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海拉著余笙上樓,換了套衣服,將余笙裹得緊緊的。
“這樣會不會夸張?”
余笙摸了摸鴨舌帽,看向正在換衣服的顧江海。
顧江海套上長風衣,展開的時候可以將余笙整個人都包裹住。
牽著手出門,顧江海帶著余笙出去散步,讓她消化消化。
余笙百般不愿意出門,說是去后面竹園走走就可以了。
顧江海蹲下身替她換鞋,余笙手搭在顧江海肩上。
“現在很晚了,而且外面風大。”
倒是懂得拿他的話來堵他。
顧江海站起身,拉了拉余笙頸間的絲綢圍巾。
“早起跑步和傍晚散步,顧太太選哪個?”
余笙抿唇,顧江海拉開門,余笙小跑追上去,掄起拳頭砸在他后背上。
“顧江海,你這壞家伙。”
就著路燈兩人并肩前行,樹葉被秋風吹的沙沙作響,余笙走走停停,顧江海放緩步子,偶爾回頭看看她。
路邊行駛的車輛少,顯得格外寂靜,唯有夜間蟲鳴聲擾人。
余笙站在一顆樹下,路燈隱匿在樹葉之間,落下來也不再那樣刺眼。
“顧江海,我喜歡你。”
“我知道。”被告白的顧先生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在朝前走,余笙小跑追上去,拉著他的手臂問他為什么不回頭看她?
顧江海唇角含笑,“不想看你的傻樣子。”
起初找到余笙,她將自己封閉的很緊,緊到內心世界只容得下自己,后來見到顧江海,多年積壓的委屈痛苦傾數爆發。
就像大雪深山中迷路的人終于找到了出路。
從剛開始的記憶混亂,識人不清,到現在漸漸恢復,余笙一直在堅強,堅強的克服了所有困難。
撥開迷霧,重新回到了顧江海身邊。
民政局領完證,余笙對他說“人人都知我瘋了三年,都說你娶了個瘋子,只有我知道,我愿意為了你變得很好。”
顧江海說“阿笙,此生有幸,終于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回歸現實,顧江海拍了拍余笙的頭。
“肚子還撐嗎?”
余笙搖頭,兩人繞著走了一圈,花草叢生間飛舞蚊蟲,余笙因為走熱了,將袖子挽了起來,手臂上沒少被蚊子咬。
本就皮膚白嫩,咬一口就多一個紅點點,還很癢。
余笙控制不住用手去抓,顧江海牽制住她的手。不許她抓。
將余笙的袖子拉下來,雖然有些薄汗,還是被風吹的很涼。
回到家已經八點了,家傭們已經下班,唯有陳姨留在客廳里等著他們。
取了余笙的外套,顧江海問她還想不想吃飯?
余笙沉思片刻,說暫時不想吃了。
余笙叮叮咚咚跑上樓,顧江海被她撞得差點摔倒,只能在身后喊她慢點。
余笙回了句“憋不住了。”
想以前的余笙哪里會說出這樣不成規矩的話。
顧江海跟著上樓,先去了書房。
回房間的時候余笙還霸占著浴室,顧江海敲了敲門,問余笙他可不可以進去。
“不能。”
余笙防他防的緊,生怕他獸性大發。
顧江海脫了外套,有些惱火,倒了杯水灌進去,還是忍不住折回身推開了浴室的門。
“呀,你怎么進來了?”
余笙衣服還未褪下,水卻一直開著,顧江海眸色一沉,心里了然余笙是故意地。
解開襯衣扣子,顧江海凝著余笙。
“在等我幫你?”
余笙笑嘻嘻的扒開她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睡衣,討好的說“其實我在幫你放水。”
“那我該謝謝你。”
“不用客氣。”
余笙想走,顧江海長臂一伸,攔住她的腰。
“害我等這么久,就這么想跑?”
“我錯了,錯了。”
余笙報復顧江海不顧她的不滿非拉著她出門,知道顧江海不喜歡身上黏著汗,她回來后便特意霸占著浴室。
哪里知道竟然被顧江海識破了,余笙暗暗腹誹顧江海不按套路出牌。
鬧了一會兒,余笙身上的衣服沾了水,濕噠噠的黏在身上,纖瘦的身體曲線顯露無疑,顧江海眸色沉沉,閃著異樣的光。
“再陪我一起洗吧。”
氤氳燈光下,緩緩暈染著水霧氣,顧江海從身后貼著余笙,一條浴巾裹著兩個人。
余笙攀附著他站立,腿根發軟,明亮的眸子里閃過疲憊和責怪。
將余笙抱出去,顧江海找了吹風機替她吹頭發。
五指在她發絲間穿梭來回,力度輕淺柔和,余笙仰躺著,頭枕在顧江海大腿上,閉著眼睛,抬手覆在眼睛上,擋住了光。
“困了嗎?”
頭發吹了半干,顧江海收了吹風機,拿了干毛巾出來搭在余笙頭上,拉著她坐起身,替她擦拭著發尾。
余笙倦怠的打哈欠,哀怨的看了一眼顧江海。
本來她精神還很好,被他一折騰,就覺得疲倦。
反觀顧江海,竟然精神煥發,神采奕然的讓她心生嫉妒。
“累。”
顧江海失笑,愉悅的笑出了聲,余笙閉上眼睛,不想再開口說話。
“怪我貪歡?”
