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孟的工作,和沈璧君所期待的相差甚遠,她想象中的自己應該是像費娜一樣每天穿著正經嚴肅的套裝,畫著精致的妝容坐在辦公室里簽閱文件喝喝咖啡,在路過走廊時,會有一群人沖著她鞠躬問好……
而事實是……她成了那群需要整天向領導鞠躬問好的人中的一員。
這樣一來,沈璧君一想起自己還在溫羨面前信誓旦旦過,就還真有點無地自容了。可故事到這里還并沒有結束……就在她給八個人沖完咖啡后打印完二十分報表后,順便還遇見了一個祖宗。
“傅西川,您這是去哪里啊?”沈璧君氣喘吁吁地提著傅西川的大包小包足足追了幾里路。
傅西川終于是舍得放慢腳步,本來昨天捉弄沈璧君他就沒盡興,現在他拿又傲慢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狼狽的沈璧君,不禁感嘆,還以為是什么大人物呢,這樣看來昨天費娜就是虛張聲勢嘛。
“誒這位助理,我的行蹤什么時候需要向你交代了?”傅西川高揚的眉毛還真是把他的飛揚跋扈展現的淋漓盡致,他摘了那個根本沒什么用處的透明眼鏡框,別在自己的口袋邊,手里什么東西也不提。
沈璧君別過頭去不愿意看他的臉,“小屁孩兒,那東西你自己拿啊。”
“喂,你是助理好不好?”傅西川絲毫不為所動,依然一副置之不理的態(tài)度。
見他這樣,沈璧君索性就把手里傅西川大包小包的東西扔在了地上,再沖他翻了個白眼,“切,我還是經紀人你不知道吧,信不信從現在開始,你一個活兒也別想接!”
傅西川聽罷她的話,剛才的洋洋得意都給凝固在了臉上,他僵硬地動了動手立馬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起來,“姐,您看,這些東西你要是不想提就應該早像這樣扔地上嘛,干嘛累壞了自己。”
“你!”她這算是見識了什么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來我來,走吧,咱去醫(yī)院看看我的同門師妹。”幸虧傅西川及時拽著沈璧君不走了,才成功遏制了她的怒火。
沈璧君總算是找回一點兒自己的威嚴,以為大概自己的苦日子就到頭了,可就在她陪著傅西川進了醫(yī)院的病房時,才知道自己全職保姆的工作,也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他們要探望的是一個女明星,叫柏漫,和傅西川是同期進公司的,因為拍戲傷了骨頭就住了院。
沈璧君躡手躡腳推開門的時候,柏漫正背著身子在睡覺,傅西川完全不在意是否會吵著病人,硬是把她從外面給擠了進來才罷休。
“你干嘛!”沈璧君壓低聲呵斥了一聲,猛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
傅西川奸計得逞的站一旁幸災樂禍,看他的樣子想笑還不笑出來估計都要憋出內傷了吧。
“你給我等著。”她捋了捋凌亂的頭發(fā)立馬站穩(wěn)了腳,偷偷看了一眼床上的柏漫,還好沒有吵醒她。
“你不吵醒她你來看誰啊?”傅西川忍不住嗤笑她,再自顧自地走到柏漫窗邊把緊閉的窗簾猛得拉開,簾外被攔截了許久的日光在那一刻全部涌進了房間。
沈璧君張了張嘴沒來得及制止他,這時只見柏漫忽然一躍從床上坐起來,仿佛是見了蜂擁而來的洪水猛獸,害怕的揮動著手生怕他們靠近。
“漫漫,是我。”這個樣子的柏漫,傅西川早就司空見慣,他卷好窗簾就走到了她的病床邊坐下,性子也溫柔了下來,“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柏漫還真是一個清瘦的女孩兒,沈璧君看來面熟,似乎是在最近哪部熱播劇見過她,角色不大不小也是個女二,她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面色蒼白雙眼無神,看到傅西川坐過去的那一刻才放松了些,雙眼紅潤地望著他,全程就如同沒看見沈璧君一樣。
“沒事了,天亮了。”傅西川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像是一只上了年紀的貓安撫受驚的幼崽那般。
沈璧君處境有些尷尬地想轉頭回避一陣,可她剛動了腳就被傅西川叫住了。
“姐啊,你去給柏漫打點開水來吧,就在二樓的走廊盡頭。”他一抬頭面對沈璧君,又是那個使喚自家丫鬟
的神情。
“好嘞,您等著吧。” 沈璧君有什么辦法?拿了桌上的水瓶不情不愿地就出去了,嘴里還不停嘟囔,“什么年代了支開別人還用這招,明明飲水機就在桌子旁邊,你當我瞎啊!”
