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訊中,宋飛堅稱自己不是行兇而是進行藝術創作,作為一名“先鋒派前衛藝術家”,他是不會行兇殺人的,自己煮人頭的目的,是為了藝術需要,因為他的作品“天堂”中有一個環節就是需要展示骷髏,他屋里的所有不知名的材料也都是為他的藝術作品“天堂”而準備的原料。
宋飛需要的只是骷髏而不是帶著肉和皮的人頭,他煮這顆人頭,并不是警方懷疑的那樣是為了銷毀證據,而是為了使頭顱上的肉和皮盡快去除,然后就可以以骷髏頭為原材料,進行藝術創作了。
至于這顆頭顱的來源,并不是他殺人割下來的,而是他以二百元的價格從一個古木鎮上收破爛的人手中買來的。
對于宋飛的這些供述,經驗豐富的錢軍自然是持懷疑態度的,甚至一度認為宋飛腦子有問題,因為這太匪夷所思了。
經過再三審訊,宋飛的思路清晰,語言表達正常,根本不像是精神有問題。
錢軍依照宋飛所說的線索,著手開始找宋飛口中所謂的收破爛的人。
根據轄區派出所的片警提供的消息,這個收破爛的人大名叫劉四,也是在鎮上租了一間房,因為手腳不干凈,鎮上的居民都叫他四賴子。
劉四沒有正經職業,每天騎著三輪四處收破爛,順便搞點偷雞摸狗的勾當,派出所抓到過幾次,起初因為金額不大,每次都是教育過后就讓他走了,后來張思不僅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開始偷更貴的一些東西,被派出所民警送進了兩次拘留所,但是劉四毫不在乎,在拘留所有吃有喝反而樂得自在,后來片警每次見到劉四,劉四都要求片警帶他“進去”休息兩天,搞得片警啼笑皆非。
劉四家中有個腦子不太靈光的老婆,還有個孩子,劉四在外收破爛經常夜不歸宿,這間出租房里留守的只有他的老婆和孩子在。
這種人行蹤不定四處漂泊,警方一時想找到他不太容易。找劉四著實讓參與抓捕的偵查員吃了一番苦頭。
因為掌握不了劉四的動向,錢軍只能采取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蹲守,劉四有老婆孩子,他無論在外漂了幾天,總會回家。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此時正值盛夏,連續38度的氣溫,劉四家租住的房子是簡陋的平房,四周除了民房,并沒有適合蹲守的陰涼地,車子也不能停在附近,以防被劉四發現。
錢軍將附近的地形觀察了一遍,距離出租房二十多米有一條水渠,水渠兩旁長滿了一米多高的野草,附近比較適合遵守。
錢軍親自帶隊,在水渠旁蹲守,兩人一組,八個小時一輪換,直到劉四回家。
白天的時候烈日當空,熱的人喘不過氣,參戰民警每個人都是渾身濕透,錢軍給大伙準備了冰凍礦泉水,不過冰凍礦泉水在烈日下很快就變成了微微發燙的熱水,好在只要有水喝,就降低了中暑的可能。
在蹲守的第七天,劉四終于出現,他光著膀子,嘴里叼著煙頭,晃晃悠悠騎著三輪車,車上裝的滿滿的,用塑料布蓋著,裹得挺嚴實。
蹲守民警立即報告錢軍,二十分鐘后,錢軍帶人會同蹲守的兩個民警一起將劉四堵在出租房內。
抓捕的時候劉四并沒有反抗,因為他三輪車中滿滿的裝的都是電瓶,這些電瓶是這些天劉四以收破爛為掩護偷來的,劉四還以為民警來抓他,是因為失主報了案,警方查到是他偷的電瓶,才來抓的他。
電瓶都是偷自電動車里的,一組電瓶的價格也就是幾百塊錢,構不成刑事案件,但是劉四屬于慣偷,而且這次抓到的贓物價值總和已經遠超刑事案件的立案條件。
劉四也懂得行情,還問錢軍,按照偷竊的數額這次要進去至少一年吧。
錢軍笑道,我們是刑警,你犯的事恐怕不止是偷電瓶吧
?劉四傻眼了,錢軍道,跟我們回去,好好交代,我們的政策你也懂,坦白從寬。
劉四說,我老婆腦子不太好,還有個孩子,我坐牢了,她們怎么辦?錢軍道,我們會想辦法,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肯定不能讓她們餓著。
如果只是拘留幾天,劉四并不擔心,家里留的余糧足夠老婆孩子吃個把月,但是如果自己坐牢了,那就麻煩了,因為老婆的智力低下,根本不會出去掙錢養活孩子,雖說警察答應幫忙照顧她娘倆,但是劉四心里還是放不下,領頭的警察說了,只要老實交代,在政策允許的基礎上,可以適當給予寬大處理,劉四便決定,老老實實配合警察,爭取早日出去。
劉四三十八歲,老家就是古木村,從小家里就很窮,父母勞累過度早早離世,而劉四也沒上過學,文化程度底,家里的收入除了種田就是外出收破爛,雖說平時偷雞摸狗,其實并無大惡,錢軍沒怎么審訊,劉四就主動說出了經過。
劉四:“警察大哥,我坦白,那個外地的神經病說的不錯,人頭就是我賣給他的!”
