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人得了一個大清白,歡歡喜喜的回家慶祝去了。熱情的挽留宋韓,他婉言拒絕了。
岳家姐妹也高高興興的回了家。
楊桃和米桃忙活著做飯炒菜也要慶祝,核桃在忙著燒水添水,棉桃則坐在堂屋當中的小凳子上,不知在發(fā)什么呆。
“老三,給我舀點水來!泵滋衣耦^炒著菜,高聲道。等了半晌,卻不見水來,抬頭去看,棉桃還在那兒坐著沒聽見一般的發(fā)呆。
“老三?”米桃挑挑眉,又提了個聲調(diào)兒:“三桃!!”
“。俊泵尢疫@才回過神來,并被米桃的大聲嚇了一跳,怨道:“你個二桃,你吼什么!!”
米桃捎高了眉:“我吼什么?我吼了好幾聲了你都沒聽見,你說我吼什么?你快給我來點水,都快干鍋了。
楊桃這時也注意到了:“老三,你這是怎么了?”
“哦,我無事!泵尢矣行┬牟辉谘傻钠鹕,舀了瓢水遞給米桃。
“無事?”米桃一邊翻炒著,一邊加水,瞇眼笑笑:“你這哪是無事的模樣?看你一臉有心事的樣子,小妮子,莫不是思春了吧?”
“你才思春呢。 泵尢业伤谎,轉過頭進了里屋:“我只不過有點事情沒想明白罷了!
“喲喲喲,還有‘事情沒想明白呢’!我看那,你就是沒想明白,人家宋狀師為什么那么英武非凡,一張嘴也能作武器,把人打倒了還爬不起來呢,是不是?”米桃咂著嘴:“我的妹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自回了家,就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啥講!”棉桃躲在里屋,沒人看見她臉上少見的染了紅暈。
“老二!”見棉桃躲開了,楊桃瞪了米桃一眼:“說什么呢,核桃還在跟前呢,別在這亂說亂講的。那是你自己的妹妹,你也瞎編排她!人家宋狀師確實了得,我對他也是佩服的緊呢。老三向來是個要強的,偶一碰上這樣的人兒,不犯犯心思,怎么可能?”
“哼,你就偏著她!!”米桃冷哼。
“偏什么偏,你這么一提,我還要催你了,你比棉桃還大呢,可是整日里卻大大咧咧吵吵嚷嚷的沒個女人家的樣子,到現(xiàn)在連個提親的都沒有,你給我趕緊老實些,收斂些。!”楊桃嘆著氣:“棉桃是沒看中別人,你呢,是沒人看中你。你們呀,真是想要愁煞我!
“親親親,大姐你成天能不能不把親事這兩個字掛嘴邊?”米桃受不了的翻白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今年二十幾的老姑娘了呢,這么急著嫁人。大姐啊,我現(xiàn)在才十四歲,及笄還要一年呢!!”
“哪里有一年?這還有小半年就要過年了。”楊桃神色不變的絮叨著:“一及笄,可就真得急了。你這還有小半年的時間,我不求你什么,只求你這小半年能把性子穩(wěn)一穩(wěn),調(diào)整一下,行不行,我的姑奶奶?!!”
“行行行,我調(diào),我穩(wěn),還不成?!”米桃盛菜出鍋,遠遠的躲了出去。
“凈些叫我操心的!”楊桃嗔嘖一句,又對正在燒火的核桃道:“核桃,就剩你了,你可萬要聽大姐的話,不要氣大姐。”
“哦。”核桃似懂非懂的眨眨眼:“核桃聽大姐的,只要有提親的,核桃就趕緊嫁出去。大姐,要不我明日叫秋樹和秋葉過來提親唄?”
“你這娃娃......”楊桃登時哭笑不得。
第二日,棉桃特意跟楊桃換了值,輪休在家,去了一趟雙河村。
江通正在家和宋韓說事情,見棉桃來了,他先是吃了一驚,接著是欣喜和高興,兩三步迎上去:“棉桃,你怎么來了?找我有事嗎?”
