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jiān)且硪粍?dòng),味道便消失了,剛剛直覺便牽引著他一直往前走,似乎前面有他想要的東西,畢竟黑暗里,他壓根不能隨意走動(dòng),一不心就會(huì)原地打圈,可剛剛那股臭味卻是從身后傳來的。
張?jiān)挥煽紤]到底要不要轉(zhuǎn)身,是遵循直覺,還是去尋找這個(gè)可能存在的活物。比起去尋找那股臭味,他更擔(dān)心自己被困在這里。萬一他尋找到了來源,證明了自己不是齉子,可卻成為了聾子,那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好吧,這里別說是豆腐,除了他一個(gè)是活的,其他東西還真不知道有沒有,畢竟漆黑一片。
張?jiān)髦蚯埃煌Uf服自己相信直覺。然,一直走到他懷疑人生。前方還是什么都沒有,難道是他的直覺出錯(cuò)了?要不然再回去,尋那臭屁?
張?jiān)m結(jié)著,鼻翼突然一動(dòng),瞳孔猛縮,他聞到了久違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張?jiān)粋(gè)趔趄差點(diǎn)摔倒,他聞到了,他居然聞到了!他以為此生都不會(huì)聞到的味道。那是一股濃郁的香味。
他怕是有七八年不曾聞到過氣味了,無論是香的,還是臭的,自從那件事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聞到過食物的味道。
他整個(gè)人像被蜜汁包裹住一般,酸酸的醋味,甜甜的蜜香,又夾雜著肉的味道,直讓人饞的心癢癢,恨不得張開嘴巴,把這些味道都吸進(jìn)肚子里。空氣中的蜜汁肉味越來越濃,哪怕張?jiān)]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它的濃郁,喉結(jié)微動(dòng),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即便是黑暗中,他都可以想象出那一盤琥珀油亮的糖醋排骨。
然而不等他多做考慮,一道白光突然從天而降。光束并不是多強(qiáng)烈,只是張?jiān)粼诤诎抵刑茫粫r(shí)眼睛難以適應(yīng)。
張?jiān)晕⑦m應(yīng)一下,就微微瞇起雙眼,只掃視一下就四肢僵硬,像是學(xué)校圖書館前的雕塑。他看到了媽媽!他的媽媽!張?jiān)X中浮現(xiàn)了那一天的情景,那天中午,媽媽系著圍裙,用青瓷盤盛著滿滿的糖醋排骨,笑意盈盈地看著的他,盤里是被澆上蜜汁的糖醋排骨,散著誘人的香味,如同往常一般,十歲的男孩正是長身體的時(shí)候,對于肉有著迷一般的執(zhí)著,那一盤糖醋排骨幾乎全進(jìn)了他的肚子。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一頓排骨竟然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遺憾,為什么他沒有想起來讓媽媽多吃一點(diǎn)?為什么他會(huì)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貟呤幩械呐殴牵磕菚r(shí)候他還,根本不懂得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遺憾。
一晃這么多年,他依然忘不了當(dāng)初的那盤糖醋排骨。那是媽媽的味道,定格在記憶中永不消散。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再見到媽媽,原來他的媽媽沒有死,沒有死他。張?jiān)瘡闹衼恚铧c(diǎn)哭出聲來,哪怕他已經(jīng)長成了大人,可在媽媽面前,他依舊是多年前的男孩,從未改變。
“媽媽,你還活著?”張?jiān)煅实乜蘖耍谝淮误w會(huì)到什么是樂極生悲。媽媽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向他走來,如同記憶里一樣,用家里的青瓷盤端著糖醋排骨,似乎媽媽便是那道白光,越走近越是明亮,照暖了他整個(gè)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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