余生扭過頭,揮開他的手,身子倒下去,臉埋進枕頭里。
顧江海掀開被子躺上去,伸長手臂將余笙抱進懷里,枕著他的手臂。
“后天要去復診,還記得嗎?”
余笙悶悶的“嗯”了一聲。
關了燈,房間陷入黑暗,余笙情況好轉許多。
起初回來的夜里,不能關燈,陷入黑暗余笙會精神緊張,進入防備狀態。
顧江海睜著眼睛,等著余笙睡熟之后,他才能安心入睡。
余笙容易半夜驚醒,關于她夢見什么,余笙不愿意開口說。顧江海也不過多過問。
翌日一大早,余笙就跟著顧江海去了顧氏。
余笙特地挑了一套黑色長裙,本就清瘦,一身黑色更顯纖細。
顧江海一邊打領帶一邊走向對著鏡子試衣服的余笙。
皺著眉看著她一身黑,不明白她又要鬧哪出?
“我喜歡你穿白色。”
顧江海誠懇的給出意見,隨后走近衣櫥挑了件白色連身裙。
“你辦公室的秘書都穿黑色。”
顧江海扶額,看來他應該通知下去,以后不允許穿黑色制服上班了。
“你是太太,不是秘書。”
“或許今天可以是。”
顧江海無奈,收好衣服后,兩人牽著手下樓。
早餐是在顧氏用的,顧江海帶著余笙去了員工食堂。
八點,上班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基層的普通員工,偶爾能看見穿黑色制服的高層人員。
員工餐廳在三樓,廚師也是照著星級酒店標準請的,早餐菜式多樣。
顧江海替余笙選了南瓜粥。
余笙自己又去選了些小菜,折回去問顧江海要吃什么?
顧江海將牛奶遞給她,含著笑說“阿笙拿什么,我就吃什么。”
余笙紅著臉喝牛奶,兩人回到窗邊的桌子上,路過的員工禮貌同他們問早安。
兩人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里,前面擺放了綠植,不走近不會看見他們。
“想吃雞蛋。”
余笙喝了幾口粥,覺得索然無味,便放下勺子不再動了。
顧江海拿著雞蛋在桌邊敲了敲,蛋殼裂開。
剝好之后遞給余笙,余笙將紙巾遞給他擦手。
用完餐回到總裁辦,秘書辦的人已經開始工作了。
何思勤從顧江海辦公室出來,看見顧江海的時候眸子微閃,有些慌亂。
“找我?”
“是的,有文件放您桌上了。”
“嗯。”
顧江海松開了余笙的手,覆在她耳邊說想喝她泡的咖啡。
余笙覺得顧江海是故意支開她,沒說什么,轉身讓何思勤帶她去茶水間。
顧江海進了辦公室,站在門邊環視了一下四周,眼神落在了窗邊的花盆上。
緩步走近撥開樹葉,就看見上面的迷你型監控器。
還真是沉不住氣。
顧江海冷嘲,將監控器取了下來,丟進了垃圾桶。
抽出筆筒里的黑色鋼筆,扭開蓋子,看見里面的竊聽器后,眸色沉下去,有幾分陰鷙。
將鋼筆重新裝好放回了原處,顧江海打開電腦,平靜的宛若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不過就是想試探一下何思勤,沒想到會這么禁不起試探。
顧家雖然表面平靜,老爺子放權給顧江海,卻還是安排了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父親向來不管公司的事情,老爺子獨攬大權,蟄伏這么多年,終于還是因為余笙的回歸露出了馬腳。
老爺子一出戲演了一輩子,他自己都快信以為真了吧?
余笙小心翼翼的端著咖啡進來,顧江海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幫她開門的何思勤身上。
何思勤是老爺子送給他的秘書,何思勤的父親,是老爺子的司機,跟著老爺子半輩子,三年前無故失蹤。
“老板,咖啡。”余笙一本正經,顧江海回神笑了笑,端了咖啡輕抿了一口,點頭說技術不錯。
余笙拿了平板電腦坐在沙發上,盯著屏幕有些失神,屏保圖片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顧江海換成了她睡覺的圖片。
纖長的食指來回滑動,余笙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事情做。
余笙發呆的空隙間,何思勤進來過一次,沒注意他們說了什么,看到了顧江海的臉色有些嚴肅。
何思勤走后,顧江海撥通了段沐陽的電話。
看了眼余笙,見她垂著眸子入神,就沒有避嫌。
“查到了嗎?”
“沒有,每年轉賬的賬戶都不一樣,有一些還是國外銀行轉進去的,根本查不到蛛絲馬跡。”
顧江海食指敲了敲桌子,半晌后沉聲說“先回來吧,有新的任務給你。”
醫院的人雖然是突破口,可眼下何思勤更加重要。
“意思是這邊不查了?”
“先回來再說。”
顧江海考慮著余笙,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兩人距離隔得遠,余笙又垂著頭,顧江海自然也錯過了余笙嘴角勾起的冷嘲的笑。
都說余笙是個瘋子,又有誰知道,其實恢復過后的她,比任何人都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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