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念的臉剎時變的煞白,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了瞧淳夫人,嚅嚅著不知該說什么。
純思什么也不知道,有幾分不明所以的望著純念。
還是淳夫人比較鎮(zhèn)定一些,她雖臉還白著,但看上去倒沒有純念那般慌張,盡力不慌不忙的斥道:“你個笨奴才!!笨手笨腳的這是要做什么?看我回頭不重罰你!”說著,伸手端起桌上那盤糕點來向純念遞過去:“這盤臟了,把地上的一并撿起來,拿去扔了罷。再去廚房另要一盤過來。”
“何必浪費?”周銘遠(yuǎn)毫不避諱,伸手直接握住淳夫人的,另一只手從盤子里又捻起一塊糕點來,笑道:“只那掉在地上的一塊臟了,何必扔掉一整盤兒?夫人放心,本世子不嫌棄!闭f完,倒也不急著吃手里的糕點,倒是把玩起來。
一邊玩著,一邊淺笑著:“說來真怪,夫人這兒的糕點恁的是饞人好看,本世子平日在父王那里就沒見過這樣的。莫不是廚房上的人偏心?正巧了,本世子呆會兒要去父王那里一趟,不如淳夫人把這盤兒包了,叫本世子在父王面前獻(xiàn)獻(xiàn)好?”
周銘遠(yuǎn)笑的輕淺,淳夫人和純念的額頭卻在不停的沁汗。這是有毒的糕點,恐怕周銘遠(yuǎn)心里也明白。他不揭穿,倒說要把這糕點拿去給王爺吃,這是逼著淳夫人自己承認(rèn)。
淳夫人半垂著眸,望著桌上那盤糕點,眼神有些發(fā)直,沉默著不說話。純念則是將頭垂的不能再低,背部輕輕的抖著,兩只手不安的緊緊的絞在一起。
純思在旁望著兩人的狀態(tài)更加不解,心道即然世子殿下賞臉,那夫人還猶豫不決個什么勁兒呢?且這氣氛真真有些奇怪。自剛才世子爺進(jìn)了屋,就開始奇怪了。
“哦對了”將兩人的窘怕盡收眼底,周銘遠(yuǎn)微微頓了一會兒,直到兩人額頭的汗快要滴下來了,才不急不徐的繼續(xù)道:“淳夫人,剛才聽你的大丫環(huán)說,我那不爭氣的小廝似乎在你這兒闖了什么禍。倒不知詳細(xì)的是個什么事情呢?”
“那,那個……”淳夫人愣了愣,下意識望向純思。
純思不懂這其中是什么事,但也大約猜到幾分蹊蹺,聰明的沉默著不出聲。純念則一直垂著頭,她的腳下已經(jīng)有滴下的汗水在暈開。
櫻桃直嘆佩服,周銘遠(yuǎn)這人,平日看上去平平凡凡的,那叫一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她已經(jīng)控制不了了的局面,人家卻可以得心應(yīng)手,游刃有余,談笑間就把事情解決了。
見淳夫人遲疑,周銘遠(yuǎn)也不急,也不怒,淺淺的笑著,伸手去端那盤小糕點:“還是先幫本世子將這糕點包了吧,別呆會兒再忘了。說實話,最近正惹了父王生氣呢,但愿他吃了這糕點,能喜歡的起來。到時,定也不忘替夫人也美言幾句!
淳夫人的臉色更差,汗滴都下來,咬著牙道:“沒什么事。本夫人不過是請你的小廝過來說說舊話罷了,這糕點也是賞與他的,若是二世子拿走了,實在不太合適。還是呆會兒叫廚房另做幾盤兒吧。至于這小廝,原本也沒闖什么禍,不過砸爛了個瓷杯子,叫純思誤會了罷了。不過一個杯子,難道本夫人還能為難她不成?”說到最后一句,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說到這,純思終于明白這是個怎么回事了。這才明白她差點被人利用了。聽淳夫人那樣說,她聰明的沒有還嘴。
“呵呵,淳夫人還真是個性情中人,記恩記德呀,對一個小小的男廝也這般上心。”周銘遠(yuǎn)臉上的笑略略收了收,望著淳夫人直到她的眼神開始閃躲。
“世子殿下無事還是趕緊離開吧,這兒畢竟是王爺?shù)逆。本夫人也希望,下回世子殿下不會再亂闖這小院兒。”淳夫人神色恨恨,十分不甘的盯著櫻桃。
櫻桃心下暗暗大松一口氣,這次算是躲過一劫了。
“本世子也希望,以后再不會亂闖到這里!敝茔戇h(yuǎn)臉上的笑徹底收了,說這話時神色冷冷的。同時從椅上立起身來,望向櫻桃:“你還要留在這兒是怎的?”
