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
洛伊莎緩緩轉過身，倩麗的身影在窗口格外的美麗，她的手輕輕的搭拉在沿著耳根順下來的秀發上，一雙眸子審視著陳帆，想要分辨陳帆話里有幾分可信。
“是的，你不是說了嗎，我的師父賽華佗如今可能陷入到危機當中，我對巫山一無所知，我幫助你，也算是幫助我自己，所以，你不用懷疑我的目的和真實性。”
這是陳帆深思熟慮的結果，盡管洛伊莎這個妖女同樣危險，她身上也有很多謎底未解開，但陳帆沒有別的選擇。
“就算我幫你拿到鑰匙，不能集齊九顆天珠，也沒有用的。”
洛伊莎搖搖頭，似乎依舊不相信陳帆。
陳帆手里已經集齊了九顆天珠，但是這是他目前最大的秘密，在沒有搞清楚洛伊莎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和背景之前，他并不打算把這個秘密分享給她。
“你不是說巫山神婆利用巫山之陣對付我師父賽華佗嗎，她手里沒有天珠，都能辦到，一定有其他的特殊辦法的，對吧。”
洛伊莎眉頭一皺，似乎沒料到陳帆的洞察力這么敏銳，她點點頭，說道：“的確，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利用巫山里隱藏的陣法，但是如果你想要得到完整的素女冰心訣，就必須集齊九顆天珠，不過既然你堅持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得先說明一點，上一代的巫山神婆一共侍奉過三代圣女，如今尚存在嶺南各地的巫醫幾乎都是她的傳人，她的勢力，遠非你所能想象。”
“你覺得我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嗎？”
陳帆有一種被輕視的感覺。
洛伊莎這時繼續道：“我只是給你提個醒，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不是指山有多高，人比人高，順便說一句，當初在蘇城的狐幫，她們很多的生意，實則都是巫山神婆在背后暗自支持，另外，巫山神婆至少有一百多歲，你的相好胡香兒，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女兒，歷代巫山神婆，都是養蠱自絕后，不可能有生育能力的。”
陳帆聽見洛伊莎的話，眉頭一皺，他在蘇城的時候，見過胡香兒的母親，而且，當時她還病重，自己甚至幫過她治療，而胡香兒因為她‘母親’被狐幫的老大囚禁以此為要挾，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所謂的巫山神婆在自導自演？
那胡香兒應該會知道才對。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陳帆思索著，忽然，他意識到什么，抬頭問洛伊莎。
“你們巫醫一族，有沒有一種可以讓人失憶，或者抹除記憶的秘術？”
“當然有，怎么？賽老神仙的弟子，不會連這種能力都沒有吧？就我所知，將一根銀針扎入慧海穴，就能使人的記憶斷片，不過這種法子，并不能永久消除，最好的法子，就是以催眠和暗示的法子改變人過去的記憶，不過這種手段在巫族當中都是極其隱秘的秘術。”
洛伊莎有些不明白陳帆忽然會問這個，但還是解釋了幾句，神色有些冷傲。
得到洛伊莎肯定的回答，陳帆暗暗點頭，既然巫山神婆已經超越了人壽之數，又怎么可能會有女兒，唯一的可能，就是抱養，或者是寄養的。
關于胡香兒的身世，陳帆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如果見到她，很多謎底自然就會解開。
陳帆見洛伊莎對洗憶術露出特別的情緒，嘆息一聲說道：“我當然會，不過，抹除別人的記憶這種陰毒的法子，是我們行醫的大忌，洛伊莎，我知道寒云寺的事，是那些和尚對你有所誤會，而且，一切都是弘濟和尚搗的鬼，如果當時不是我阻止你，你捏碎手中的毒丹，整個寒云寺都會毀在你手里。”
“哼，我不是沒捏，被你阻止了嗎？”
洛伊莎頓時露出冰冷之色。
“弘濟不過是一個假行僧而已，他身邊的那些和尚，過去更是一些盜墓之徒，挖人祖墳的人，有多么可恨難道你不知道？殺了又怎么了？為民除害而已，怎么，你想做圣人？還是說我做錯了？”
