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笛聲回蕩。

    飛雪颯颯而落，冰冷蕭索。

    蘇暮言慌張的張望，車站離學校近，可他只跑了這一小會，便氣息不順。

    步子隨著那車廂移動，忽的想到他離開那天，有人追著火車跑。

    真傻啊。

    桃花眼里瀲滟，淚水風干，眼眶唄刺的生疼。

    “駱知舟——”

    跑到終點圍欄，雪聲伴隨嗓子處的凄厲傳遍。

    天地只剩下皚皚白雪。

    修長的身影立著，擁寂寞無邊。

    終錯過了嗎……

    “我才沒你那么狠心。”

    身后有身影靠近，頭頂被傘沿遮蓋雪粒子，聲音泛著清冷與掙扎。

    泛冷的身體被灼熱覆蓋，那只手緊抓著自己。

    “我還是堵贏了。”

    駱知舟全身釋然的擁著那人，嘴角勾著笑意。

    等車走，等人散，他堵這個人一定會來，他贏了。

    “我來了。”

    眼里盛著淚珠，蘇暮言抓緊那手轉身。

    微仰頭看著眼前的人，“我從未，當你是……”

    鼻間有黏濕流出，視線模糊，頭暈目眩。

    “當你……駱知舟……”

    渾身無力的往前倒去。

    “蘇暮言。”

    手中的傘散落，駱知舟伸手抱住那身影。

    白色的外套被血液染紅。

    身體顫抖著，淚珠還是溢出，哥——”

    微雪漣漣，遮蓋一切傷痕。

    ——

    有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淡淡的爭吵，在腦中揮之不去

    “宿主，宿主，你醒了。”

    微張眼瞳，映入眼簾的，便是稚嫩的臉蛋。

    “人呢……”

    嗓子沙啞的生疼，渾身無力。

    剛才他找到駱知舟了。

    “人什么人。”床尾有聲音響起，墨一予將單據揣進口袋，斂了斂眼瞳里的水光。

    大步上前將墨二寶拉開，“腎虛，醫生讓你好好養病！”

    “曹。”

    蘇暮言虛弱的唾罵，想抓起枕頭砸過去，卻渾身虛軟。

    腎你頭！虛你腎！

    “叔叔……”

    墨一予斂了斂神色，而后慢慢起身，望著外面的無邊飛雪，聲音淡淡，“去世了。”

    所以受人之托，他從千里迢迢之外趕回來照顧蘇暮言。

    掙扎的桃花眼暗淡，蘇暮言輕輕抬手遮住眼睫。

    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似乎只是一瞬。

    “他回去了。”

    墨二寶挪動著步子到蘇暮言跟前，覆在他耳廓輕聲道。

    “哎。”

    后領被揪住，嘴被捂住，小身板被托著離開病房。

    關門聲響起，窗外似能聽到不停歇的飛雪聲。

    這個傻子。

    強撐著乏力起身，慢慢拿過床尾的衣服套上。

    最近他總無故流鼻血，頭暈目眩，這具身體，可真夠差的。

    “喂，你真要去啊？”

    出了門，墨一予立即放開那糯米團子，出聲詢問蘇暮言。

    虛弱卻端的精神氣滿滿。

    蘇暮言轉身望著墨一予，畢業后他就出了國，這么多年了，除了身高，似乎什么也沒變。

    “我就知道。”

    低聲說了句，而后低頭從口袋里拿出診斷說明，“他接到消息離開時，結果還沒出來。”

    如燙手山芋般將紙張遞到蘇暮言手里。

    “就像你說的，感情這回事誰說得清。”

    聲音夾雜淡淡的無奈。

    “反正還有時間，去找他吧。”

    這件事，始終沒辦法瞞下去的。

    血液一瞬間薄涼，鎮定的接過那病情單。

    蘇暮言嘴角劃開諷意，一瞬而過。

    而后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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