錢軍:“嗯?”
錢軍還沒開始審訊,就做好了長久的打算,因為根據片警提供的消息,劉四被派出所拘留過幾次,是個老油子,根本沒想到劉四這么快就交代。
劉四:“警察大哥,我想早點出去,我如果真的坐牢,我老婆孩子就沒法生存了!”
錢軍:“好,那你說說詳細的經過。”
劉四:“那個外地的神經……外地人很奇怪,在我們鎮住了很久,也沒人看到他出去上班或者打工,整天就窩在家里神神叨叨的搗鼓一些誰也看不懂的東西,我是收破爛的,收的都是人家不要的廢品,比如廢銅爛鐵、舊衣服、破家具、酒瓶飲料罐這些東西,很臟的,如果不是家里有個傻媳婦和孩子,我也不會干這個。”
錢軍:“你不要混淆事實,據我們了解,你是以收破爛為名進行盜竊!就算家里困難,那你也不能靠著偷來生存,這個回頭再說,你接著說人頭的事。”
劉四:“是是,我承認,我手腳不干凈,現在不是盡量坦白,請求寬大處理嗎,剛剛說我收的那些破爛非常又臭又臟,現在天熱,那個味道更難聞了,一般人看到我都離得遠遠的,但是那個外地人卻不這么認為,他幾年前來家里找我,要看看我收的這些廢品,我就告訴他,這玩意有啥好看的,你要愛看就去看,隨便看,沒想到他真的不怕臟,拿起我裝廢品的編織袋倒了出來,他很興奮的在一堆垃圾里挑挑揀揀,有時候拿起一塊垃圾就攥在手里舍不得丟,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著什么,后來他挑了四五件東西,都是一些碎骨頭爛瓶子廢鐵什么的,問我多少錢賣,我就隨口一說一件十塊,他當時就拿了一百塊錢給我,讓我別找了,只要以后收到的破爛先不要出售,留給他先檢查一遍有沒有需要的,我自然答應。后來我只要回來,就把破爛先給他挑選,因為他給的價格是收購站的十倍都不止。”
錢軍:“那你知道他拿這些東西用來干什么?”
劉四:“我去他家看過幾次,屋里亂七八糟到處都是垃圾,他用這些垃圾東拼西湊的搗鼓一堆,還說這叫藝術,我一個收破爛的也看不懂這是什么藝術,我反倒覺得他精神上有問題,不過我也沒管這些事,只要你愿意買我的垃圾,我也沒工夫管他是不是神經病。”
錢軍:“后來呢?說人頭的事。”
劉四:“我上次回家的時候,外地人又來找我,這次沒有買垃圾,直接問我能不能搞個人頭,我愣了半天也沒弄懂什么叫搞個人頭,外地人拿出一張大鈔,塞給我,非要我幫他弄個人頭,真正的人頭,我笑話他說,你就算給我兩千塊錢,我也弄不來這個玩意,誰愿意把肩膀上的腦袋賣給你?外地人又掏出一張大鈔塞給我,讓我幫忙想想辦法,我……沒經得住誘惑,因為我的確非常需要錢,家里兩張嘴等著吃飯,我實在是……”
錢軍心里一驚,打斷道:“這么說,你殺了人?”
劉四擺手道:“沒有沒有,警察大哥,我哪敢殺人!我當時想了半天,也沒辦法弄到人頭,晚上的時候,我忽然想起鎮上白天一直放著哀樂,應該是剛剛死了一個人,我爬起來找了鐵鍬就去墳地了,在墳地里找了半夜,終于找到一個剛死沒多久的墓,我就挖開墓,將死人的人頭割掉,后來交給了那個外地人。”
劉四想了想:“應該是8月10號夜里的事。第二天11號我就把人頭給了外地人。”
錢軍:“我帶著你,你告訴我你挖的是哪一個人的墓。”
劉四:“不太好吧,如果鎮上的人知道了,不打死我。”
錢軍:“這由不得你,人命關天你不知道?你是愿意從嚴處理還是配合我們?”
劉四:“好好,警察大哥,我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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