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蘇和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因為過度的期望破滅后有些無法接受。
“還有別的嗎？”李垚代替他問道。
有被魯家送進監(jiān)獄的例子在，我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這要看具體的情況，也許我可以和她交流，但現(xiàn)在沒有辦法確定。”
其他人都在沉默，楊珊珊卻說道：“其實能看到秀瑤，和她說說話，那很好了。”
作為母親，她的想法或許反而是最少也最好滿足的。
“冒昧的問一下。”我抓住這個時機問道。“死者……我的意思是魯秀瑤小姐，現(xiàn)在還有人能看到她嗎？”
“有。”李垚答道。“以前只是在花園那附近偶爾有人能看到她，但現(xiàn)在，除了這幢房子，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可能看到她。”
“但魯家的人還是看不到她？”
“對。”李垚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低聲地答道。
“那你見過她嗎？”我繼續(xù)問道。“我是說最近幾個月？”
李垚看了看魯蘇和：“兩個月前見過一次，就在門廊附近。”
“她是什么樣子，我的意思是說，她的表情，是惶恐，淡漠，還是憤怒？”我進一步問道。
這是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很多怨魂橫死之后又因為某種原因而失去了正常輪回的機會后，會隨著停留在世間的時間而慢慢變得強大。
就像之前我們在遠山大學(xué)所碰到的那個女生，她對于當(dāng)年害死她的人懷著強烈的恨意，這種力量會推動她成為附著在那幢建筑物之上的怨靈，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強。如果戚明非不對她下手，她或許會在十年之后自己發(fā)展出能夠干擾到外界的能力，而在那之后，如果一直沒有人來收服或者是超度她，有一天她也許將會成為可以危害到人們的邪靈。
但也有些靈魂單純是因為機緣巧合而滯留在了人間，有時候是因為某件事情的牽掛，也有可能是因為她被困在那個時間片段中，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
每個靈魂滯留在人間的原因都不盡相同，但可以確認的一點是，從它們的表情就能簡單地分辨出它們的性質(zhì)。
魯公館在事情發(fā)生幾年后都沒有出什么大事，魯秀瑤是怨靈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我還是想提前知道，以便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
李垚再一次猶豫了，片刻之后他才說道：“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害怕。”
楊珊珊突然大哭了起來，李垚之前也許根本就沒有和她說過這樣的事情，當(dāng)她聽到這種說法之后，一下子就崩潰了。
魯蘇和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她的樣子很害怕？”老人的眉毛豎了起來。“李垚，你為什么不和我說這個！為什么？”
“您別生氣~李管家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一直在他身后的護士急忙給他揉著心口，同時極力地開解著他。
我不太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羞@么大的反應(yīng)，亂了一陣之后，我才弄清楚，這是因為發(fā)生了變化。
最初時傭人們看到的魯秀瑤幾乎和生前沒什么不同，大部分時候她就像是在和他們玩捉迷藏的游戲，有時候會惡作劇地突然出現(xiàn)在某個人的面前，把他們嚇得魂不附體，而那個時候，她會像普通的小女孩那樣大笑起來。
這樣的情況一開始的時候當(dāng)然是讓傭人們驚慌不已，但隨著一位位大師或者是神棍的介入，加上她從來沒有過什么傷害人的舉動，傭人們也就習(xí)以為常了。
有時候，他們中的一些人還會試圖與她交流，卻從來也沒有成功過。
讓魯家人介懷的是他們不管做出什么樣的努力都無法看到她，而任何大師也找不出答案。
唯一讓他們感到安慰的是她雖然已經(jīng)死去了，但卻依然像活著的時候那樣保持著快樂的樣子。
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再快樂了嗎？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再一次問道。
“大概是從半年前。”李垚說道。
“她多半是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呢？”
“大多數(shù)是晚上，八點鐘以后，或者是凌晨傭人們起來進行準(zhǔn)備的時候，只有一次是出現(xiàn)在中午。”
我點點頭。
“那她葬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后面的花園里，專門為她建了一個靈室。”
這個答案讓我很驚訝，雖然對于富人來說，或許在自己家里找一個風(fēng)水上佳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難事，但畢竟是鬧鬼了，他們真的一點都沒有顧忌嗎？
我請李垚帶我去看看，沒想到魯蘇和和楊珊珊也一定要跟著去。
“我們每天中午都會去看看她，現(xiàn)在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我們于是向花園里走去，楊珊珊推著輪椅，而李垚則低聲地向我介紹著小女孩的靈魂這些年來出現(xiàn)的情況。
我們從側(cè)門走出去，穿過精致的花園到后面去，我忍不住再一次回望這座美輪美奐的建筑物，卻看到有個青年正站二樓的一個窗戶旁看著我們這邊。
發(fā)現(xiàn)我看到了他之后，他突然就從窗戶旁邊走開了。
“那是誰？”我向李垚描述了一下我所看到的那個人，他想了一下后告訴我，應(yīng)該是魯興明的次子魯允鴻。
“他也是楊女士？”我忍不住問道。
楊珊珊看上去不會超過三十五歲，兩人的年紀也差別太大了。
“不是。”李垚搖了搖頭。“夫人是繼室，大少爺和二少爺都是之前的太太所生的。”
這樣的八卦讓我體內(nèi)柯南的靈魂一下子覺醒了，看他的樣子，今年應(yīng)該不超過十八歲，魯秀瑤死于五年前，那時候他只有十來歲，正是一個人最沖動最中二的年紀，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這樣的事情貿(mào)貿(mào)然說起肯定是犯忌諱的，我決定之后再找機會和李垚單獨談?wù)劇?br />
當(dāng)然，如果我能夠順利地看到小女孩并且和她交流，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越過一排筆挺的樹木之后，我看到了那個靈室。
通體白色，周圍種了很多花，雖然還沒有真正到春天，許多枝椏都還枯著，卻不難想象春天以后這里的景象。
周圍有許多漂亮的漢白玉雕塑散落在草坪里，而靈室本身也裝飾得非常漂亮，讓人無法想象這是用來盛放靈骨的。
也許比大多數(shù)人活著的時候能夠住的地方都要好。
魯蘇和首先走了進去，然后是楊珊珊，李垚往旁邊讓了一下，讓我第三個進去。
撲面而來的是與外面溫馨氣氛完全不同的濃郁的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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