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依忍著心頭上的屈辱,說完那句話,只是自己掉眼淚,不再多說一句話。
正在整理被撞歪攤子的老板嘆了一口氣,“那人經(jīng)常在街上這樣,就專挑你這種小姑娘下手,就當吃了虧,你們又能怎么樣。”
陳茉如同吃了一口芥末,一股辣氣直竄腦頂,嘴里怒罵道:“什么玩意兒,臭不要臉的!”
老板息事寧人地勸道:“那種人光棍一個又老大不小了,不要臉的,不要惹他了。”
趙時依越發(fā)無聲地哭泣,她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女子們三兩結伴,夏日衫薄,或香肩微露,或藕臂似雪,朱脂粉黛,分外美好。
趙時依低首用手抹著自己的眼淚,輕輕拍著她肩膀的陳茉,手不自覺在顫抖,她幾乎一口銀牙咬碎,如鯁在喉的難受。
突然,陳茉拿出手機撥出王煥新的電話,把手機給了趙時依,讓趙時依去找王煥新報警,自己拿著剛買的包,扒開人群直沖著剛才那個人擠去。
那人很是好找,看著起碼四十多歲了,穿著邋里邋遢的雙股背心和大褲衩,頭發(fā)如雞窩拱在腦袋上,走路似軟腳雞一樣在人群里搖搖晃晃,專往女性身邊擠。
陳茉看準那個老流氓,擠過去的路上看到賣水的扔過去十塊錢,“不用找了。”順手抄起三瓶礦泉水揣到包里,系緊帶子,在手里掂量兩下,沖到老流氓背后拿起包就往頭上砸。
“你個臭不要臉的人渣!占人姑娘便宜!不要臉的臭人渣!”
老人渣被突然砸到,彎腰捂著腦袋吃疼地轉過頭,看到陳茉就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家,單身一人,立馬囂張起來,站直了身子就開始罵:“老子怎么占你便宜了,把你摁在地上@#¥%”
污言穢語一長串就冒出來,陳茉抓起書包帶子向流星錘一樣砸過去,老人渣邊罵邊躲,陳茉看準時候,用書包帶子往老流氓腦袋一扣,兜住了老流氓的脖子,略微喘著氣狠聲道:“我已經(jīng)報警了,今天一定要把你這個臭人渣送局子去!”
老人渣聽了慌張地把書包帶子扯掉,見陳茉要追上來,如果磨蹭到警察到就不好跑了。卻不知什么時候,圍觀的群眾已經(jīng)形成一個圈,把他們圍了起來,對著老人渣指指點點。
前面被人群擋住去路不方便跑,后面有陳茉拎著甚有分量的背包窮追不舍。老人渣也不急著跑了,只見老人渣把褲子往下一脫,圍觀群眾里有女性都“啊”的一聲捂眼睛背過身子,老人渣似乎很享受這種驚叫聲,光著屁股沖著陳茉洋洋得意地搖晃,“你過來抓我啊,你有臉就過來,我還能脫!”
陳茉呆愣在原地,她沒想到有人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可是只要一想到趙時依隱忍的眼淚,她心里就咽不下這口氣,她拉開書包就把礦泉水朝老人渣丟去。當她看到老人渣真的把褲子脫了又開始脫上衣時,有些手足無措,真的讓她過去抓那個已經(jīng)赤條條的老人渣,她又一時之間下不去手。
老人渣哈哈大笑,“不敢了吧,老子走了!”
陳茉想到上大學時也是進過解剖室見過裸體尸體的,怕什么!
更何況要真讓這個不要臉的人渣這么跑了,比讓她去抓人更惡心
想著她又把書包掄手里,沖那老流氓掄過去,老人渣也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真能無視他的裸體,還敢沖上來。這可是送上門的豆腐,老人渣嘿嘿淫笑,胳膊張開就要沖陳茉撲上去。
可陳茉還沒到眼前,老人渣只覺背后一疼,被人重重地一腳踹趴在地上。
陳茉正好沖到老人渣跟前,抬起腳往手上使勁踩,“臭不要臉的混蛋!人渣敗類!”
狠踩了兩腳才注意到老人渣身后站著的居然是顧梓洵。只見顧梓洵半蹲下去,把老人渣雙手反折在背后,用膝蓋壓住讓老人渣掙脫不開。
隨后王煥新跟趙時依從人群里沖出來,趙時依沖到陳茉身邊,忙上下看著陳茉,急問道:“茉茉你沒事吧!嚇死我了,你怎么一個人就過來了,多危險啊!”說著眼淚又撲簌簌掉下來。
王煥新上前拿起老人渣背心,配合顧梓洵一起,把老人渣的手綁住,因為老人渣裸著也不能站起來,只能摁著讓他趴在地上。他問到顧梓洵:“你怎么來了?”