還好這家醫(yī)院她很熟悉,不至于在人來人往的走廊把自己給弄丟了,只是碰巧在接水的地方,她又遇到了熟人。
向明樂穿著白大褂抱著一堆門診資料都完完全全遮住了臉,空閑不下來的手拿著杯子極其不方便,沈璧君想來反正自己是被支出來的,就不著急回去,放了自己手里的水瓶,一把就接過她手里的杯子就要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我來幫你接。”這樣聽來,她似乎心情大好。
“沈小姐?”向明樂聽到身旁的人的聲音,驚訝地從一堆資料中探出頭來。
“明樂是你啊。”沈璧君也格外欣喜,她把向明樂的杯子接滿熱水后就趕緊幫她把手里的資料分擔了一部分,“沒想到這樣也能碰見你。”
“你在醫(yī)院做什么?哪里不舒服還是有認識的人住院了?”向明樂平日除了和鐘睦匯報工作就是和患者溝通,基本也說不了什么話,這里更是沒有她的熟人朋友,見了沈璧君自然是心情大好。
“別提了,公司的事。”沈璧君免不了幾句抱怨,“現在年輕的孩子,越來越難伺候了。”
向明樂只是笑著聽沈璧君抱怨,可是沈璧君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她最羨慕的人,她羨慕她有人疼愛,活得自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她也會偶爾抱怨,抱怨自己喜歡的那個離他而去的人,可是她從來不會抱怨出口,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為了她回來了……
“沈小姐等下要一起吃午飯嗎?”向明樂回神過來看了看墻上的鐘,整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東西,確定鐘睦今天不會來查崗才放心大膽地邀請沈璧君。
沈璧君也隨著她的動作看了看鐘,這才想起來異界的正事,“哎呀,我把水瓶給忘了,不好意思今天沒空啊,我要先走了。”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因為害怕親眼看到向明樂眼中期待的光芒落下,可她又不能撇下傅西川他們跟向明樂走,這樣又太不務正業(yè)了。
等她稀里糊涂拿著水瓶回去的時候,整個病房就只剩下柏漫一個人坐在病床上,面無表情直勾勾地看著她,那個畫面不禁讓人背后一陣冷汗。
“柏…漫?”她是試探地叫了一聲,并沒有得到回應,于是就托著水瓶小心翼翼地給柏漫倒了一杯熱水端到她面前,“喝水嗎?”
