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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幻想 正文 第6節(jié) 演出(2)

作者/北啟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厚重的云層壓著天,細(xì)密的雨絲釘入水泥地,世界被蒙上了一層霧色,踩在這雨幕中會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白晨緩緩抬頭,雨就落在了臉上。

    “前面怎么了?”

    “公車上……”

    “怎么回事?!”

    眼前的騷動讓她徹底回過神——幾個行人從她身后往前跑,不遠(yuǎn)處就是方礫先前乘坐的公車。

    ……結(jié)束了嗎。

    白晨想著,看著越來越多人往那邊涌,有人喊著“別擠了”“快報警”“叫救護(hù)車”之類的話,混亂一片。

    幾分鐘后,星海局的人趕到,身著著警服的人開始查看現(xiàn)場,疏散人群。

    她仍舊站著,實話說也并不知道為什么。

    哀悼?或者反思?

    可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

    “選擇在這種地方了結(jié),不知道該說小心眼還是死心眼了呢。”忽然,她感覺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江鯉打著傘,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神色帶著一絲無奈,“唉,加班限定。”

    白晨問:“什么意思?”

    “因為對一切充滿了恨意,因此一旦抓住了可能,為了他想得到的東西就會不顧一切地往上爬……可一旦失敗呢,就會將那些不顧一切都傾注在怎么給人制造麻煩上。”江鯉緩緩道,“就這么簡單。”

    白晨沉默。

    “帶有傘嗎。”忽然,江鯉開口道。

    “有。”

    “那就撐傘回家啦,晚上不是還要上課嘛。”他輕笑了一聲,看著少女動作頓了頓后,將傘打開。

    白晨怔了怔,垂頭沒說話。

    “對了,”江鯉剛準(zhǔn)備收傘,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回過頭。

    白晨抬頭看他。

    男人現(xiàn)在看來就跟沒事人似的,好像在灰燼世界里的那些事情都沒發(fā)生過——嘴角彎著,眸子里閃著斑斕的光:“灰燼世界里發(fā)生的事情,就當(dāng)做一個秘密吧。”

    是指……白晨看著他帶笑的眼睛,到底沒有問出口,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他這才拍了拍被雨水淋濕的一側(cè)外套,撐著傘往“事故現(xiàn)場”走去。

    “閑雜人等……江鯉?你怎么在這?”那站在現(xiàn)場前的警官看到有人靠近,本還有些不耐,但當(dāng)看清來人時,不禁一怔。

    江鯉笑了笑,調(diào)出PCI里的工作證:“嘛,來加班的呀,徐警官行行好?耽誤了時間我們周老大又要說我啦。”

    徐警官看了看他,一臉莫名:“這事情和你們部管的東西有關(guān)?”

    “對啊對啊。”江鯉依舊一副笑臉,“還請徐警官賞賞臉?”

    “賞什么賞,和你們部有關(guān)就快去,這邊還有很多事情。”徐警官沉默了一下,接著道。

    江鯉又“啊哈哈哈”地笑了兩聲,才竄進(jìn)被人包圍的現(xiàn)場。

    白晨也看不到他了。

    沉默了片刻,她轉(zhuǎn)身離開,悄無聲息的。

    ——

    ——

    三中的位置比較特殊,距離老城區(qū)說近不近,說遠(yuǎn)也不遠(yuǎn),白晨花了一些時間才坐公車到達(dá)——上次來還是在灰燼世界里。

    等她下車,往記憶中的方向走時,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白晨?”

    她回頭,挑了挑眉。

    凌瑤站在她背后不遠(yuǎn)處,一只手撐著傘,另一只手里提著一袋東西。

    “我聽說他遇難了,不過看來你也已經(jīng)知道了。”凌瑤語焉不詳,但白晨還是聽懂了她在說什么,“讓我猜猜……你和我的目的地是不是一樣的。”

    白晨沒說話。

    她笑了笑,從容地繼續(xù)往前走。

    雨還在下,兩個人都很安靜,于是無人的街道上只有水滴在舊房頂水坑里的聲音稍微大一些,其他可忽略不提。

    很快,那個“永勝食品加工廠”的牌子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這家工廠早就倒閉了,但地址似乎一直沒人接手,空置在此地——

    白晨還沒有刻意去找,便看到了那個老乞丐——那個老人像是沒看到她們,安靜地坐在門口,雨沒有規(guī)則地隨意落在他的臉上。

    凌瑤看了一眼門口,從塑料袋里掏出一把傘,先是將原來的那一把遞給白晨,白晨接過后才撐開,走了過去。

    白晨跟上她。

    凌瑤把傘插在了門旁的洞里——那個位置放傘剛剛好,仿佛是什么人特地為這個老乞丐準(zhǔn)備的。

    “方思琳弄的,她會來這邊看看。”凌瑤簡單地道,“不過也只能做這些而已——老人精神受了刺激,經(jīng)常是沒有意識的狀態(tài),因為沒有親人,所以沒辦法送到正規(guī)的機(jī)構(gòu)里,即使送了也會自己跑回來,更沒有人會花心思照顧他。”

    說著她將塑料袋放下——白晨看到里面是一些食物。

    “也就這樣了,走吧。”

    白晨看著她重新接過傘,轉(zhuǎn)身離開,本來一直很安靜,此刻忽然道:“這是國王之劍對方家的補(bǔ)償嗎?”

    “不是,只是我個人覺得他們可憐,又正好有這個時間。”凌瑤說,“沒有玩家會因為另外一個玩家的死而悼念,不僅是因為每天在游戲里死去的人很多……既然參加了這場爭斗,那么競爭是必然的,死亡也是必然的。”

    白晨沉默。

    “哪怕不是游戲,是現(xiàn)實,一個人的死……也是一樣的。”凌瑤又想起了什么,輕笑一聲,“永遠(yuǎn)有比自己更可憐的人,你不會有時間一個個去哀悼的,管好自己的事情已經(jīng)夠了。”

    白晨并不是會隨便可憐人的人——相反,因為缺乏認(rèn)識,她根本沒有這種感覺上的意識。

    僅僅存在一種判斷。

    “我拒絕。”她突然道。

    凌瑤停下腳步,挑了挑眉,回頭看她。

    “你們的理念我沒辦法認(rèn)同。”白晨開口,“因此我拒絕。”

    她沒有說理由,理由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凌瑤在原地站了三秒鐘,最終點了點頭:“好,那之后就是敵人了,再見。”

    “再見。”白晨說。

    ——

    ——

    江鯉終于把班加完,從星海局大門走出來后,夜色濃重。

    灰燼部那邊都炸了,因為林躍翻了車,泄露了部分?jǐn)?shù)據(jù),現(xiàn)在還辦法確認(rèn)被復(fù)制帶走的數(shù)據(jù)。

    他是真的不太想回去糾結(jié)這些事情,就想回家睡覺。

    “真是累人。”他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的PCI響起了提示音,他一邊朝外走,一邊打開了看——便看到了幾條消息。

    消息的發(fā)件人是空的,這不太符合常理,甚至就像是從未存在的東西在給他留言。

    “500號被斬碎了,守衛(wèi)者說他們看到你了。”

    “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還是……有什么異常的狀況。”

    江鯉看清楚消息的內(nèi)容,停下了腳步,大概幾秒,而后笑了一聲,發(fā)了一句話,接著關(guān)上了PCI,踏入夜色中。

    【江鯉(23:42):沒有異常。守護(hù)者機(jī)制看起來很惡心,所以我隨手把它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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