“聽到這里有動靜,就過來看看。”顧梓洵其實是仗著身高優(yōu)勢看到了在悍勇掄包的陳茉,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馬尾已經(jīng)有些亂了,面紅耳赤,好似隨時都能拼命的模樣。
陳茉其實累倒還不是很累,多半是被老人渣的無恥程度氣的。她沖著王煥新問道:“你報警沒有,你要是沒報警我這就白費勁了。”
王煥新?lián)P頭道:“我辦事你放心,那商場邊上兒就有派出所,我這不是先過來找你怕你吃虧嘛。”
陳茉把頭發(fā)拆下來,用趙時依的梳子梳著頭發(fā),“我都想好了,這里人多,這個人渣跑也跑不快,我能拖住就行——再說我也沒想到這么多人一個出手的都沒有啊!”她聲音也大,聽到這話的大老爺們兒都縮回了腦袋。
趙時依頓時生出“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的憤怒和悲涼。
“那也太危險了,你可以等見到我了讓我上啊。”王煥新叫道。
“那得耽誤多少時間,中間還不知道多少女孩兒被這人渣占便宜呢。”陳茉把頭發(fā)重新扎好,一揚馬尾,頗為有股英氣颯爽的豪氣,她笑道,“你放心,如果人少有危險的的話我肯定跟你打開定位,悄悄跟著。但是這人渣囂張慣了,肯定不會早走的。”
這時間段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這時兩個穿警服的警察匆匆趕到,“怎么回事?”
其中一個警察看到趴在地上的老人渣,一樂,蹲下去用手里警帽拍了一下老人渣腦袋:“嘿,又是你啊,上次摸人家老婆被跟在后面的老公一頓好打,直接綁了扔派出所門口了,這還沒多久又被人綁了。”看著摁著人的兩個大男生,又看了快言快語正跟同事匯報情況的小姑娘,沖著男生問道,“這是你們倆老婆還是對象?”
王煥新大喊一聲:“是表妹!”
顧梓洵直接說:“這人把衣服脫光了,你們怎么帶回去?”
話音剛落,人群里有人扔過來一塊破布,看起來像是包雜物的,警察又一拍老人渣腦袋,“讓你犯眾怒了吧!”
警察把破布往老人渣身上一圍,跟陳茉四人道:“你們四個不能走,跟我回去做筆錄。”
顧梓洵走到人群邊上不知說了句什么,陳茉這才注意到白潞幾人就在那里,也不知道剛才她們幾個都看到了多少。
老人渣被警察提溜著走的時候,人群里突然響起一陣熱烈響亮的掌聲,不知是慶賀這老人渣遭報警,還是敬佩陳茉幾個年輕人的勇氣。
到了派出所,老人渣已經(jīng)把衣服穿好蹲在墻角,筆錄做得很順利,眾目睽睽之下裸奔,猥褻婦女,警察說起碼關上一個月才能放出來。
只是有個小警察給趙時依記錄供詞時說了句,“小姑娘以后到人多的地方別穿這么短的裙子,夏天本來就容易出性侵案搶劫案……”
話音未落被陳茉拍案而起,“你是不是眼瞎,她穿的裙子過膝!我們穿什么是我們的自由,是我們的權利!如果你們的治安好的話,這種敗類人渣敢犯事嗎?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事!出了問題不檢討自己的工作,來怪受害者?不說這身警服了,對得起納稅人的錢嗎!”
整個大廳回蕩著陳茉的怒吼聲,小警察沒想到一句話被陳茉沖著臉訓斥,白凈的臉上瞬間充斥著紅色,顧梓洵見狀趕快把陳茉拉了出去,陳茉剛出門,小警察死要面子又嘀咕了一句,“這么兇以后誰敢娶啊。”
“啪!”王煥新用手拍了下桌子,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瞅著小警察說:“追我表妹的人多了,不勞煩你操心。筆錄做完沒有,我們等著回去慶功呢。”
被拉出門的陳茉站在派出所門口,夜晚的涼風一吹,心頭的火也慢慢降了下來,她突然苦笑了一聲,不知是笑自己還是這個世道。
顧梓洵看著她,雙眸中投映出陳茉的臉,他問道:“說實話,在街上怕不怕?”
陳茉也老實,“怕……可是更多的是生氣。”
“那為什么還沖出去?”
陳茉淡淡一笑,目光看向夜市那里閃爍的燈光,本來不欲多說的她,忽然還是把自己心里的輕易不外道的話說了出來。“不過是……物傷其類罷了。”
聽到這個回答顧梓洵深深盯著陳茉看著,眸底如星碎大海的璀璨光芒,陳茉亦回望過去,兩人突然相視而笑。
顧梓洵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伸出手說道:“重新認識一下,顧梓洵,木辛梓,蘇洵的洵。”
“陳茉,耳東陳,茉莉花的茉。”
兩人的手如一對革命戰(zhàn)友一樣握到一起。
當晚,趙時依在說說里如是寫道。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fā)聳。笑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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