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執法堂弟子離開后,剩下的向家子弟們才如釋重負,互相攙扶著往各自院落里走。
他們從小打到生活在宅院中,不像執法堂弟子那般屢歷生死,一個個猶如溫室里的花朵,初次見到殺戮,精神都被嚇的有些萎靡不振,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掉了腦袋,早就一門想死想跑路了。
“剛才那個殺掉向泉的人真的是向莫么?”
一個身材嬌小女長得一張娃娃臉的女弟子捧著小臉蛋,疑惑的問身邊的女弟子道。
她并沒有和那些不停嘔吐的女弟子一般被嚇傻了,而僅僅扭著眉,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應該是吧,起碼長相上不會錯,只不過不知道為啥皮膚變白了很多!”
她身旁的女弟子幫她解了惑。
“這么說,向莫已經很厲害了,比向泉向石都厲害是吧!”
娃娃臉又追問道,女弟子猶豫了一下,不是很確切的道:
“應該是吧,雖然剛才是偷襲,可向泉竟然連反應都沒反應的過來,可見應該是比向泉厲害的!至于向石,也肯定是厲害了,我僅僅只看到他劍身的影子,向石就死了。”
“哇哇!”
娃娃臉女弟子的兩只杏花眼馬上化為了兩顆一閃閃的小星星,看著向莫的逃走的方向直冒光,嘴里喃喃道:
“這么厲害這么有型敢單挑執法堂這么多弟子,這樣的男子實在太帥了,我要是有這么一個男伴侶就好了!怪不得向犁姐姐肯為他舍命救援,換做是我我也會的。”
旁邊的紅衣女弟子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這樣跳脫的女孩子在向家也就她獨一份了。
離她不遠處一個一直對娃娃臉女弟子有意思的平頭男弟子有些不忿,狠狠地道:
“那又如何,他殺了向泉,等于得罪了向如法,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掌心,早晚是一個死字當頭。”
一旁一個男弟子有些看不過眼,插嘴道:
“人家好歹曾經廢過,如今練都這個地步已經相當厲害了,而且不是還沒被抓住么,如果逃得此難,說不定會一飛沖天呢!”
“就是就是,他從這么多人中帶走了向犁姐姐,又擊殺了向石,怎么會這么容易死去呢,我覺得他一定逃得出去的!”
娃娃臉女弟子也幫腔道。
見大家都在為向莫說話,平頭男弟子有些急了,想要爭辯些什么,然而這時候習武場再次大變。
一道劈天蓋地的狂暴氣場如一尊佛陀照了下來,狂暴的氣息卷起了幾十丈煙塵,覆蓋了整個大半個習武場。
幾乎所有弟子都在這到氣場下彎下了脖子,往兩旁退散而去。
幾道實力驚人的身影出現在了煙塵中,接著是一道蒼老的聲音傳進了眾弟子耳中:
“剛才是誰趁老夫搜索刺客而趁機大肆殺戮的?”
說話之人正是向天齊,習武場這邊剛一出現亂局他就有了反應,連忙叫上幾個高手趕了過來,可還是晚了一步。
“咦!”
跟隨他來的行無味卻是一步邁出,來到了地上躺下的向泉面前,試探了一下傷口,馬上轉過回到向天齊身邊道:
“向兄,向泉被殺的那一劍與昨晚那名刺客使出的劍法幾乎一樣,可以說這里剛殺人的那人就是昨晚的刺客!”
向天齊登時一愣,馬上勃然大怒道:
“快告訴我他是誰?”
一旁的向至兵早就等不及了,先一步追了上去。
少許,答案一目了然。
“向莫!原來是你!”
向天齊摸了摸胡須,冷冷的看著遠方,閃身也追了上去。
身邊一眾高手同時跟了上去。
他們如一群餓狼,已經了解到了獵物的一切,即將追襲而來,吃掉向莫這頭羔羊。
“站住,快站住!”
“你跑不掉的,早點受縛說不定還能留一個全尸!”
“小子,你要是再不停下,等一下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后頭這些執法堂弟子追的很辛苦,嘴上罵罵咧咧,恨不得立即將向莫給扒皮抽筋,切成肉沫。
怎他們么都沒想到,這么一個武徒五階的小崽子怎竟然就跑的這么詭異,這么靈動,這么難追。
他的速度忽快忽慢,腳步忽輕忽重,看似即將左拐,實則虛身右移,從向家大院追到了向家后山的土坡,從后山突破又追到了后山森林。
帶著一群人上躥下跳,翻墻爬屋,鉆山入林,哪里難走哪里走,哪里難找,哪里入。
一番折騰下讓他們苦不堪言,只覺得追的不是一個小武徒,而是一只滑不溜秋的兔子。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怎么遇到這么個難纏的雜碎!”
