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將領方面，雪軍正職將領戰死十人，副職數十，不出意外的是那方玉果然在混亂之中死于趙旭的刀下，趙旭本身還因此承受另外一人的一擊。好在只是輕傷而已，趙旭從頭到尾都沒在意。

    夜軍將領方面，參戰的將領四死三傷，在損失方面比雪軍好太很多，而所有的戰利品都歸夜軍所有，那些駑馬被守軍拉去以供今后培養騎兵之用。

    昨夜雪軍的騎兵戰亡大半，還活著的人趁亂逃掉一些，但他們的戰馬卻只能留在城內，沒有戰馬，那些騎兵自然無法再被稱為騎兵。此次攻城雪軍輕則損傷三分之一人數，重則騎營的軍力盡失。

    沒有騎兵，等他們面對夜國騎兵的沖擊時，恐怕雪軍很難穩住陣型。弓箭手方面雪軍有一定的損失，不過與夜軍相比這一點可勉強忽略不計。這一戰后，那些撤離的雪軍要修養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而這段時間足夠夜國做好所有準備，到時候雙方決戰各憑本事。

    今日一早，趙武安排人把己方戰死的軍士尸體讓城內的家屬認領，等到沒人認領時，再把剩下的尸體在城內找個地方埋掉。

    雖然是冬天，可尸體放太長時間總不會是好事。現在有大半的人回去休息，要到今天晚上才是他們慶功的時間。

    在戰勝的消息傳到城內時，城內所有城民歡呼一片，他們等了一夜才等到這樣的消息自然激動異常，許多城民像之前一樣自發的送食物過來，還自愿幫助守軍準備慶功宴，而在這段期間，趙武讓許多將軍負責維持軍紀。

    昨天晚上的戰斗已經讓趙武充分意識到沒經歷過戰爭的士兵還不能被稱為真正的士兵，所以趙武不想放過當下的機會，讓昨夜參戰的所有士兵都意識到他們的身份，不要被喜悅充分頭腦觸犯軍規。

    在將領方面，趙武更加嚴格，雪軍一日未撤，所有將軍就不能離開城關三里遠。即便有人想到城里找些酒館坐坐，但他們都不敢去。

    當然有功必賞，昨夜那些將領全都是功臣，今天晚上正是趙武對他們論功行賞的時間。在賞賜的物品方面，趙武需要深思熟慮，因為從一些將領的表現來看，已經有不少人有居功自傲的傾向。

    對于還有征戰的夜軍來說，這不是什么好的苗頭，趙武要用合適的手段委婉或是強硬地改變這種情況，可以說為了統籌大局，城里城外趙武才是最忙的人，偏偏沒有人能為趙武分擔。

    此刻在一間書房里，趙武已經一個人待了很長時間。在這之前趙武已經吩咐過門口的守衛，沒有什么要事，一律不準來干擾自己。總而言之，在趙武的安排下，夜軍這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與此同時，林玄仲三人還在屋里等著，大牛兄弟到現在都沒回來，三人都在猜測兩人是不是出現意外。越等越急，三人的情緒越發復雜起來，有期盼、有擔心，非常不好過。

    從早上等到中午，大虎終于邁著大步，一臉笑容的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不用多說，只需看著大虎此刻的表情，三人就已經明白大牛肯定也沒事。

    “我們贏了，”在三人相繼意識到這一點時，大虎緊隨其后把帶來的消息說給三人聽，讓三人更加確定。

    “快說昨晚是什么情況？”明不悔一臉激動地從床上下來，三步兩步走到大虎面前。

    “昨晚……”一時激動，大虎竟不知從何時說起。吞吞吐吐半天，大虎口中也沒蹦出其他字眼。

    “你倒是說說是什么情況啊？”見大牛遲遲不語，明不悔又急著催問。

    “大虎，你別急，慢慢說就好，”走過來的青羿看出大虎太過激動，當即出言提醒一下。

    見青羿過來，明不悔打量一眼臉色通紅的大虎，然后松開放在大虎身上的手，不再催促。

    緊接著，林玄仲同樣過來，大虎見三人都想知道昨晚的戰況，干脆坐了下來，要給自己倒點水喝緩一緩。可惜桌子上的水壺空空如也，大虎又尷尬的收回手。

    “昨晚天黑不久，雪國十幾萬大軍在城外排列的兵陣看不到邊……”在意識到自己并不需要著急后，大虎的思路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從一開始雪軍到來，一直說到戰斗結束，一點一點把聽來的情況和三人敘述出來。

