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永，他就是馬老先生聘請來的中醫專家？”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朝陳帆走過來，詢問著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李教授，其他人也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陳帆，希望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咳……我想，應該是吧。”

    李成永面色變了數變，畢竟剛才他對陳帆又吼又叫的，連保安都驚動了一個小隊，加之剛才他已經對那病危的孩子宣判了死刑，現在孩子卻被陳帆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他的心情頗有些復雜，一方面，是令人敬畏的生命，而另一方面，卻是他在中醫院幾年打下的名聲，他素有金口玉言之稱，如今，卻變成了信口雌黃。

    “哇，這孩子，真出息，這么年輕……怎么學的手藝。”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會相信有這么年輕的中醫的。”

    “老官，別嚷嚷了，趕緊掛號去吧。”

    “是啊……我也去，我這幾十年的老腿病，說不定有希望啊。”

    眾人逐漸散去，原本一干風風火火趕來的保安，只見到陳帆救人的一幕，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過守在崗亭那保安頓時聒噪起來，“看見沒，隊長，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新來的專家，他光看我的臉，就知道我有病。”

    陳帆看著周圍的人對他指指點點，各種議論聲都有，朝眾人拱了拱手，“大家好，我叫陳帆，剛來醫院上班，請大家多多指教，如果想看病的話，請找護士站預約就行。”

    “咳……陳醫生，中醫科，每天只坐堂一個專家……今天，是我輪崗。”李成永見陳帆一來就將所有的人氣匯聚到他身上，臉色有些難堪，“你新來，按理，應該有幾天的實習期……先熟悉了醫院的章程，才能上班。”

    “哦，是這樣啊。”

    陳帆若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卻瞄向門口的護士預約窗口，一群老人排著隊，改約陳帆。

    李教授面色變了數變，忽然一提嗓子，說道：“陳醫生，剛才那個孩子……在重癥監護室急救了三天，你一來就醫好了，當真是妙手回春啊。”

    陳帆看著李醫生有些難看的臉，頓時明白了什么，但是他剛來，也不想交惡，笑了笑，說道：“說的也是……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的話，那孩子，還真是出事了。”

    李成永看了一眼門口，見剛才的婦人隨著蘇醒的孩子離開去復查，臉上變了數變，“陳醫生，話可不能亂說，明顯是我們醫院及時救好了孩子……嗯，你囫圇幾下，孩子就好了，我想請問陳醫生，他得的是什么病？”

    “你是中醫專家，你不知道嗎？”陳帆見這家伙和自己卯上了，顯然是想來一個下馬威，他根本懶得理會。

    “你！”李醫生被陳帆反嗆一口，一甩袖子，“他呼吸系統有問題，你……你是瞎貓碰著死老鼠，剛好孩子醒了而已。”

    這邊的爭吵，再次引來了一些護士和病人的圍觀。

    陳帆本來懶得與這家伙爭論，畢竟中醫科的醫生與西醫科的專家不同，中醫科的醫生全靠頂在頭上的‘光環’，這個光環關系著待遇，名聲和地位，可這家伙卻質疑他的能力，這就讓陳帆不能忍了，“瞎貓碰著死老鼠，李醫生，這話你也說得出來？”

    “好了，好了，爭吵什么？老夫開一個會而已，難道錯過了什么好戲？”

    就在陳帆和李成永僵持不下的時候，滿頭白發，精神矍鑠的副院長馬先云與另一名黑發老者帶著幾名醫生和十幾名護士，從上面走了下來，馬先云的目光與陳帆隔空而視，微微頷首，隨即移開了目光，轉而看向李成永，詢問剛才發生了什么。

    與此同時，陳帆也好奇地打量著馬先云旁邊的老者，能讓馬先云視而不認，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旁邊的這位，讓馬先云老先生有所忌憚，或者說，在公共場合不能攀交情。

    目光掃過黑發老者胸口的牌子，陳帆露出了然之色，這人叫張長山，和馬先云一樣，都是醫院的副院長，不過，他是負責西醫科，在中醫衰落而西醫繁榮的背景下，張長山的脾氣和地位，自然是要高一些的。

    似感覺到陳帆打量的目光，原本目光沒有聚焦在任何人身上的張長山副院長微微側了過來，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陳帆，“老馬……這是新來的……中醫專家……我們就是為了他……開了十幾分鐘的會？？”

    馬先云那頭才把剛才發生的事弄清楚一個大概，冷不丁被張長山嘲諷一句，臉色有些掛不住，他走向陳帆，說道：“沒錯，老張，這就是我聘任的中醫專家……本事可大了。”

    “是嗎？”張長山只看了一眼陳帆之后，便不再正視陳帆，而是皺著眉頭，“老馬啊……你癡長我幾歲，我本不該多嘴，你在我那邊插了一個新西醫也就算了……可聘請專家這種事，你怎可犯糊涂，如果院長知道了的話！”

    “好了，老張，我做的事，我心里有數，看人不能看表面，相比之下，我倒想提醒你……你管的部門，出漏子了，重癥病人被擅自帶離……這是醫療事故！”

    馬先云站在陳帆這一邊，用強硬的態度維護陳帆，并反擊張長山。

    “是真的嗎？”張長山看向晾在一邊的李成永，還有其他的幾名護士。

    “張院長，是病人的家屬強行闖入帶出來的……而且那孩子的病太過奇怪……一到陳醫生的手上，立即好過來了……興許，中間有什么原由。”

    李成永見一向公正的馬先云竟然站在陳帆那一邊，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嫉妒和輕視，原來是靠關系進來的啊，怪不得是這樣。

    圍觀的人都不糊涂，一聽李成永的話，看向陳帆和馬先云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這也難怪，李成永的話，看似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實則綿里藏針，惡毒之極，言外之意，等于告訴眾人，剛才的婦人和孩子，是馬先云和陳帆請來的托，在大眾廣庭之下，表演一出妙手回春，奪得一個中醫專家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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