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勤作為首席秘書,顧江海出差,她自然要跟隨左右。
余笙回到家的時候,正好遇見何思勤在替顧江海收拾衣服。
顧江海的服裝大多是商業西裝,余笙上前一步。接過了何思勤手中的襯衣。
“我來吧。”
何思勤本分的退到一邊站著,看著余笙安靜的收拾衣服,將白襯衣取出來,整齊的疊好,放進了行李箱。
“事情嚴重嗎?”余嗓音溫溫地,眼神垂著,落在白襯衣上。
何思勤斟酌片刻,還是選擇了如實告知。
“緬甸礦場出事,死了人。那邊警方希望顧總過去。”
余笙疊衣服的手微微頓住,何思勤將余笙的小動作收入眼中,隨后移開眼神。
何思勤走后,余淮安才姍姍來遲。一路風塵,余笙已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客廳等他。
“阿笙?”
余笙坐在沙發上失神,腦子里想著緬甸礦山的事情。
顧家開始涉及翡翠生意,是因為顧江海的父親。顧江海的父親是翡翠鑒定師,顧江海自小跟著耳濡目染,后來接手顧氏,才開始拓展了珠寶生意。
“他的事情你聽說了嗎?”余笙抬眸,余淮安正握著一水杯站在她身前,喉結滾動。
余淮安點了點頭,玻璃杯落在茶幾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有些尖銳。
“不用擔心,他會處理好的。”
余家二老早早已經從鄉下回來了。現在的余家比不得以前的余家,雖然仍舊是大別墅,卻也懂得拮據。
余家家傭就只剩下隨著余夫人一起陪嫁過來的五姨。
余笙回家,一家人難得開心,關于余母的病情,余淮安只字未提,提了害怕余笙會覺得內疚。
時隔三年回家,余笙不經有些感慨,噴涌的情緒被壓制,余笙無神的環顧了一下環境。
“這些年,讓你們擔心了。”
余家大門口,余淮安牽著余笙的手,如同小時候那樣,溫暖環繞,將余笙抱進懷里。
“你是我的妹妹,是余家的女兒,就足夠了。”
余笙眼眶濕熱,從余淮安懷里退出來,吸了吸鼻子。
“哥,我回來了。”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回家。
“嗯,歡迎你回家。”
余淮安抬手擦了擦余笙眼角的眼淚,看著余家二老走近。
“不要哭鼻子,等下爸又該責怪我欺負你。”
余笙挨個同他們打招呼,然后一一擁抱。
“小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五姨捂著嘴,眼淚落個不停。
余笙上前擦掉她的眼淚,柔聲說“五姨,我回來您該要開心才對。”
五人一同進屋,五姨絮絮叨叨說太太許久不下廚,知道小姐今天回家,特意下廚做了菜。
余笙側頭對著余母笑了笑,她不是以前的余笙了。
以前的余笙一定會撲過去抱住母親,然后貼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上一口,說一堆甜膩的暖心話。
“謝謝媽媽。”
開席用餐時,顧江海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到緬甸了,問她有沒有回到余家。
“到家了,現在正在用餐。”
余笙聲音淺淺淡淡,桌上四個人都看著她。
“不許再吃藥了,知道嗎?”顧江海沉著聲音,隔著手機余笙也能想到他緊緊皺起的眉頭該是有多不悅。
“知道啦。”
余笙有些不耐煩,顧江海話真是越來越多。
“哎,這就開始嫌棄我了。”
余笙還想說話,卻聽見電話那邊何思勤催促顧江海上車的聲音。
喉間的話吞了回去,改成了一句“注意身體,早些回來。”
許是事態嚴重,顧江海也沒有在與余笙多說,匆匆掛了電話。
余笙收了手機,抬眼就看見余淮安看著她。
在機場分開,顧江海沒有同何思勤上同一輛車。顧江海獨自去了警局,何思勤帶著行李回了酒店。
同警方交涉了許久,顧江海才見到林木生。
幾日牢獄之災,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唇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頹喪感。
“為什么動手?”
顧江海沒有繞圈子,也沒有詢問他這幾天在警局的情況。
“中計了。”
激將法,那些傷者以及死去員工的家屬,根本不是為了討說法,而是為了拖垮礦場,為了將事情鬧大。
“我當初提拔你過來任職,就是看中你的沉穩。”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林木生低著頭,眼神落在暗紅色的已經掉漆的木桌上。
顧江海手疊放在腿上,沉眸看著林木生。
“坍塌的原因真的是因為暴雨?”顧江海特意關注了緬甸的天氣,前幾天確實是有雨沒錯,可是那樣小小的雨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造成山體滑坡?
林木生搖了搖頭,那些不過是官方說辭,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爆炸導致的坍塌。
“因為爆炸。”
這一場事故早就蓄謀已久。
顧江海拖了些關系將林木生保釋,離開警局去了礦山,早就已經不堪入目。
坍塌的痕跡,爆炸的痕跡都很明顯。
“是從內部發生的爆炸,然后導致整體坍塌。”
“那些家屬了?”
