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自語一句，憑空一抓，將土木想拿捏在手上，五根手指像藥刀一樣，將一截牙簽大小的土木香整齊的劃開，去皮，將里面的部分磨成粉。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
洛伊莎看呆，她這才意識到，陳帆在煉藥一途的造詣，已經遠遠超過她。
土木香入爐鼎，爐鼎依舊沒有安靜下來。
陳帆的眉頭一皺，立即道：“加入麝香。”
“嗯？”洛伊莎抓起麝香的手停住，“順序錯了，該白藥子，不是麝香……”
“快點，就是麝香！”
陳帆的聲音充滿不容置疑，爐鼎顫抖的更厲害，隨時都有可能失敗。
洛伊莎只得硬著頭皮，照陳帆說的去做。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把白藥子放入之后，爐鼎很快安靜下來。
而陳帆緊繃的表情，也開始放松。
隨著其它藥的加入，一陣陣藥香，開始彌漫，藥，即將練成。
此時，不過是六分鐘左右的時間而已。
“開！”
陳帆屈指一點，旋轉的爐鼎逐漸停下來，嘭的一聲，爐鼎蓋揭開，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噴發而出，近百顆藥丸，猶如豆子一樣飛出來。
洛伊莎鳳眼流光，袖子飛出一段彩練，將飛出的藥丸盡數收入袖中！
幾乎同一時間，一只攀爬在窗外玻璃上的古怪蟲子，嗡的顫飛一下，墜落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成了！”
洛伊莎帶著興奮之色，抓住陳帆的手臂，體香撲鼻。
“嗯。”
陳帆一臉平靜，仿佛煉制這一爐丹藥，對他來說只是尋常而已。
但，洛伊莎的熱切和親熱，讓陳帆內心并不平靜，一個不輕易接近他人的女人，如今離他很近，很近，觸手可及。
這種感覺，很美妙。
得好好享受。
“呃。”
洛伊莎覺察到她的行為有些過于親昵，手不經意地抽回來，但她眼睛閃亮，笑顏如蒼藍花開，蜜到心里。
“謝謝，謝謝你為巫山那些淳樸的人所做的一切。”
洛伊莎盈盈彎腰，竟向陳帆投來一個相當典雅的大禮。
陳帆猝不及防，手伸出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說道：“我可沒你說的那么偉大，我只是看你很急，想幫幫你而已，而且，我現在被你帶得云里霧里的。”
“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洛伊莎手輕輕抽開，轉身倩影留香，推開門，叫來一名半紗銀女，把藥交給她。
洛伊莎再回到屋里時，激蕩的心情已經平復，仿佛一轉身的距離，又變成了那個冰山不可接近的冷芳仙子。
她走到桌子旁，身手撫摸安靜放著的九龍鼎，輕輕嗅了嗅，眉頭皺著。
“為什么順序錯了，藥不但沒有炸爐，反而能在這么短的時間結丹呢？”
“很簡單，你土木香放晚了一點，藥性偏烈，如果再放入白藥子，肯定會炸，麝香屬陰，剛好可以中和藥性，重新歸于平衡。”陳帆這時出現在洛伊莎的旁邊，手敲在九龍鼎上，“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是……你如何能探查爐鼎內的情況？難道你能透視不成？”
洛伊莎臉上有些不甘，她這些年行醫四方，看過不少醫典古籍，醫學造詣已達到很高的地步，可就在剛才，她卻完完全全的被陳帆指揮著大腦。
她有她的驕傲。
同行的競爭和較量，一直都存在。
“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謂十里不同醫，巫山七百里，各有各的醫道，你不必在意。”陳帆說話時，當著洛伊莎的面，將九龍鼎納入儲物戒當中。
洛伊莎并不驚訝陳帆的舉動，而是露出遺憾和倔強之色，說道：“若是我得到真正的巫醫神典，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我說過，我會幫你的，對吧。”
陳帆見洛伊莎心情有些低落，心里莫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他一路走來，知道洛伊莎在七百里巫山，以醫行善，是一個值得真正尊重的人。
“這可是你說的，現在，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洛伊莎眼里露出一絲亮光，重新恢復自信，冷傲如霜，但目光，已經柔和了許多。
陳帆見洛伊莎神色焦急，越加覺得有些古怪，攤手道：“一定要這么急嗎？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喝喝茶，談談人生什么的？”
“談人生？”洛伊莎停下腳步，一只腳臨跨在門檻，回眸冷顏展，“不是不可以，但還是等我們都能活下來再說會比較好。”
“是嗎？”陳帆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笑容，“看樣子，是真發生大事情了。”
“當然，都是你闖的禍，我們路上談。”洛伊莎手捻殘陽，“我們時間不多了。”
“好，我這就跟你去。”
陳帆緩步向前，跟上洛伊莎。
“桃花就留在這吧，我們兩獨行就可以了。”
洛伊莎說話間，拍了拍手，只見十幾名穿著銀衣的女人出現，她們的手上分別捧著幾十樣不同部位的衣服首飾，銀耳墜，銀腰帶，銀手鈴，短褶裙，細羅衣，銀頭釵，絲羅鞋，還有許多陳帆從未見過的衣服首飾和點綴。
在陳帆的注視下，十幾個銀衣女人進退有序，穿衣，上裙，系腰，裹布，纏足，插釵，挽袖，撫步搖！
洛伊莎在更衣，宛若古代皇后一樣，整個過程，繁復，隆重，肅穆，惹眼！
銀鈴聲聲清脆響，眉間一點朱砂，畫眉幾許淺，粉腮紅唇，不需要脂粉，一個如仙畫里走出來的民風姑娘，就站在陳帆的面前。
陳帆看呆了！
洛伊莎給他的視覺沖擊，太大，太大！
這才是真正的圣女！
一朵盛開的圣潔之花。
美麗不可方物！
“好看嗎？”
洛伊莎悅耳的聲音在陳帆耳邊響起。
陳帆下意識地點點頭。
她嘴角微微翹起，用一個銀鏈口將右手的中指和手腕串在一起，帶動銀鈴響。
“那她呢？”
洛伊莎的手指忽而指向樓閣的盡頭。
陳帆下意識地看去。
只見十幾米遠的地方，另一個穿著和她一模一樣衣服的女人走來。
這個女人，是桃花。
同樣的衣服，不同的女人穿。
是不同的味道。
洛伊莎身上散發出的是圣潔，孤傲。
而桃花，卻由內而外地散發出濃濃的媚骨之風。
無數個首飾在她身上晃動，讓陳帆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詞語：寬衣解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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