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地方大戶,一個個都是官迷。
一聽說潘閭這里有門路,那老物件就不斷的往這送啊!
說他們精明吧!畢竟這件事有點捕風捉影。
說他們笨吧!可送過來的東西卻沒有一個是值錢,估計打得也是多個人情多條路的算計。
而造成的結果就是,潘閭的眼前出現了一大批的破爛。
其中以陶器為主,就這種東西潘閭要是敢送到洛陽,左豐回手就能興師問罪,這埋汰誰呢?
乞丐都嫌陶器不結實,更別說是見多識廣的左豐了。
“罷了,自己留著吧!”
董小宛到真是會廢物利用,直接拿陶器做腌菜了。
潘閭吃著董小宛做出來的腌菜,越吃越不是滋味,這都是什么事啊!
李林甫到是胃口大開,“公子不用著急,這左豐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回到洛陽呢?到時候我們送點錢財過去就行了。”
“你說的容易,怎么也得過得去吧!我們這個山寨還有什么了?”
黃巾起義迫在眉睫,潘閭忙著招兵買房,手里根本就留不住錢。
“公子沒聽過羊毛出在羊身上嗎?光是讓那些大戶出血很難,可如果你讓那些大戶去洛陽出血就很容易了,貪婪和不知足是他們身上最大的弱點。”
“可這種事只能騙人一次,可騙不了第二次。”
李林甫放下碗筷,“這誰說的?去洛陽是真的,見左豐也是真的,最后什么也沒有得到,是他們的能力問題,吃不到葡萄才會說葡萄酸,眾人都會這么想的,這就是人心。”
這李林甫要是坑起人來,真是誰也不慣著啊!
左豐來這泰安縣走一遭,給潘閭帶來的不只是麻煩,還有很多道不明的好處。
以前的潘閭是山賊頭子,那些個大戶鄉紳都躲著走。
現在不一樣了,潘閭的上面有了一個左豐。
那跟縣里的關系,越發親近,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了。
雖說這種關系非常的脆弱,但有就比沒有強。
至于坑人嗎?到時候選一個最不起眼的家族來坑就行了。
潘閭跟所有人都虛以逶迤,眼瞅著泰安縣就要被整合到一起了。
關鍵時刻,就被人釜底抽薪了。
郡里明明說是要把一批糧草運到泰安縣,可到頭來一顆糧食都沒有。
這些可都是縣衙借調的,城里的那些大戶也都是參與的。
這事要是解決不了,潘閭就是說破大天去都圓不住了。
左豐的事有緩,這事緩不了。
郡里的人過來解釋,說是被樂安管亥的人給劫了去。
要是別人,潘閭還真就被糊弄過去了。
可恰恰就是因為管亥,潘閭就讓人過去問問,要不要得回來再說。
管亥回應的很干脆,他沒有派人去搶糧。
這段時間,管亥可是一直在按兵不動。
就算他要搶也不會搶泰安縣的糧草啊!這點舊情他還是念的。
那事情就見鬼了,管亥不至于騙人,難道是其他流寇山賊什么的,假借管亥之名下的手。
管亥也幫忙查了查,他也想知道是誰往他身上潑臟水。
最后水落石出了,壓根就沒有糧草這回事。
太守府里的糧草官說的很明白,這段時間壓根就沒有糧秣往來。
眼下這個季節,新糧沒有出來誰敢放糧啊!
好嘛,原來是濟南國相搗的鬼。
他到是聰明啊!原來是空手套白狼。
他那里的糧草沒出沒進,可潘閭借的這批糧草不管到沒到手,秋收之后可是要還的,而且只能多不能少。
怪不得郡里來人會好心提醒,說什么郡里還有余糧,可解燃眉之急。
怎么還想著再來一回啊!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潘閭老早就聽過官大一級壓死人了,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光明正大的欺負你,還讓你啞口無言。
這件事潘閭可沒打算一力承擔,這又不是他惹出來的。
就找到了孫霍,也就是孫家的家主,早年間還當過郡里的主簿,在泰安縣非常的有人望。
如果說趙家在泰安縣是惡名昭著的話,那么這孫家就是人人敬重了。
潘閭登門拜訪,孫家以禮相待,“潘公子可是大忙人啊!有什么事就說吧!”
不愧是當過主簿的人,真是一點都不糊涂。
“糧草被劫之事,您老聽說過嗎?”
“略有耳聞。”
潘閭一直想從孫霍的臉上看出點什么,但什么都看不出來,這是讓自己先說啊!