一個執法堂弟子吐了一口唾沫,含著怒火跑向了幾顆低矮的灌木叢,抬起刀就是一堆亂劈。
他現在怒火上頭,恨不得放一把火直接將這里全都給燒了。
長刀揮動間,無數草葉枝杈如殘花飄雪,飛蕩在空中。
可是,隨著灌木不斷被砍伐,本來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地面里冒出了兩顆人頭。
他滿心詫異,還以為挖到了兩具尸體,想要呼喊,可從兩顆人頭的旁邊冒出了一口長劍,直接刺穿了他的下巴,從腦袋上串了出去。
向莫在叢林里飄忽不停,閃耀不定,前后挪移,左右飛躍。
屋子院落成為了他可以借助的工具,草木牛馬成了他可以阻撓后防行進的武器,灌木叢林更是他最好的偽裝。
他就像一匹被負傷的餓狼,紅了眼,碰到落單的就殺,遇到小道就鉆,遇到草叢就入。
被幾人圍攻,就拼命殺出一條血路。
他拼命的架勢非常嚇人,根本不顧對方對自己捅過來的刀槍棍戟,與對方硬碰硬。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舍生忘死的搏殺下,無論這些執法堂弟子怎么圍追堵截,向莫都能尋得空檔逃走,還時不時反戈一擊。
亡命徒所能做的一切,他全都做了,亡命徒做不到的,他也做到了。
幾個時辰里,一個人與一批人,就在山林里你追我打,廝殺搏命,直到天色見晚,紅日西下,繁星耀目。
有至少八名圍追堵截的執法堂弟子都被他以這樣悍不畏死的精神給嚇傻了,他們縱然實力比向莫強,等階比向莫高,最終還是被向莫擊殺。
這要放在平常搏擊較技,簡直不敢想象。
誰敢相信一個只有五階的武徒能殺的了比他高兩階甚至三階的弟子呢!
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里,差一個等階還可以理解,差兩個等階就是不可輕易逾越的天塹。
如今,向莫做到了,他身為五階武徒,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奇跡。
這一逃亡,從開始的慌不擇路,到后來的從容不迫,再到殺人與無形,向莫經歷了一次蛻變。
一個人在穩定的環境里,怎么都無法想到那些浴血奮戰的人們有著何等的心態與氣魄。
短短一天里,向莫就具有了這種心態,他冷靜從容,卻又不失熱血,把握戰機的能力堪稱絕頂。
只要敵人露出一絲的懈怠,他就能抓住,讓這成為敵人斃命的喪鐘。
天要亡我,我偏不讓天得逞,人要忘我,我必血債血償。
哪怕刀山火海,森羅地獄,也要活著走出去,將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向莫秉承著這種信念,在帶著向犁前行,這個桀驁少年身上多處負傷,他連滾帶爬,連打帶跑,拼了命,盡了力,已經到了極限。
向犁在逃命的過程中早早的就被綁在了身后,傷口被草草處理了一番。
這個身受重傷的女孩已經昏迷不醒,發著高燒。
她的生命宛如一葉飄萍,不知道落入哪個火坑從此隨風而逝。
縱使向莫焦急,無奈,憤恨,惱怒,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只能不要命得跑。一頭扎進了向家背后的山林中。
追兵越來越急,也越來越厲害。
從開始僅僅執法堂弟子,到后來向至兵的到來,再到后來向天齊親身追來,實力已經更不知道翻了幾倍。
特別是追的最緊的前幾人,隨便來幾個都可以像碾死螞蟻一樣碾死向莫。
幸虧向家所在的地方背靠山門隘,往后奔出幾里地就是茂密無痕的山林,得以掩藏向莫的痕跡。
這座山林雖然靠著山門鎮,地處繁華區域,可里頭并不是如想象那般平靜,
在無人的深夜里時常會在傳出恐怖的狼嚎,更有像是老人感嘆歲月流逝的長嘆聲輕輕繚繞在林間,讓人不寒而栗。
據傳,幾百年前這里曾經有一些實力極其強大的修士在這里戰斗,那些修士實力通天徹地,揮手之間山河變幻,大地崩裂。
其中更是有一名修士打出了開山劈地的一擊,將此處山林削出了一塊方形的缺口,形成一處極為類似一扇大門的缺口,這才有了后來的山門鎮。
曾經有修士集結在一起自缺口而入,想進去一探究竟,最后一個人都沒回來。
自那以后,山門鎮卻有了一個不成名的規矩,任何小孩老人都不得深入山林內,哪怕是餓死窮死,也不能輕入此地。
小的時候向莫向志武與向鈴兒三個人經常偷偷的穿越此處缺口,到一些荒無人跡的地方探秘,對外山的情形摸得很清。
特別一次意外的經歷,讓他活了豁出去的決心,奔向了自己小時候遇到的一個山洞。
小時候向莫膽子大的不得了,跑到山門缺口的外山躲貓貓,結果發生了意外,不小心掉進了洞內。
那山洞是往下延伸的,陡峭的不得了,爬都不怕不上來。
他喊過了也哭過了,沒人來救他,只能一個人想辦法。
后來硬是憑借自己的小手在墻壁上挖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臺階,爬了上去。
自那以后,他就像是長大了一般,懂得了一個道理。
無論身在何處,遇到多大的艱辛,最能依靠的還是自己。
他如今尋好的退路,就是這個曾經掉進去的深洞。
依稀記得,當初掉進去的時候,里頭泛著一絲淡淡的藍光。
那時候還小,進洞后走了半天,只覺得甬道越走越大,越走越寬,沒有盡頭,也不知道通向何方,后來就退了回來。
如今,他像是一只舔血的餓狼,饑不擇路,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這個洞上,不成功便成仁。
“大長老,他人找不到了!”
一個執法堂弟子無奈的跑到向天齊身邊回道:
“不知為何,到了這片山林,他身上的血氣就淡了很多,甚至消失一空,恐怕這山中,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找不到也得,今天就算把這山翻個個兒,也要把人找出來,我就不信我們向家這么一百來人還找不到一個受傷的小崽子!今天要是抓不住他,你們一個也別想回去。”
向天齊臉像蠟一樣的黃,嘴唇咬得發白,灰白的胡子一顫一顫地,全身都在瑟瑟地發抖,狠狠地盯著對方,陰森森道:
“你們兩人一組,分開搜索,無論遇到什么都釋放真氣,招呼其他人。”
弟子不敢多言,低著頭顫顫巍巍的繼續鉆入一望無際的大山中,如海底撈針一般搜索著向莫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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