見宋韓在這還沒有離開,棉桃松了一口氣,笑著對江通道:“不是。我來尋宋狀師有點事情要請教。”
“那正好,他明日便要走了,你趕的正是時候!苯杂惺,伸手把棉桃引進屋。
“棉桃姑娘尋我有什么事?”宋韓今日換了一身淺紫繡紅色臘梅花的長袍,束著藕合色藏金線的腰帶,雖是一身男亦可,女亦可的裝束,但穿在他身上卻顯得英姿颯勃勃,又鮮亮又好看,又不會太過于扎眼。
“宋狀師,我不知你們有事在說,就這么跑來,實在是冒昧了!泵尢铱蜌庥种苋陌言捳f完,又道:“那日在堂上,你說那瓶里的東西可以驗出是人血還是雞血來,恁的是把人詐住了,連我都信了。我回家想來想去,實在是不解,你即是使詐,又如何能那樣的自信滿滿,氣勢逼人呢?又怎么能把話說的那樣犀利又咄咄逼人,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最后把婉兒那樣精明狡滑的行騙多年的大騙子都套入了套里。今次若不是你,雖說我那未來的姐夫是個清白的,可婉兒這樣狡滑,這案子還真說不準是誰輸誰贏呢。”
“棉桃姑娘這是在夸我?”宋韓伸出手指來,指指自己高挺的鼻尖兒:“能得棉桃姑娘一句夸,宋某真是受寵若驚。你不必羨慕我,我不過是憑著一張嘴,游說鉆隙,乘了口舌之威罷了。你就不同,小小年紀,空憑一雙手,撐起一個家,一間店,實在是不容易。相信假以時日,棉桃姑娘的就成絕不止于此,宋某也是佩服的緊呢!
江通在旁上看著兩人推來讓去的,插又插不上話,來回望望兩人,似乎有些回過味道來的在心中苦笑兩下,暗道,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宋狀師明日要回去?”
“是。我這趟已經(jīng)在這住了一段日子了,縣里頭還有許多事情在等著我。有幾件大戶家的案子催的緊。”宋韓和棉桃并沒注意到江通的異樣,兩人相談甚歡。
“下次來,可一定得教教我,怎么辯案!泵尢倚χ,少見的求人。
“你學了,豈不是要搶我的飯碗”宋韓半開玩笑的:“我毫不懷疑,你若學會了,會超過我。”
“呵呵呵……”兩人相視笑起來。
此情此景,江通臉上的表情更加苦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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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币蛑@幾日天天日日的吃辣子,心情十分郁悶的呂二石走到甲板上吹風,卻一不小心不知踩了個什么,腳下一滑,一下子跌了個四腳朝天。
正在后舷望風的呂大石聞風跑過來,一見這陣勢,毫不留情面的‘哈哈’大笑起來。
“什么東西!”呂二石有些暈頭轉向的摸到將他滑倒的東西,是一只不知誰扔在這里的竹筒子。待望清了手上的東西,他登時火冒三丈,把東西狠狠的一摔,低吼一聲:“岳櫻桃!!”
“哎。 睓烟覒晱奈堇锍鰜。其實剛剛那幕她全看見了,此時卻當沒看見一般,一臉的純真和無辜:“什么事?”
“什么事?”呂二石漲紅著臉,憋了幾日的氣此時一下子發(fā)出來,指著摔出去老遠,正隨著船的搖擺而前后滾動的竹筒子,大聲的吼道:“這是不是你扔的?這東西怎么能亂扔?踩到了跌倒是小事,萬一摔出船去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櫻桃狀似吃驚輕掩小嘴,跑過去把竹筒子撿起來,不好意思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這是剛蒸過米飯,我洗了栓在屋外晾著的,想來是不小心掉下來了!比缓,又似乎是才發(fā)現(xiàn)呂二石正坐在甲板上,驚呼一聲:“二叔!該不會是你踩到了它,跌倒了吧?真是的,那么大一只東西,你怎么會看不見呢?”
“哼!把我滑倒了,你倒有理了。 眳味瘨暝鴱募装迳险酒饋恚瑳]好氣的指著櫻桃:“你,還有這些竹筒子,馬上消失在我面前。要不然,我見一個扔一個,全扔進大海!”
“老二,你兇什么呢?”聽他這么說,呂大石不樂意了:“明明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倒還怨到了別人頭上?你把竹筒子都扔進大海?那回頭咱吃什么?”
櫻桃不語,只是偷笑。剛剛那只竹筒子,根本不是掉下來的,是她故意扔在那里的,只是沒想到正好叫呂二石踩到罷了。她就是要把這些竹筒子弄的到處都是,叫這兄弟兩個看熟了,看煩了,看習慣了。等下趟出海時,就算她往海里扔竹筒子被發(fā)現(xiàn),也可以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吃什么?吃干糧唄!反正我又不能吃菜!”那邊呂二石跟呂大石已吵上了:“天天辣,天天辣,明知我不能吃,偏還縱著她!真不知你是我親哥,還是我的死對頭!”
“那你不能怨我。這飯和菜都是妮子做的,誰叫你跟人家妮子不對頭?你有本事跟人家作對,那你要么就別吃菜,要么自己做著吃!!”
說起來,呂大石對她確是挺好的,不但總在呂二石面前護著她,船上的一切事務,也都盡可能的詳盡的教給她。若不是那日在他家門外聽見他和他兒子的對話,這對父子不過是把自己看作了一件賺錢的工具,那櫻桃還真要對自己現(xiàn)在所做的負上一分罪惡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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