沉默了半天竟然只是問這個。她轉過身去，脫了外面一層紗衣問：“姑娘說的是這個嗎？”

    寇姝沒有見過寇牌，她知道的所有關于寇牌的樣子，都是得自于見過寇牌的寇芒的口，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寇牌的樣子。

    “是。”寇姝點頭，頓了頓又道：“這印子看上去很深，難道婉心姑娘每日休息還墊個東西在身下？”

    婉心又將紗衣穿了回去，轉過身看向寇姝笑道：“這是畫上去的。”

    這下輪到寇姝驚訝了。她令人來萬花樓查，來的人查出婉心身上有印記，加上她剛才親眼目睹，所以從未懷疑過這個印記的真實性，只是沒想到卻是婉心畫上去的。她失聲問：“那這個圖樣是哪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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