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必須一戰(zhàn)

    事實上，后軍的士氣還比不過現在的前軍，說起來，后軍人員同樣是由兩個國家的人組成，雪國和夜國，而且并非都是精銳，其中有一些人才參加過一次戰(zhàn)爭，甚至比不過一些前軍，更重要的是方曲音對后軍的領導力度不夠，達不到林玄仲對新軍的領導力度。簡單點說，方曲音還做不到讓軍隊上下同心，目前只能勉強維持局面而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在愁眉不展下，一晃到了晚上。因為口糧減掉一半，臨睡前，許多士兵都餓著肚子。上面的將軍情況好些，分配給他們的食物比普通士兵多，只有林玄仲一人選擇與士兵同甘共苦，在有足夠食物的情況下依舊只吃一半，另一半全都命人送到雪吟的營帳。

    吃完飯后，在餓著肚子的情況下，林玄仲帶著一群將軍到方曲音那里參加會議。今晚的會議關乎到三軍將士的生死，所以林玄仲把前軍中的大部分將軍都帶了過去，那不算寬敞的中軍大帳在兩方的將軍都到場后顯得十分擁擠。

    當方曲音詢問為何會有這么多人時，林玄仲的解釋是今晚來的每一個人都有決定各自生死的權利。至于沒有來的那些人，只能聽天由命，不管怎樣，林玄仲希望來的人都能夠在會議時積極發(fā)言。

    而今晚會議的內容雖然重要，但其實并不多，只是商議明日是否出軍而已。

    “關于當前的內外形勢，想必諸位都已清楚，今晚召集諸位前來是本將與林將軍想同諸位商量一下明日是否攻打封城，”會議開始時，做個簡單的說明后，方曲音隨即看向林玄仲道：“林將軍，你先說說你的看法吧！”

    長出一口氣后，方曲音給了林玄仲第一個發(fā)表觀點的機會。

    “軍中糧草短缺情況想必諸位都很清楚，即便接下來每日都餓著肚子，我們最多只能再撐個四天。四天之后，所有人都要餓著肚子。餓著肚子自然就有沒力氣打仗，到時若是封城和劍城的人趁機攻來，我們將毫無抵抗能力，”停頓一下，林玄仲又接著道：“現在天氣轉晴，路面已經可以行軍，揚國方面卻沒有要來攻擊我們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想和我們拖下去，把我們全都餓死。”

    “不過軍中的糧草還夠我們前往封城，所以未嘗不可放手一搏，”在說明內外情況后，語氣一轉，林玄仲直接說出要去攻城的觀點。

    “誠如林將軍所言，我軍還有一次攻城的機會，但在今晚一定要決定好是不是去攻城，不知諸位對此有什么看法？”接著林玄仲的觀點，方曲音把話說了下去。

    “攻城，尚有一次機會，成敗不提，但死守營地只會死路一條，所以末將贊成攻城。”

    “末將贊成全力攻城，不死不休。”

    “末將要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

    “攻城！”

    ……

    不出意外的是早就考慮過大局的諸多將軍中有一大半人都表示要去攻城，還有一小部分人沒有表態(tài)。

    “末將覺得孤注一擲的攻城不如死守等待援軍，因為攻城成功的幾率極低，”當大部分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幾位將軍身上時，一個后軍將領直接表明觀點。

    “時將軍，攻下封城的希望的確不大，但再小的可能都勝過等到援軍，難道你還沒想清楚？”接話的是另一個后軍將領，顯然身處同一營地依舊會有不同的想法。

    “多活一日就多一日等到援軍的可能，一旦攻城失敗，從今晚開始，我們可能連兩天都撐不過去，”時姓將軍似乎考慮的十分清楚，沒有因為同伴的說法改變觀點，反而為自己的觀點說出依據。

    “時將軍，如果我們真有可能等到援軍，你覺得封城與劍城還會據守不出、以逸待勞嗎？”時姓將軍的觀點或許有幾分可信性，但接話的人有不同的意見。

    “揚國方面有什么打算可以不管，本將只是覺得面對當前的局勢，我們比他們更容易犯錯，如果貿然攻城，只怕是葬送了活下去的可能。”

    “照你這么說，我們攻城一定是必敗無疑？”

    “那你覺得有多大可能成功？”

