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本是生在吐蕃王室,自是知道這權(quán)斗之兇險,卻沒想到蕭正則不過八歲就能做出這些事情。
再看蕭靈均,眼中便也多了幾分同情。
是啊,若蕭靈均這般,換做誰怕都是會同情的,被自己的親哥哥下毒,并且眼睜睜看著親娘被毒死,自己卻沒有任何法子,難怪她對蕭正則沒有什么感情。
對于這樣的人,是個人只怕都會覺得害怕,哪里還會有半點(diǎn)感情。
華蓁一直坐在旁邊沉默不言,對于燕北和蕭正則的事情,她一直都有了解。
也懷疑當(dāng)初昌平公主的死有蹊蹺,所以聽到蕭靈均的話,并不覺得意外。
面上很是平靜,看著蕭靈均如此,輕聲寬慰道:“靈均喝口茶緩一緩吧,你們來了也有些救了,我去讓廚房做些吃的,莫要空著肚子說話。”
蕭靈均知道華蓁這是在給她尋臺階,擦了擦眼角的淚,看著她臉上滿是感激的笑。
好半晌收拾好情緒這才看著華蓁:“蓁兒,我如今是真的擔(dān)心,他會為了權(quán)利不擇手段。大哥是個聰明的,這次受傷已經(jīng)算是意外,平日很難有人能傷到他。二哥對此事很是清楚,當(dāng)初在燕北便曾多次下手,都未曾成功。我怕他這次會對你動手,如今你是大哥最在意的人,便是她的軟肋,你可明白。”
蕭靈均說著,面上的神色很有些嚴(yán)肅。
華蓁點(diǎn)點(diǎn)頭:“你放心便是。”
蕭靈均卻是放心不下,但瞧著華蓁這般,自己也不好再多說。
敏敏這才總算明白,蕭靈均到底是怎么想到的了。
明明因?yàn)榍鼗吹氖虑椋闹袑θA蓁有了芥蒂,卻在聽到華蓁有危險之時,比任何人都緊張。
一切不是因?yàn)槿A蓁,而是因?yàn)樗鞘拺谚能浝摺?br />
她是怕蕭正則利用華蓁對付蕭懷瑾,對付她心中最完美的哥哥。
心中剛升起的同情,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冷了下來。
看著華蓁的眼中也多了幾分堅決:“你救過我的命,這條命便是你的,誰若是想要傷害你,就要從我拓跋敏敏的頭上踩過去!”
聞言華蓁很有些恍惚,看著敏敏似是和記憶中重影一般,想起她前世也是這般性格。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沒有說話。
坐了好一會,華蓁這才送走了蕭靈均,敏敏卻是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
口口聲聲說著,自己這是為了保護(hù)華蓁,厚著臉皮在郡主府住了下來。
水華宮中,若云躺在軟榻上雙眸微微緊閉,似是閉目養(yǎng)神一般。
一旁紫菱輕輕的添了些香料。
安靜的候在一旁。
“消息可都送到了?”
聞言紫菱恭敬的應(yīng)聲:“一切按照娘娘的吩咐,已經(jīng)著人透露給了敏敏公主和蕭靈均,算著時間,她們現(xiàn)在該是在郡主府了。”
“嗯。”若云聞言嗯了一聲,從頭至尾都未曾睜眼。
好半晌這才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紫菱聞言沒有半點(diǎn)懼意,只是畢恭畢敬的說道:“是,娘娘這般只怕是有些太過明顯,若奴婢是清和郡主,若是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只怕會懷疑這件事并非如此,而是有人刻意引導(dǎo)。反而會覺得太后是無辜的才是,娘娘為何要這般做,若真的想要幫助清和郡主,大可以直接派人去告訴清和郡主才是,這般若是郡主未能明白娘娘的意思,豈不是壞了事。”
聞言若云睜開眼看著紫菱,一雙如水的眸子格外溫柔,嘴角微揚(yáng)起一個很是會心的弧度:“你不懂她,她是個聰明的,很聰明。定能覺察到我在幫她,我若是直接告訴她太后的心思,只怕她還會懷疑,這一起會不會是我的算計。但用這個法子,她一定會覺察到太后的問題。當(dāng)初我跟著她身邊伺候的時候,便時常見她看那些前朝的史書,那時候聽她的一邊瞧著,一邊推算,她總是能想到旁人想不到的。”
說著似是想起過往,心口微微有些悶的慌,便坐起身來。
紫菱當(dāng)即上前伺候著,看著若云因?yàn)橐粋華蓁如此,眉頭緊皺,心中更是無奈。
只得輕嘆一聲。
而此刻在東郡王府之中,東郡王看著跪在跟前一身灰衣的男子,臉上的神色很是陰晴不定。
灰衣男子見此很有些害怕,小聲道:“郡王,放心那些人都是專業(yè)的,絕不會說出一個字,當(dāng)被官府抓到之后,他們更是服毒自盡,咱們的事情,絕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
聞言東郡王看了他一眼,半晌沒有說話。
灰衣人也不敢再多言,只是站在原地,額頭上冷汗冒了出來。
這次是他辦事不利,那么多人對付一個華蓁竟然失了手。
他怎么都沒想到,好端端的卻是遇到敏敏公主和蕭靈均,若不是這些人的突然出現(xiàn),他們早就已經(jīng)得手。
想著太后娘娘的懿旨,灰衣人更是緊張的很。
一直沉默不語的東郡王看著黑衣人的臉色,冷哼了一聲:“死了不見得就是安全的,這些人的身份若是被她知道,只怕還是會查出東郡王府。這個女人可是個麻煩,從她回京這些日子,長平侯府,沈家甚至連禮親王的女兒,一個個可都是折損在她的手中...”
