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練攤二十年，嘴里沒一句實話。
也被凌奇這一番夸贊搞的有些臉紅。
如果不是他今天生意不好，他也懶得搭理這個一看就沒什么錢的嫩雞。
而且，這小子到底有沒有了解過古錢的市場！
一枚幾百塊算正常價好不好，只要眼力還行，花幾百塊就能買到真銅錢。
而他要價二十塊，幾乎就差明著告訴大家，他這是假貨！
一般稍微懂行一點的人，聽到這個價格就知道了。
偏偏這個愣頭青一點行情都不了解，還這么實誠的夸他。
夸的攤主都不好意思了。
所以當他看到凌奇一個勁的翻那堆五帝錢，也沒多說話。
如果是一般菜雞這樣翻他攤子，他早就翻臉了。
而跟在凌奇身后的施婉云，臉色復雜極了。
她非常想拉著凌奇走，凌奇不懂行，可她懂啊。
雖然說她也是個半桶水，可她知道五帝錢不是二十塊錢能買到的。
可古玩街的規矩，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看破不說破。
所以施婉云不能明著提醒，只能不斷的在凌奇身后搞小動作。
凌奇又不是死人，當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施婉云的用意。
不過，他也不好跟施婉云說他用異能發現這里有寶貝。
只能裝傻充楞：“你戳我干嘛！乖乖呆著，我買幾個錢幣就走。”
此話一出，古錢攤主意味深長的目光便朝施婉云看了過來。
施婉云頓時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感覺丟臉極了！
攤主一定發現她的用意了！都怪這個木頭凌奇！
他怎么就不懂呢！
算了，她已經仁至義盡了，他甘愿被騙，她也沒辦法！
想到這里，她賭氣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凌奇。
凌奇趁沒人打擾，再次將凌奇逼入眼睛，飛快的在古錢堆中翻找。
翻了一會，終于翻到那枚冒著蠶絲一般細的青煙，他不動聲色的捏在手中，連同其他隨便挑選的十七枚錢幣一起。
攤主隨意的看了一眼，收了凌奇遞過來的錢，道：“十八枚，三百六，我收你三百五，當交朋友了，行不行！”
“太感謝你了，你可真是好人。”
凌奇依然一臉憨傻的夸贊攤主。
攤主再也受不住，卷起攤子，一溜煙的跑了。
見攤主沒影了，施婉云終于可以說話，她二話不說，直接點了點凌奇的胳膊，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是傻！他的古錢這么便宜，全是假貨！”
“我知道。”
誰知，凌奇居然輕飄飄的冒出這么一句話。
讓施婉云一肚子話瞬間憋了回去。
噸了半響，她瞪著水眸好奇的問道：“知道你還買？”
“一會你就知道了。”凌奇懶得解釋，直接拉著施婉云快步走進了古玩街最大的古玩店，聚寶齋！
雖然現在是黃昏時刻，整個古玩街都冷清下來。
可聚寶閣卻整個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豪門顯貴絡繹不絕。
一副大店的氣派。
正在招呼客人的老板一轉眼，就看到施婉云等人進來，他二話不說，將正在招待的客人托付給店員，自己則熱情的迎了上來。
“施小姐，您怎么有空來我這小店……”
“你這里要是小店，那其他古玩店簡直不知要如何自處了。”
施婉云顯然跟老板很熟，她說話很輕松，對這里也很熟悉，跟老板打著招呼，也不用別人領，直接就上了二樓，對跟在他們身后的老板說道：“你把你們這里最好的玉飾品拿來，我爺爺馬上要過壽了，我準備送爺爺一件玉器。”
老板聞言，眼睛一亮，連忙道：“好，我這就去取。”
說著，略顯激動的走了。
“他怎么這么激動？”凌奇好奇的問施婉云。
“難道說他們聚寶齋的生意不好？”
否則只不過要一件好玉器而已，老板怎么激動成這個樣子。
施婉云聞言，莞爾一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聚寶齋算是清平市最熱鬧的古玩店了。”
“每天這里收售的古玩，都有數十件之多，一天流水賬單估計都有幾十萬。”
“那他為什么……”凌奇挑眉。
按施婉云這個說法，老板生意這么好，怎么還會因為一個玉器高興呢？
“雖然說這里生意不錯，不過頂級文玩的銷售還是很少的。”
“畢竟，動輒數十萬上百萬的買文玩的豪客，難得一遇。”
說道這里，凌奇這才明白，原來古玩店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兩個人說著話，老板已經再次過來，小心翼翼的將一個錦盒放在茶幾上，輕輕打開。
一抹瑩潤的光瞬間撒了出來。
“哇！”
就憑這一抹清光，施婉云就忍不住非常驚艷。
頓時對老板拿來的玉器充滿期待。
凌奇作為一個貧家子，完全沒見過所謂的高級古玩玉器，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錦盒。