柏漫終于有了反應,從沈璧君的手里接過了那杯水,說“謝謝”的那個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可那杯明明是剛打來的熱水,柏漫接過去就像沒事人一樣,當她正要喝的時候才被沈璧君又阻止了。
“燙……”她把杯子從柏漫手里拿過來,尷尬地笑了笑,坐在她床邊,開始輕輕地給她吹了起來。
“你干什么!”柏漫絲毫沒有感動,她反而忽然警惕起來,充滿敵意地往后縮了縮,一揮手就打翻了沈璧君手里沒抓穩(wěn)的水杯。
“啊……”一杯滾燙的開水就這樣不偏不倚地澆在沈璧君的身上,突如其來的疼痛感不由得讓她叫出聲來,被開水碰到的地方都迅速紅了起來,她痛苦地皺著眉頭,卻實在沒辦法把眼前這個躲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情緒失控的柏漫一個人丟在這里。
“喂,溫羨,你能來醫(yī)院一趟嗎,我遇到點麻煩。”情急之下她只能想到打給溫羨,只是只字不提自己受傷的事,好讓他安心趕來。
“柏漫你怎么了?”沈璧君的手此時疼的如針扎,她倒吸了口氣還是打算去床頭看看柏漫。
“你在干嘛,住手啊!”傅西川突然現在門口呵斥住了沈璧君,自己一個箭步就到柏漫的床邊把她護住。
“我沒有惡意的!”這下她真的是百口莫辯。
傅西川把被子打開,沈璧君也因此看到了柏漫蜷縮著身子不停地抗拒著他,頭也一直往枕頭里鉆,不讓別人看到。
“沈璧君。”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溫羨是從哪里來的,他就那么恰好地已經站在沈璧君身后,叫過她的名字就把她的手拉過來,他低頭看了看才發(fā)覺沈璧君的手受了傷。
“你是怎么來的?”沈璧君驚訝到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傷痛,她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傅西川,還好他并沒有在意這里,這才放心地壓低了聲音,伏在他耳邊小聲提醒,“你這樣容易暴露的知道不知道?”
“我們走吧,去處理你的傷。”溫羨才不怕暴露,他緊緊拉著沈璧君的手腕,滿心只有她受傷的手,擔憂得眉頭不展。
“等等。”沈璧君搖搖頭,她向病床那邊望去,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到,“你知道柏漫她是怎么了嗎?”
傅西川似有警惕,溫羨的眼神一投過去他就緊張到立馬拉過被子把柏漫遮了起來,自己也始終側著頭不愿看溫羨一眼。
與其說不愿看,倒不如說是不敢……
“她……”溫羨只一會兒就收回了細節(jié)的目光,還故意地拖長了聲音,惹的傅西川好奇不得不抬頭期待他的答案,“她可能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積壓的情緒又沒及時地釋放,才會成這個樣子吧。”
“你知道什么,還真把自己當醫(yī)生了?”顯然是溫羨的回答惹得傅西川不滿,所以他才這般不領情的冷嘲熱諷了一番。
沈璧君聽了他的話略有擔憂地望了一眼溫羨,上次時間凍結的戲碼她可是不希望再上演了。
“所以你最好祈禱我不是醫(yī)生,更不是警察。”溫羨此時的語氣開始變了個味道,讓人十分地捉摸不透,尤其是沈璧君。
這一切和他的職業(yè)又有什么關系?她很困惑地繼續(xù)觀看,不過傅西川好像完全能明白溫羨的話,他只是坦然地笑了笑,“這位,你身邊的沈小姐呢手傷挺嚴重啊,你不打算帶她去上點藥嗎?”
“我?”沈璧君沒想到話鋒會轉到她的身上來,她指了指自己又把手放下去用力地搖搖頭,“我沒事的。”
“我們走。”溫羨當真聽從了傅西川的建議,繼續(xù)拉著他的沈璧君就走出了門,這個時候沈璧君才是大事,其他都不重要。
“溫羨……”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似乎總有些什么事沒說清楚,就像卡在喉嚨的魚刺,塞在牙縫的菜葉和踩在鞋底的石子……怎么樣都讓人不得安心。
“等等,我還有話要跟傅西川說。”她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抬頭看溫羨的時候,他也默默同意了。
這樣沈璧君也就放心了,她剛出門沒多遠就一個人又折了回去,本來怕突然地推門會嚇到他們,便刻意地小心翼翼只推開一個門縫,此時屋子里鴉雀無聲,沈璧君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時候傅西川應該是在安慰柏漫才是啊,怎么會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她大膽了些,一把就將門推開,看得清清楚楚,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房間里面竟一個人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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