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本是個老實人,從來在公司的賬目上都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絕對不允許有錯差和疏漏;若不是對譚麗麗癡情,也不會在夏小芙流產的事情上犯錯。他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逃脫不了,便打算把自己做的,沒做的都說出來。其實他也沒覺得自己做的有多天衣無縫,被揭穿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只是,他還心存些幻想,這些幻想不是對自己的,而是對譚麗麗的。但即便有對譚麗麗的幻想,也有對譚麗麗能夠脫身的幻想。
他不忍看到譚麗麗因為事情敗露,從而落個什么下場。但事已至此,事關歐綺合未出世的孩子,他也著實扛不住了。
嚴本低了低頭,然后猛然抬起,目光專注,沒有了逃避:“我也是事后知道的,當我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歐總,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麗麗她……她是一時糊涂,我希望你能放過她,而她犯的錯由我毅力承擔。”嚴本心一沉,說出了心里話。
雖然歐綺合已經猜到了,但當他聽到這些話,依然凝聚著怒火在臉上,目光不寒而栗,嘴唇緊閉,里面咬著牙,切著齒,拳頭緊握,只是這一系列小動作很是細微。
嚴本沒有注意到歐綺合表情的變化,他打定了主意攤牌,心里面只有這事。
歐綺合嘴角露出冷酷笑意:“你來承擔?你憑什么一力承當,冤有頭,債有主,就算她是個女人,不能讓她受皮肉之苦,她以后的日子也別想好過。她不是那么在意她的美國身份么,我就讓她失去這層身份。至于接下來要讓她吃什么果子,當然是撿她的痛處了。”
那笑意著實令嚴本心發顫。
嚴本急問:“難道你就不念舊情么?”
“舊情?那早在她背叛我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你知道她是什么樣的女人么,從前我還只是芭蕾舞演員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工資都給了她,而她呢,在我失去父親失去舞蹈事業的,這雙重打擊的時候,背叛了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換了口氣,“嚴本,我奉勸你,她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為她犧牲什么。”他頓了頓,“現在你告訴我,你都幫她做了什么?以你的為人,我不相信你會做出和她一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嚴本嘆氣道:“是我幫她進了公司,和人事打了招呼,可我并不知道她和你的關系。”嚴本這話是鎖眉看著歐綺合說的,帶著無辜的成分。
“我和她就沒關系!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歐綺合清冷地說出這幾個字,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侵犯。
嚴本看了看他,見歐綺合的怒意都寫在臉上,又想到歐綺合剛剛說過要報復譚麗麗的話,便思襯著接下來要說的話,可想想自己肚子里無非都是實話,就算現編扯,歐綺合是什么樣的人,肯定也能聽出來,索性也別費那個腦細胞了,據實交代吧。
“后來我察覺到她套我的話,了解你的狀況,但歐總您為人低調,即便是我也對你所知甚少,所以這令她很失望。但后來,我察覺到她對一個助理的上心,并且她在這件事上說漏了嘴,我就知道原來您的太太就是那位助理。”嚴本一邊回憶一邊說,雖然站了很久,他也沒有累的感覺,只因他滿肚子的心事。
“害我太太流產的事情,你參與了多少?”歐綺合這話說出口,嚴本立即說明,“沒有,絕對沒有,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害人的事。不但沒有,我也是不知情的,事實上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而且……”
“而且什么?”歐綺合沒好氣地問道,他并沒有完全相信他。
“而且我……”嚴本只覺得丟了臉面,“而且我也就是她的一個棋子,她壓根就是拿我當幌子,根本就沒想真的嫁給我。她如果真的想嫁給我,也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是我癡心妄想了。”說著,說著,他透著不甘,透著失意。
歐綺合看了看他,沒那么生氣了,但只是對他。
歐綺合問:“那你為什么還要幫她修補這件事?”