說著面色很是凝重,似是擔(dān)心華蓁知道這一切之后,會對付東郡王府。
灰衣人聞言也不敢吭聲。
只是靜靜的站著,好半晌東郡王這才繼續(xù)道:“既然已經(jīng)做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去聯(lián)系一些人,莫要耽擱了,就趁著這兩天,把她給本王...”
說著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黑衣人當(dāng)即會意:“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安排妥當(dāng)。”
“這次若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我就會提著你的人頭去給寧家賠罪。”東郡王說著看向灰衣人。
灰衣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趕緊應(yīng)聲:“是。”
這才退了出去。
看著灰衣人離開,東郡王妃帶著丫鬟走了進(jìn)來。
瞧著東郡王臉上的神色,很有些擔(dān)心的道:“王爺還在為太后娘娘的懿旨發(fā)愁么?”
聞言東郡王這才看了王妃一眼,王妃當(dāng)即會意,吩咐伺候的丫鬟都下去,坐到東郡王身邊,替他按著肩膀。
東郡王見此輕輕拍了拍東郡王妃的手,隨后拉著她坐在一旁:“如今他們失手了,依著華蓁的聰明,只怕很快就會查到東郡王府。這段時間京中發(fā)生的事情,你也是看在眼中,她是個瑕疵必報之人,即便與貴妃娘娘之間有些交情,但若是知道東郡王府買兇要她性命,只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東郡王妃自然明白,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好端端的,太后為什么一定要除了她。若是因?yàn)榛磧旱脑挘@般我只怕淮兒知道了,會更恨太后恨郡王,若是因?yàn)橐粋女子讓淮兒生了恨意,怕是得不償失吧。”
東郡王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但這畢竟是太后懿旨,如今皇上賜婚蕭家,便是對東郡王府也生了疑心,若是這個時候,再出什么岔子,就不只是淮兒,而是整個東郡王府都會跟著陪葬。太后娘娘這般,不過是為了斷絕淮兒的念想。若是因?yàn)槲页巳A蓁,他恨便就恨吧,總不能因?yàn)樗粋人,讓整個東郡王府跟著陪葬。”
東郡王說著看向東郡王妃。
就見著東郡王妃眉頭皺的更緊:“郡王,可是淮兒畢竟是郡王的兒子。”
“我不止他這一個兒子。”東郡王說著,將東郡王妃給擁在懷中。
秦淮卻是不知道這些,只是因?yàn)椴坏貌粦?yīng)下蕭靈均的親事,心中很是煩悶不已。
一旁貼身伺候的長隨見此很有些擔(dān)心:“大公子您要不出去走走散散心,這般成日待在屋子里只怕會憋出病來的。”
聞言秦淮看著長隨,眼中說不出的無奈:“你說她會不會因此惱了我?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見異思遷的人,會不會因?yàn)檫@門親事,便再也不愿理我了?”
長隨不知道該怎么說,便只得小心翼翼的寬慰道:“大公子莫要擔(dān)心,郡主是個善良體貼的人,定是知道大公子的難處,想必心中也是明白和理解的。”
聞言秦淮嘴角卻是露出一抹苦笑:“可是我這是應(yīng)了要娶旁人了...”
秦淮說著,站起身來,眼中很是堅決。
長隨見此,頓時疑惑的問道:“大公子這是要做什么?”
“自是該去跟她說清楚的,我不喜歡蕭靈均,這般只是權(quán)衡之計。”說著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長隨見此,趕緊跟了上去。
華蓁正陪著敏敏坐在屋子里說話,敏敏雖說是為了保護(hù)華蓁留在郡主府,但一雙眼睛卻是沒離開過呂韋,只要呂韋一出現(xiàn),便提溜的在呂韋身上打轉(zhuǎn),看的華蓁忍不住扶額。
“你這般盯著一個男子瞧,就不怕遭人閑話么?”
聞言敏敏頓時眉頭微挑看著華蓁:“怕遭誰閑話,我可不是你們大燕女子扭扭咧咧,做個什么事都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連瞧著人都含羞帶怯。我敏敏不是這樣的人,喜歡誰便就喜歡,便就直接告訴他。”
“哦?那你為何不直接告訴呂韋你喜歡他呢?”華蓁聞言,不由挑眉問了一句。
敏敏頓時一張臉憋得通紅:“這不是說不出口么,說出口我早去了,好歹我也是個公主,還是要點(diǎn)面子的。”
一句話說的華蓁,哭笑不得。
剛進(jìn)門的呂韋見此很有些納悶,特別是看著敏敏紅著一張臉,含羞帶怯的模樣,更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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