    “我？”被時姓將軍的反問難住，接話的人在清楚成功幾率的確極低的情況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時將軍，攻城成功的機會的確不大，但現在的問題是下面士兵都想拼死一戰(zhàn)，而不是繼續(xù)守營。如果我們下令堅守大營會違背很多人的意愿，一旦不能上下一心，我們即便想守也守不下去。”

    “假使那支援軍真快抵達，我們至少可以從劍城和封城方面看到一些跡象，或者說他們應該比我們還著急，但現在他們卻沒有一點要出兵的打算，反而繼續(xù)在守城方面下功夫，由此可見，他們已經確定在消滅我們之前，我們不可能等到援軍。”

    一前一后，兩名后軍將軍給出各自的分析，只為反駁時姓將軍的觀點，其中一位還是時將軍的直系上屬。即便是依據身份，那個將軍的說法已經能給時將軍帶來足夠的壓力。

    “末將并不否認軍中的確有很多士兵想要冒死一戰(zhàn)，但憑我們現在的士氣，以及軍隊的其他狀況，強行打一場攻城戰(zhàn)與送死又有何異？再說關于等不到援軍的情況，只是你們的一個推論，沒有實質的證據又怎么能斷定？”時將軍還是不想接受唯有放手一搏的命運，為證明其自身觀點正確，又提出一些依據。

    事實上，時將軍所述內容全都是主觀臆斷，時將軍一直都沒想過如果他們最后沒能等到援軍又該怎么辦，不過時將軍那些牽強的觀點還是讓許多將軍動容，讓他們生出一種過于無奈的情緒。

    “不知諸位覺得若是我們出其不意的攻打劍城如何？”見時將軍硬要反對大半將軍的意思堅持等待援軍，為避免爭論下去影響會議進程，揚石風慌忙提出一個看似更加荒謬的建議。

    “劍城的兵力的確不及封城，如果可以選擇，我們最好去打劍城，但是我們做不到出其不意，因為無法悄悄地接近劍城。”

    “拋開此去劍城幾十里路途不說，等到那里后，那條護城河會把我們拒之城外，最后的結局是劍城會把那座石橋毀掉，而我們注定只能望洋興嘆，難道揚將軍想讓八萬將士白跑幾十里路嗎？”

    “那我們能不能秘密地把橋先搶過來，然后再去攻城？”揚石風搖搖頭，不愿承認自己的想法就像這位將軍說的那么簡單，可實際上并沒區(qū)別。

    “或許我們營地方圓十里內沒有他們的密探，但是十里外？二十里外呢？那座橋那么重要，難道劍城的人不會派人把守？揚將軍覺得要派多少人去才能搶下那座橋？”

    “況且劍城距離我們營地有近百里路程，就算我們用最后的糧草趕到那里，所有將士都會精疲力盡，揚將軍覺得那時要怎么攻城？”

    揚石風的簡單想法遭到其他將軍的強烈抨擊，很快所有人都因此意識到攻打劍城比他們去攻打封城更加不切實際，簡直可以不去考慮。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怎么辦？”在其他將軍強烈的反駁下，明白自身錯誤的揚石風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一時氣急直接將難題丟給剛才質疑他的所有人。

    “一直以來，我軍都是處于被動的境地，如果始終無所作為，最后的結局可能會讓所有人后悔在有選擇的時候不去選擇，所以本將希望諸將盡快做個選擇！”

    下面的將軍的確是爭論不停，但他們的言論卻讓方曲音覺得一個個又是那樣的寡言少語。說了這么長時間，一直沒人能提出真知灼見，無奈地搖了搖頭后，方曲音覺得與其繼續(xù)這無意義的爭論，還不如讓眾人盡快做個最后選擇，那樣還能盡快安定人心。

    事實上，同林玄仲一樣，一開始，方曲音便不覺得覺得舉行今晚的議會沒有多大意義，因為一直不存在其他選擇。

    “末將愿意拼死一戰(zhàn)。”

    “末將愿意一戰(zhàn)。”

    ……

    同剛才一樣，二十多位將軍中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選擇攻打封城，剛才時將軍和揚石風帶來的小插曲根本沒有改變他們的決定。那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在猶豫片刻后又有超過一半的人表示愿意一戰(zhàn)，最終堅持留守營地的只有三個人，少數服從多說，大局已定。

    打量一眼面前這些年齡不同，相貌大有區(qū)別的將軍，林玄仲知道很多人做出同樣選擇的原因相同，而且與其內心觀點一致。如果等不到支援無異于死路一條，如果放手一搏卻還有一個可能，所以必須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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