“奴才走,走!睓烟亿s緊溜到他身邊去,頭一回覺得站在他身后也是有一定的安全性的。
周銘遠(yuǎn)沒再說話,也沒再看淳夫人和屋中兩個大丫環(huán),負(fù)手挺胸,昂首闊步的當(dāng)先從屋中走了出去。櫻桃緊隨其后。
兩人才下了閣樓,走出沒幾步,就聽見上面?zhèn)鱽怼旬?dāng)’一聲響,接著淳夫人咆哮的罵聲不絕的傳來。
“此次還要多謝世子殿下救場。”出了春花軒,櫻桃乖乖隨著周銘遠(yuǎn)回厚舍院。能撿回一條命,丟掉一日的假期算什么。
“你曉得就好!敝茔戇h(yuǎn)頭也沒回,但聲音里帶著包容:“本世子這回可是頭一次半道被人截回家呢。還得好好想想,該怎么給寧家人解釋。”
櫻桃又沒有什么好東西能許人家,只能給他戴高帽子:“世子殿下好生厲害,一眼就識破淳夫人。談笑間就將事情化解了。當(dāng)時您走進(jìn)屋時,那真是英姿神武,說話的神態(tài)動作那真是仙人下凡,處事不急不慍有章有程,真要賽個諸葛亮……您是沒瞧見淳夫人和純念的模樣,真真是……”
“你何時也變的這樣羅嗦?”周銘遠(yuǎn)突然回頭,望了她一眼:“有什么話,就快問吧。”
櫻桃微怔,她確實是有一處不明白的。這人,還有什么是他看不穿的?:“其實,益喜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益喜到世子殿下身邊,也不過幾日的工夫,想來世子爺對益喜,益喜對世子爺,都沒有太深的了解?墒鞘雷訝斣陂w樓下面聽純思那樣說了,等進(jìn)了屋,卻不問青紅皂白,直接以為這事是淳夫人在污蔑,這是為何……”直白的說,她覺得周銘遠(yuǎn)還沒有信任她到這地步。不然他也不可能扣下益方做人質(zhì)了。
“原來是這個。”周銘遠(yuǎn)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微微的挑著眉稍,滿面淺笑的望著櫻桃,想起那事,似乎又想起什么好笑的笑話來一般,‘哈哈’的大笑了幾聲,才忍俊道:“這事么……放在別人身上有可能。你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狂笑,并轉(zhuǎn)身繼續(xù)大步往前。
櫻桃緊步跟在后頭,一頭黑線。
他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別人都行,就她不行?除去她的女兒身不講,在這府里的小廝,小到十歲,大到二十幾的,哪個能俊得過她益喜去?論身材,她也是有條兒有樣兒,哪里就不行了?為著這事,他竟然笑成那樣……在閣樓時,他就已經(jīng)這樣笑過一場了。
櫻桃百思不得其解。
一邊小步的跟著,一邊又細(xì)細(xì)的思量,猛然想到一種可能,驚了她一身汗。難不成周銘遠(yuǎn)已經(jīng)曉得了她女扮男裝的事?要不,他怎么能那么肯定?再仔細(xì)想了想,她又否定了這想法。周銘遠(yuǎn)若是曉得了她的真實身份,怎么可能再留在身邊?而且還日日值夜?他若是曉得了這事,又怎么會巴巴的半道兒跑回來救她呢?
櫻桃和周銘遠(yuǎn)一出春花軒,淳夫人砸亂了一堆東西,兀自在那生氣。純思純念都躲了起來,不敢在這時候惹她。
淳夫人砸了一會兒砸累了,歇在塌上睡了過去。純思純念輕悄悄的將狼藉收拾了,純念繼續(xù)守在閣樓外,純思則去扔掉砸碎的東西。
扔完了東西,她就順腿又去了一趟弘德軒。今日的事情,雖是明白了經(jīng)過,但還是透著幾分小人不明白的。首先的,淳夫人為什么要費盡心思的設(shè)這個計,來害益喜?他不過一個小小的貼身伺候主子的大廝,又不與她爭寵,又與她無仇,除非益喜手里把著淳夫人什么小把柄。
王妃一向是個善妨又手段狠辣的人,她與淳夫人,已經(jīng)較量過不知多少回合,只是這回不知淳夫人用了什么迷魂藥,王爺對她一直鐘情,王妃也不敢太過分。
聽純思那么一說,王妃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機(jī)會來了。整個弘德軒風(fēng)起云涌起來。
櫻桃跟著周銘遠(yuǎn)回了厚舍院,周銘遠(yuǎn)聽說世子妃在他一出門就也出門去了,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聲,似乎對于世子妃要做什么并不感興趣。再說的直接些,他似乎對他的世子妃并不像一般的夫妻那樣或親密或疏冷。他對姚可玲從來沒有什么親切的話或是親密的舉動,但疏冷也談不上,每隔個四五日,他會照常在世子妃院子歇息。世子和世子妃的關(guān)系明明很奇怪,但又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時間長了,整個厚舍院也就見怪不怪了。
“說了你今日放假,怎的又跟著來了?”直到進(jìn)了屋,周銘遠(yuǎn)才懶懶的道。
你又沒說叫我走,我剛撿回一條命,哪敢亂開口?明明曉得,偏還要這樣問,真是……櫻桃心下暗想著,嘴上道:“世子爺因著益喜不能出門了,益喜自然得在跟前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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