    有時候忘掉某些重要細節，大虎還會回過頭給三人補上。本來大虎就是一個實在的人，所以整個描述過程沒用任何夸張的語氣，像是平常與人對話一樣。

    另一邊，一直聽著的三人卻不這樣以為，大牛那實在的語氣反而使得其所說的內容更加神乎其神。而大虎說的這些東西其實有大部分都是聽說得來，很多內容早就被其他人無限夸大，趙武如何英明神武，那些將軍們如何驍勇善戰，士兵們有多勇敢其實已經算是脫離事實。

    只不過大虎沒有考慮那么多，只是把聽來的消息說出來，說道關鍵之處因為激動本身語氣還會變得急促起來，甚至連一些用詞都明顯出現問題，不過這些小細節三人都可以忽略不顧，三人只想知道守軍究竟是怎么打敗雪軍。

    與他們昨晚的猜測一樣，根據大虎的敘述，城門的確被雪軍攻破，只不過三人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那突如其來的號角聲是一種傳令信號。正是在那號角聲響起來后，那河上吊橋才被毀壞。

    單單是吊橋斷了，或許還沒什么，可連那些云梯都被毀了，林玄仲可以想到那樣雪軍無論是退還是進都是問題，當大虎說到雪軍戰敗時的景象，許多林玄仲還沒想到的方面全都清楚明了。

    事情就是這樣，趙武用毀橋的計策出其不意，把勝券在握的雪軍打的落花流水，昨夜一戰更是成就了趙武的威名。

    僅僅一條計策便讓雪軍攻勢受挫，死傷無數，另外，守軍里面的間隙還暴露出來被趙旭擊殺，一切都歸功于趙武的謀略。趙武表現出英明神武在林玄仲眼中不斷放大，盡管還沒見過趙武本人，此刻林玄仲卻像很多人一樣對趙武敬仰萬分。

    簡單點說，此刻林玄仲對趙武的看法就像是昨日明不悔對林玄仲一樣，可想而知，林玄仲是如何的敬佩趙武，而這敬佩中還參雜著說不清的畏懼。

    等到大虎說完，已經是一刻鐘后，三人屏息靜氣認認真真聽了這么長時間，大虎一下子停下來，還真讓三人有些反應不及。

    等三人反應過來時，事情的始末越發清楚直白，原來戰場上的形勢從始至終都是由趙武主導。趙武的對敵大計滲透到每個環節，昨夜那場戰斗完全是趙武的一部佳作，趙武大敗敵軍的事實是一場傳奇。

    三人昨晚一直關注到戰爭結束，誰都沒想到雪軍的成敗全與吊橋有關，在震驚異常的同時，三人更是萌生一種對趙武的崇敬。守軍能夠取勝完全得益于趙武的計策。在施行計劃期間還順便逼出己方間隙，那份智謀問世間誰人能有。

    過去好長時間，三人才從劇烈的情緒起伏中平靜下來，一個個瞪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無法相信這如故事般的事實。

    “大牛呢？”沉默半響，林玄仲才開口問道。

    “兄長受了一點輕傷，還在那里接受治療，要晚點才能回來。”談到大牛的情況，大虎非常自然，顯然大虎沒有說謊。

    “城關那里現在是什么情況？”點點頭，林玄仲又問了一句。

    “昨夜戰斗結束，大將軍便命令我們打掃戰場，現在戰場已經快清理干凈，要到晚上三軍正式慶功。”說到慶功一事，大虎眉飛色舞，顯然大虎對晚上的慶功會異常期待。

    原來如此，暗暗感嘆一聲，林玄仲一下子明白為什么昨天晚上戰斗結束后到現在城關處一直那么安靜，原來所有人都在忙著清理戰場。

    剛才大虎已經說過雪軍的傷亡人數，恐怕此刻城已經堆出許多尸堆。在為那些龐大的戰亡數字震驚不已的同時，林玄仲心里陡然生出一個疑惑，戰爭真的是好事嗎？即便最終得了天下又能如何。在對時勢了解不多的情況下，林玄仲無法解答自己的疑惑。

    “那千夫長大人什么時候能來？”漸漸反應過來的明不悔此刻心里也有一個關鍵問題。

    “大人他不幸戰亡，”提到千夫長的生死，大虎連聲音都顫顫巍巍起來，有些不能自控，一臉悲傷。

    三人能看出來大虎是在為千夫長的死難過，而此刻明不悔的臉色更加難看，仿佛千夫長的死對明不悔的打擊比對大虎的打擊還大般。

    “大人他死得其所，大虎你不用太過傷心！”關鍵時刻，還是青羿的舉止正常一點。

    “我知道，”大虎有些理解性的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青羿的安慰。

    “大虎，過幾天你們還要在打仗嗎？”片刻，林玄仲恢復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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