老板見兩個人的狀態，非常得意，緩慢的打開錦盒。
當錦盒被打開之后，里面的玉器完完整整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嘩——”
施婉云與凌奇不由得雙雙發出贊嘆。
只見錦盒中靜靜的放置著一尊獸首瑪瑙杯，是一件俏色玉雕，雕刻技術非常精湛，獸首鑲金，栩栩如生。
瑪瑙的材質是紅色瑪瑙，因為這瑪瑙顏色不是一味的鮮艷，而是有深有淺，中間甚至夾雜了白色。
但工匠巧妙的根據瑪瑙顏色的漸變，精心雕琢成獸頭的各個器官，讓整個獸首瑪瑙杯看起來就好像天然就長成這獸首的形狀一樣。
這件瑪瑙杯，不論雕工、瑪瑙材質、還是設計，都堪稱極品。
老板解釋道：“施小姐說是施老總的壽誕，送這件獸首瑪瑙在合適不過。”
“這獸首瑪瑙在古代，是用來祭祀的，本身就非常珍貴，在加上它因為是祭祀用品，傳說是受到神祗保佑的，正好可以祝福施老先生福壽安康。”
其實不必老板多說，施婉云在看到獸首瑪瑙第一眼的時候，就立刻喜歡上了這尊酒杯，她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這瑪瑙杯多少錢？”
老板見施婉云的表現，立刻心中有了底，他摸了摸下巴，裝作沉吟片刻，道：“一百萬！”
“什么！？”
凌奇與施婉云同時驚叫。
“你怎么不去搶？”凌奇忍不住脫口而出。
在他有限的十幾年的生命中，連一百萬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這看起來就是一個雕工精湛的瑪瑙杯而已！
哪里就能值一百萬！
他一個古玩新手都知道，瑪瑙肯定是沒有好玉值錢的！
他以前只聽說過一寸和田玉一寸金。
可沒聽說過一寸瑪瑙一寸金的。
這老板太黑心！
怪不得聽到施婉云要買玉器這么高興呢！
他要是做生意遇到這樣的冤大頭，也高興的很！
這么巴掌大的一塊瑪瑙能有多少錢，這雕工，他都可以刻的出來好不好！
這到不是凌奇說大話，金狐內丹的傳承中，的確有雕刻相關的技法。
只是凌奇以前沒有接觸過這行，不知道這行怎么賺錢而已。
金狐內丹中的傳承，自然要比凡人的傳承更加精妙！
所以凌奇這想法，倒也沒錯。
施婉云雖然不如凌奇這樣無知，可她也認為這瑪瑙杯不值一百萬。
老板看二人臉色，頓時猜到了他們的心思，他連忙解釋道：“兩位稍安勿躁，聽我給你們說。你們可知道陜西博物館中就藏著一只唐獸首瑪瑙杯！”
“聽那些考古學者們講，這瑪瑙杯是從西域那邊流傳過來的，本沒有多少只，最珍貴的藏在博物館，而剩下的次一等則在市面上流傳。”
“這只瑪瑙杯是我開店三十年遇到的唯一一只珍品！錯過這只，再想尋這樣一只珍貴的酒樽，可就難了……”
施婉云聽著，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這老板雖然要價高，可她在這里買的東西都還不錯，老板人也算可信，不太可能騙她。
雖然一百萬很貴，但如果真如老板所說，那也算值這個價。
施婉云一時有些猶豫。
而凌奇見施婉云似乎有些意動，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是真的覺得這獸首瑪瑙杯不值這個價錢。
但為什么不值，他卻說不出來……
總不能說他的雕工比這個還好吧，這絕對會讓別人當笑話聽的。
對了！凌奇突然想起，自己還有異能啊！
他來這古玩街，不就是準備用異能撿漏的嗎？
現在正好用異能來證實一下，這獸首瑪瑙到底是不是珍品！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直接將靈氣逼人眼睛。
下一秒，他眼前的景象立刻就變了。
滿屋子到處都飄蕩著青煙。
果然如施婉云所說，這聚寶齋的寶貝很多。
他無視滿屋青煙，直接朝獸首瑪瑙看了過去。
一眼看過去，凌奇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只見獸首瑪瑙杯渾身上下，居然只有非常細的一縷青煙，跟他在外面銅錢攤子撿漏的那枚銅錢的青煙一般粗細！
這么個玩意，就值一百萬？
他撤了靈氣用肉眼在看，獸首瑪瑙杯在水晶燈下，珠光寶氣，閃耀非凡。
凌奇無語了。
而這時，施婉云終于考慮清楚，她便直接開口：“那老板幫我包起來吧。”
老板聞言一喜，想不到這施家如此財大氣粗，一百萬的東西，說要就要了。
這樣想著，老板的動作絲毫不慢，連忙就要把獸首瑪瑙的錦盒蓋上，給施婉云包裝。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樓梯口傳來：“等一下！老板，藏什么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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