“有些事我也不打算隱瞞,我的人回來了,說糧草被劫之事子虛烏有。”
“然后呢?潘公子有什么打算,我孫家會全力配合的。”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潘閭又不是來征求他配合的。
“是在下表述不清,我的意思是太守府在坑我們。”
孫霍一點都不感覺到奇怪,“你說的我聽明白了,但這個虧我們只能吃下,大不了秋收之后多交點糧秣就是了,我孫家那一份絕對不會少。”
這把自己摘得挺干凈啊!也就是說人家不參與了,打算破財免災。
可這也不是一家的事啊!你愿意了別家還不愿意呢?
這就是趕鴨子上架,而潘閭就是那只鴨子。
看來想拋磚引玉,只能拿出點實在東西了,“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嗎?”
“潘公子是沒聽過官字兩個口嗎?我們借郡里的糧秣不管怎樣都要還,郡里的人不會聽你任何解釋,這種事我見得多了。”
合著就是人家說黑就是黑,人家說白就是白。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就是這個道理,要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想當官了?為此他們做了很多違心之事。”
這就有點含沙射影了,看來潘閭那點技倆,被這個老家伙識破了。
“老家主,就沒有什么好教我的嗎?”
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孫家在泰安一地討生活,不得給他這條地頭蛇一點面子嗎?
“結果改變不了,但過程卻可以改變,無非就是以次充好還回去。”
“這郡里能讓嗎?”
這孫霍就要教教潘閭了,“秋收之后泰安縣只有新糧,不管怎樣郡里都不會吃虧的。”
“既然不吃虧,自然不會追究了,更何況我們也可以打點啊!”
“只是這樣一來潘公子就要親自走著一趟了,我們能想到的郡里也可以想到,就怕下一次郡里運過來的糧草也是以次充好,那我們就吃大虧了。”
官場沉浮,里面的門道太多了。
都說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可你要是不防著一點就等著被生吞活剝吧!
孫霍也就是看透了這一點,再賺足了油水之后,才辭官回家的。
李林甫一直在外面候著,看見潘閭出來,“公子怎么樣?”
“如你所言,無功而返。”
“這并不奇怪,一天是官場中的人一輩子都是,他是不會壞了規矩的。”
“可我們會不是嗎?”
潘閭咽不下這口氣,但李林甫又何嘗咽得下,從來都是他算計人,什么時候輪到別人算計他了。
“沒錯。”
開始潘閭是有點顧忌的,管亥都知道按兵不動蓄勢待發,他要是再鬧下去不是害人害己嗎?
所以才會來找孫霍,想用一些柔和的方法去解決。
可沒曾想孫霍怕了,什么以好充次,不過是給自己的懦弱找借口而已。
看來只能用李林甫的方法了,就是太激烈了一點。
潘閭并沒有去太守府,還是讓郡里把糧秣運過來。
上一次郡里不是說有人搶糧嗎?這一次潘閭就真的劫糧。
而且還用的是管亥的名義,郡里的兵卒貪生怕死,王英等人剛打了一下就跑了,真是讓人掃興。
赫連勃勃都沒有動彈,最后就成了苦力了。
“這糧袋份量挺足啊!”
赫連勃勃不在意,可底下的人很在意,他們可沒有赫連勃勃那身力氣,一個個扛著糧袋子吱牙咧嘴的。
潘閭上前把一個糧袋劃開了,露出了里面的糧秣。
好家伙見過以次充好的,沒見過這么以次充好的。
什么沙土石塊,至少參雜了一半,這是拿誰當冤大頭呢?
幸好潘閭有后招啊!這一次潘閭又找到了孫霍,“孫家主,這次忍不了,太守府欺人太甚,他們運過來的糧草又被劫了。”
“你這次沒有親自去嗎?”
“我的那點事你也知道啊!我不好露面的,我想著以次充好就以次充好吧!我再想點別的辦法,先把這段日子挺過去,可曾想啊太守府又來這出。”
孫霍也有點坐不住了,這事可一不可再啊!
他們孫家是田產不少,但不能老是這么便宜別人啊!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啊!”
孫霍言語中有了一點埋怨,有埋怨就好,潘閭就怕他沒埋怨。
“那孫家主你到是想想辦法啊?”
“還能有什么辦法?既然人家破壞了規矩,我們也不用按照規矩來,把各個家主都叫上,一起去太守府鬧上一鬧,我就看這個濟南國相如何下得了臺。”
要不怎么說最不能惹的就是老人呢?那生氣起來很嚇人的。
各大家主知道之后,也忍不了了。
他們知道自身的情況,底子已經很薄了,不能讓人再踩一腳了,群情激奮群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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