“我被抓進去之后就沒再來鬧過,可能是知道鬧也沒用。”
到現場看了一會兒后,兩人才打道回酒店,何思勤在酒店門口等候,將調查的資料給他,看見林木生后,點頭問好。
說起來,兩人曾經還是朝夕相處的同事。
“和林經理發生的沖突的人和死去的那些人沒有任何關系。”
“出事前,這些人都曾收到一筆錢。”
何思勤話沒說完,一直安靜走路的林木生倒是突然笑出聲。何思勤疑惑的眼神看過去。
“他們的買命錢。”
林木生說的沒錯,那些錢確實是他們的買命錢,那些收錢人的家屬皆都是鬧事者之一。
“那就是說,現在用錢是根本擺脫不了這件事了?”何思勤皺眉問話。
顧江海側身看著林木生,三人一同進了顧江海房間的小型書房。
林木生站在燈光下面,白熾燈燈光落在他黑色西裝上。
“當局警方怎么說?”
“警方的意思是這是我們內部的問題,卻導致了當地人員的死亡,民眾執意要說法,當地警方自然站在當地民眾一邊。”
顧江海揉了揉眉心,只覺得一陣刺痛劃過。
“再去和家屬交涉,最重要是要查出幕后的那個人。警方不是站在民眾一邊,而是收了錢。”
“何秘書去和家屬交涉,詢問她們的和解要求。木生,你去調查爆炸的原因,找出引發爆炸的緣由。”
有人故意擾亂他的視線,有人不想讓他查關于余笙被送進瘋人院的事情。
交代完工作事情,顧江海才騰出時間打電話給段沐陽。
段沐陽留在了市里查何思勤,何思勤做事向來謹慎,滴水不漏,想查出什么漏洞委實有些難度。
唯一的就是她和陸嘉楠認識,曾經是陸嘉楠的女友。
后來陸嘉楠落魄,她被老爺子帶回顧家,還安排了和顧江海的婚事。
“能查到陸嘉楠的蹤跡嗎?”兩人來了視頻,顧江海坐在桌邊點擊著電腦查看何思勤的資料。
“沒有,之前查到的銀行那條線已經斷了,那些卡號已經被銷戶,就在我查到的一天后。我現在準備出發去澳洲將那個女人帶回來,現在她是唯一的線索。”
顧江海抿唇,“看來有人不想讓我繼續查下去了。”
段沐陽微愣,隨后明白過來他說的是緬甸礦場出事的事情。
“人為?”很快段沐陽就得出結論,顧江海點頭。
“你覺得何思勤是陸嘉楠的人還是老爺子的人?”
“最好哪種都不是,只說辦事能力,她確實是個不錯的秘書。”
顧江海不予置否,段沐陽笑笑,點燃了手里的香煙。
“需要我過去幫你嗎?”
一陣煙霧繚繞,顧江海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
“有人不讓我查,我就一定要查。”
“挺你。”段沐陽想起了前陣子看港劇的時候學到的新詞,脫口而出后遭到了顧江海的白眼。
顧江海切斷視頻,起身走到偌大的落地窗邊,偌大的城市浮現在眼前。
既然開始了,就沒有選擇停止的能力,因為,停止鍵必須由他來主導。
沒由來,顧江海又想起了余笙。
也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做什么?沒有他在身邊,情緒會不會失控?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聽他的話不再服用安眠藥?
那么多未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抑制著自己想要打電話的心,顧江海在等著余笙主動打給他。
下午六點,顧江海同林木生一同進入了礦山。
緬甸龍肯礦區,顧江海旗下的礦山就在這里,龍肯的翡翠和田玉,眾所周知,礦山密集,玉也是最好的。
周圍四處都被山林圍繞,當初為了開發礦區,顧江海甚至投資了一筆錢做了周邊的綠化,就是為了避免山洪滑體。
他費勁心機避免天災,卻躲不過人禍。
逛了一圈后,兩人打道回府,何思勤在酒店大堂等候,見到顧江海和林木生并肩進門,眉頭微不可見的蹙緊,快步迎了上去。
“家屬那邊洽談的怎么樣?”
顧江海沒有停下腳步,何思勤快步跟在兩人身邊,眼神落在林木生身上幾秒,隨后移開。
“已經同意和解,但是開出的賠償數額天價。”
顧江海輕笑,何思勤不解,總共死了十多多個人,現在那些人獅子大開口要出了天價賠償,不明白顧江海為什么還能笑的出來?
“何秘書覺得這件事該怎么處理?”
何思勤一愣,腳步頓住,沒有回話。
一陣百轉千回,何思勤愣愣的站在原地,顧江海和林木生已經并肩往電梯的方向走,沒有人關心何思勤有沒有跟上來。
顧江海的心思難以琢磨,何思勤已經越來越看不懂顧江海的用意。
隨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何思勤身子微顫,猛地抬眸看向顧江海的背影。
難道是余笙跟他說了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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