洛伊莎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殺意。
陳帆只得搖頭，洛伊莎比他想象中的戾氣還重，盡管他已經幫她祛除了體內的噬心蟲和陰寒之氣的影響，但她的本性，并沒有因此而得到改變。
“洛伊莎，我不會用對錯來評價這件事，但是我們行醫的，又有幾個沒有掌握一些配毒的本事？萬一傷害到無辜的人，你又于心何忍？”
陳帆雖然見洛伊莎殺意很濃，但還是勸說一句，用毒這種事，還是太卑鄙，他并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很多時候不得已而為之，但洛伊莎在寒云寺捏著的那一顆毒丹，陳帆依舊心有余悸。
“要你管！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洛伊莎憤憤地吐槽一句，場面頓時陷入尷尬，幾秒后，洛伊莎手一翻，手心多了一枚腥紅的丹藥，她在陳帆面前晃蕩一下，咕嚕一下將毒藥吞服了下去。
“喂，你做什么？”
陳帆唰的一下站起來，伸手拍在洛伊莎的后背。
洛伊莎喉結一動，卻沒有藥丸吐出來，她轉過臉，朝陳帆冷冷一笑。
“你以為我會服毒自殺？”
陳帆見洛伊莎臉色如常，頓時明白過來什么，他長長松一口氣。
“毒丹是假的？”
陳帆緊張后放松的樣子落入到洛伊莎的眼中，她瞥一眼陳帆拍在她后背上的手臂，不經意地挪開一步，保持與陳帆的冰山距離，淡淡地嘲諷道：“只有公的蟾才有毒，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那也未必。”
陳帆感覺到被洛伊莎給耍了，悻悻的回到座位，給自己倒了半杯茶，輕輕抿一口，紅茶越久，余味更香，當然，洛伊莎用這種方法證明她的善良，陳帆心里是無比欣慰的。
她就是一個擁有壞壞心思卻又不是壞得徹底的妖女啊。
洛伊莎似乎因為戲耍了陳帆，臉上冷意消了許多，她也給自己倒一杯茶，用雙手端起茶杯，小嘴輕輕的吹拂茶杯，才優雅的抿了一小口。
這個極細微喝茶動作讓陳帆倍感意外，要知道，他喝茶的方式，是大老粗，解渴就行，而像蘇淺淺，福嫣那樣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則是將喝茶當成喝咖啡，有品味，島國的千手櫻喝茶，說的是茶道的傳承，那么洛伊莎呢？她這么優雅的動作，總不可能是因為假扮了一個月的尼姑而培養出來的吧。
高貴優雅的氣質，完美地融入到每一個小細節，難道她還有別的身份？
似感覺到陳帆在打量她，洛伊莎放下手上的茶杯，手輕輕地敲在她的腿上，一雙眼睛格外有神，她微微向前傾，問道：“你應該見過巫山神婆吧？你覺得，她的實力如何？”
陳帆搖搖頭，說道：“我不僅見過她，還給她把過脈，她的脈象和常人無疑，只是有些體虛陰寒之癥，如果她連脈象都能捏造的話，那只能說，她的實力深不可測。”
陳帆其實還有話沒說，那就是巫山神婆不知怎的曾對他起了殺心，曾對他下蠱，蠱蟲后來被張半仙的驚雷竹所殺。
洛伊莎表情也難得地嚴肅起來，她伸出纖白的手指，對著面前的茶杯一指，茶杯里的熱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杯冰茶。
“如果說我的能力就是冰凍這一杯茶水，那她的實力，能輕易冰凍這一壺茶水，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就做好后事的準備，三天之后，跟我一起南下吧，到時候別怪我沒留給你寫遺書的時間。”
陳帆呵呵一笑，端起洛伊莎冰凍過的茶杯，里面的茶水瞬間融化，變得熱氣騰騰。
“放心，我有溫暖你的實力。”
“哼！”
洛伊莎起身瞥一眼陳帆。
“這個地方不錯，先借我住幾天。”
“好，記得把門修好。”
陳帆起身，向外面走去。
洛伊莎盯著陳帆的背影，直到陳帆消失在院子，她才端起重新變得溫熱的茶杯，細細地打量，然后優雅地品上一口，微閉上眼睛，貝齒輕啟：“南麓山下，七年份的谷雨相思茶，果然好喝……呵，梅麗蘇，大概，就是這個木偶的名字吧……看給他緊張的，男人吶……又是一個被禍害的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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