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聲音不大不小,偏巧在空曠的老宅子里,那叫一個清晰可聞……
鬧鬼?
一屋子原本煞氣十足的人打了個愣,突然集體陷入了一種,不知道該繼續(xù)煞氣還是該轉(zhuǎn)而和煦的困境中。
蘇哲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暗搓搓的把顧傾城護(hù)在了身后,又重復(fù)了一遍,“果然是真鬧鬼吧?”
……
這句話一落地,頓時就跟炸了鍋似的,一個穿的跟金飾展示柜似的婦女叉著腰率先發(fā)難,“喲!這傾城,一百年不回來一次,一回來就給人添堵!”
“可不嘛!”邊上一個猴瘦的男人跟著敲邊鼓,“一個人添堵還不夠,還帶個人回來添堵!”
“這就你找的老公?”旁邊一個年輕小伙子撇了撇嘴,“第一次上門就空著手,真沒教養(yǎng)!”
……
聽著對面這一群并不認(rèn)識的人七嘴八舌的,或是批評自己或是酸顧傾城,總之沒一句好話,拋開顧傾城接受了野狼團(tuán)的投資不說,他真的有點(diǎn)心疼她。
說好的家是避風(fēng)港呢?
這還不如龍卷風(fēng)消停呢!
“還不如鬧鬼呢……”蘇哲低著頭嘟囔了一句。
七嘴八舌的動靜頓時默契的戛然而止,一群人瞪著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蘇哲看,好像他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似的。
顧傾城早就習(xí)慣了這群人的酸話和流程,無非是先懟一通,然后要錢而已,可蘇哲哪知道這個套路,眨巴著眼睛跟一群人對瞪。
拿出了在龍驍幾天幾夜不睡覺的精神頭,蘇哲生生把對面的一群人都瞪趴下了。
對面領(lǐng)頭的金子婦女,顯然沒料到這個新姑爺這么不按套路出牌,下馬威沒給成,還叫人家占了上風(fēng)了,當(dāng)場就不樂意了,趁著蘇哲瞪她的功夫,順勢就開啟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連招。
“顧傾城!我可是你二嬸!”女人毫無征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倆腿一瞪,刨蹬的跟溺水了似的,“你居然就看著一個外人欺負(fù)我?!”
顧傾城站在原地抽了抽嘴角,儼然一副泰山崩于眼前,我自巍然不動的樣子,顯然對她二嬸的連環(huán)招已經(jīng)有了免疫力。
“傾城!”瘦猴子站出來繼續(xù)敲邊鼓,“看把你二嬸氣的!快過來扶一把!”
顧傾城沒動彈,就現(xiàn)在的架勢,她但凡敢過去,就不是一兩百萬能打發(fā)的了的了。
這幫人哭也好,鬧也好,無非是想從她這弄點(diǎn)錢而已,她心里有數(shù)。
“沒事吧?”蘇哲皺著眉毛伸手拉了一把。
“別碰我!”她二嬸見狀撒潑的更歡了,兩條小短腿就差把紅木地板刨個坑了,“干什么?說不過就打人?“
“我沒打你。”蘇哲板著臉,看上去解釋的有些蒼白無力。
“沒打我?”二嬸換了個造型,倆手撐著地,跟要起飛的蟑螂一樣,怒視著蘇哲,“那你動我干什么?!”
“我真的沒打你,”蘇哲試圖和這位二嬸講道理,“我打人時候不這樣。”
“那你什么樣?!”二嬸伸著脖子,像一只待宰的大鵝,“你還想什么樣?還想動手怎么著?”
這下蘇哲語塞了,他真不知道怎么說自己打人時候什么樣。
“來來來!”二嬸不顧瘦猴子二叔的阻攔,盯著腦袋一副要跟蘇哲同歸于盡的樣子,把自己的腦門啪啪作響,“你往我這打!往這打!”
蘇哲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顧傾城,后者無奈的看著他,沒吭聲。
這種沉默在蘇哲的字典里基本約等于默認(rèn),于是這個剛出軍營不久,還不太懂得都市里那些彎彎腸子的家伙,蹲下身來,在眾人以為他要妥協(xié)的檔口,甚至二嬸已經(jīng)預(yù)備好了另一套“訛人”連招的時候,蘇哲厚實(shí)的手掌,對準(zhǔn)了二嬸的天靈蓋,啪的就是一腦拍……
響亮但不夠文雅的聲音,霎時回蕩在空曠的老宅里,聽上去真跟鬧鬼了差不多。
二嬸的表情瞬間凝固,費(fèi)勁擠出來的眼淚還在臉上,人卻已經(jīng)跟被人點(diǎn)了穴道似的,徹底愣住了……
這家伙真敢打啊!
最后一套連招沒來的及放出來,人就倒地上了。
蘇哲的手勁兒即便是收著,在都市里也沒幾個人受得了,更別說是一個中年婦女了,不過此刻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腦勺,“我就隨便一拍……”
這句謙遜的話一出口,頓時屋子里就跟炸開了鍋似的,瘦猴子和剛剛的年輕人掙扎著就要朝蘇哲撲上來,但又怕打不過,只能蒼蠅似的圍著蘇哲來回轉(zhuǎn)悠,嘴里不停的念叨著蘇哲和顧傾城不要臉。
“你媽不要臉,你也不要臉!”年輕人一張嘴就是一股子60后的味兒,罵人都沒點(diǎn)新鮮花樣。
一瞬間蘇哲切身體會了一把啥叫陷入了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扭頭看向顧傾城,可這個想來毒舌又暴脾氣的女人,這會兒就跟入定了個老尼姑似的,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說句實(shí)在話,顧傾城可以說是在這幫人不堪入耳的罵聲中長大的,已經(jīng)從原本的憤怒,成功渡劫,現(xiàn)在出了覺得有點(diǎn)吵的她腦袋疼,壓根沒一點(diǎn)兒感覺了。
她的這種沒感覺,看在蘇哲眼里,就直接理解為了氣的已經(jīng)生無可戀了。
于是這位叱咤驍龍,教育出無數(shù)精兵強(qiáng)將的鐵面教頭,終于拿出了他的威嚴(yán),沉聲吼了一句,“住口!”
仿佛西伯利亞的寒流吹過九寨溝,瞬間所有人都沒音兒了,只靜靜的看著門口那個身形精瘦,長相冷峻的男人,盡管他沒說話,但那不怒自威的氣質(zhì),讓在場的所有人,有一種被猛虎盯上的感覺,仿佛只要出了聲,立馬就就會被生生咬死……
“出息了!“
一個蒼老卻威嚴(yán)的聲音從二樓樓梯口傳了出來,拐杖在地上敲的咚咚作響,“傾城是我叫回來的,你們有問題,來問我!”
原本就安靜的一群人更安靜了,低著頭像是生怕被人認(rèn)出來的明星大腕似的,連個屁都不不敢放。
當(dāng)然蘇哲除外,他不僅放屁了,還張嘴說話了。
“顧首長?”蘇哲意外的看著老人,腦子飛快的反應(yīng)了過來,“傾城,是您孫女?”
“廢話!”老人顯然沒蘇哲那么意外,朝著他得意的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小孩兒邀功一樣道,“否則,這么漂亮的姑娘,輪得到你個榆木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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