嚴本低了低頭,苦笑:“我有一點私心,就是還希望她能嫁給我,但這點私心不足以令我違背道德。后來她說:這件事不讓你們知道對你們來說是好事,尤其是對夏小芙。夏小芙那么單純,一定想不到這是人為,如果被她知道這是有人陷害,還是自己熟悉的人,她一定會承受不了。我一聽,倒是那么回事……于是,我在她做的事情上用我工作的職權給她做了遮掩。”嚴本長嘆了一口氣。
歐綺合盯著嚴本來,對于嚴本來說,他好像沉默了許久。
“歐總,就算譚麗麗將我視作棋子,但我對她的感情是真的,這份感情無關她做了些什么。所以我請求你,能放了麗麗,我愿意為她承擔一切,只求你放了她。”嚴本閃動著眸光,懇求著。
歐綺合嘴角流露出一絲無奈的冷笑。過了些許,歐綺合起身,這一動作令原本沉寂的原本著實驚了一下。歐綺合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帶著哀傷。
“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幸運與否在于你遇見了一個什么樣的女人。”歐綺合望著窗外的樓群,感慨道,“別在譚麗麗身上抱有幻想了,娶了她未必是幸運,她要是對你能一心一意還行,不然你的婚姻就會是悲劇。”
歐綺合想到從前,便是從前他和譚麗麗在一起時候的回憶。那時,他們在一個舞團,譚麗麗從來都是帶著野心的,因為為此做了許多讓人聽了遭恨的事情。歐綺合也是聽一些閑言碎語,但性格冷傲的他不愿相信別人說的一個字,他只相信自己眼中看見的,其它的,只要自己沒見到便通通不可信。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也算是一種縱容,是對一個罪人的縱容。現在想來,那譚麗麗一直都是功于心計,不擇手段的人,只怪自己太疏于防備,畢竟這些人中,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那個人。
“歐總,你是幸運的,雖然我和您夫人并不熟,只見過幾次面;但我知道她是個單純善良又真心愛你的女人。”嚴本說。
歐綺合露出欣慰一笑。
歐綺合高大修長的身子轉過身,眼神捕捉到正惆悵的嚴本,兩人四目相望。
“歐總,你打算怎么處理譚麗麗?”事到如今,他仍然關心著譚麗麗,甚至超過自己。
歐綺合隨意將手插兜,眼睛發亮問:“你不想問問我怎么處理你?”
嚴本一笑而過,并不那么在意。
周六的上午,夏小芙坐在草坪上白玉靠背椅子上,面前擺著杯熱氣騰騰的奶茶。
歐綺合從她身后而來,后面的女傭蓉蓉雙手捧著一個藍色足足有一米長的禮盒,只見歐綺合臉上洋溢著笑容,他很久沒有這樣笑了,自從孩子沒了以后。他輕輕地走到夏小芙背后,隨即一個猝不及防地吻落到夏小芙臉頰上。
“不是在書房忙工作么?怎么跑下來了?”夏小芙手握向歐綺合的手,柔聲問。
歐綺合牽著夏小芙的手,直到自己坐下,迫于距離才將手松開。
歐綺合:“我為你準備份禮物,想拿下來給你看看。”
“是什么?”一直倦怠的夏小芙并沒有注意到蓉蓉手里的禮盒。
歐綺合示意蓉蓉,蓉蓉便將禮盒放到桌子上。
“是什么?”夏小芙并無驚喜在臉上。
歐綺合帶著笑意:“打開看看吧。”
見其倦怠,蓉蓉便替夏小芙打開盒子,原來里面是一件白底,帶有紅色亮片及紅色寶石的禮服。夏小芙伸手摸了摸上面的一顆紅的如血的寶石,好奇問:“這是真的。”
“這個是自然,我怎么會讓我的太太佩戴假貨。”以前若是聽了這話,歐綺合是會微惱的,只是他也瞧見夏小芙只是敷衍,并沒有多大興趣。
“是給我準備的?”夏小芙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
“是啊太太,這是先生特意找名師為您量身定做的,為的就是給您在公司年會上穿的。”蓉蓉在旁說道。
夏小芙收回手,低下了頭。
“怎么?禮服不喜歡么?”歐綺合示意蓉蓉下去,自己湊前,握住夏小芙的手問道。
夏小芙惹人憐地看向歐綺合,那樣子好像受驚過后失意的小鳥,嘴巴撅著,卻又不是生氣,只是不愿動彈罷了。
歐綺合將夏小芙的手放到自己唇邊:“小芙,振作起來,穿上它,為了我穿上她好么?”
夏小芙不明這話的用意,但卻也知道因為自己的難過,歐綺合幾乎每個晚上也陪自己無法入眠,事實上,他的難過不比自己少。
為此,夏小芙起了精神:“可這太貴重了,太招搖了,別人會說我炫富的。”
“知道你的,你不用炫富人家也知道你富。不知道你的,只當你身上的這些紅寶石是假的,所以,你不用在意別人怎么看。”
夏小芙似乎被歐綺合說服了,她又換了種心情摸了摸禮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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