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聞言瞪大雙眼,搖著頭。
“不可能,你憑什么這么說,不可能!”
李弋風從兜里拿出心理咨詢師證件,遞到婦女面前。
婦女顫著手去接,卻在要觸到的時候,收回手,直起身子仍舊搖著頭,躲避著李弋風的視線。顧自說著。
“不可能不可能,醫(yī)院診斷的嫣兒是自閉癥,醫(yī)院的診斷是不會錯的,你胡扯,我不相信你!
李弋風起身,蹲在婦女面前,眼睛散發(fā)嚴厲的光芒,直視著婦女的眼睛。
“神經(jīng)性的病癥本就是從病人的動作行為和生理指標來判斷病情,自閉癥是一種典型的心理疾病,至于嫣兒患病的原因,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明白,自閉癥的孩子不是簡單的不理人那么簡單的,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在一次次醫(yī)院檢查中沒有被揭穿。雖然我沒有見過嫣兒,但從顏青的形容中,我可以知道嫣兒是個善良,樂于與人交往的孩子,你作為她的母親,你好好想一下你的女兒真的是自閉癥兒童嗎?”
婦女被李弋風的言辭所鎮(zhèn)住,顫著嘴唇?jīng)]有言語,醫(yī)院診斷嫣兒患有自閉癥的時候,她確實沒有辦法相信,畢竟她的嫣兒是那么活潑,怎么可能患了自閉癥?卻在看著自己丈夫?qū)Υ抗獯魷逆虄郝冻瞿且唤z慈愛的目光時,覺得似乎也。。。不是件壞事。
李弋風看著婦女眼神的閃躲,知道她在進行心理活動,沒有再說話,給予她時間和空間,他直起身透過病房窗戶看著病房內(nèi)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孩。
嫣兒把自己蜷成一團的睡姿,看得李弋風眉間的褶皺久久難平。
不知過了多久,中年女子輕聲猶豫道。
“所以,這么長時間以來,嫣兒一直在裝?”
李弋風沒有望著中年女子,而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病房里的情況,他總覺得這孩子隨時都會醒來。
“與其糾結(jié)她是不是裝病,不如想一想她為什么會這樣做,她才八歲,卻做好了一輩子都裝作是自閉癥的打算,相比較之下,這一點恐怕更值得你們?nèi)ブ匾暋!?br />
中年女子瞪著眼睛,目光呆滯地看著對面的墻壁。
李弋風看著屋內(nèi)的孩子似乎睡得還很熟,說明還有些時間。他走過來,繼續(xù)坐在嫣兒母親身邊。
“嫣兒跟顏青說,他父親很討厭她?”
嫣兒母親點了點頭,嘆息一般聲音中滿含無奈。
“他父親不喜歡女孩,一心想要個男孩,我身體不好,不能要二胎,他父親看嫣兒就越發(fā)不順眼。動不動就非打即罵,我攔著連我也會一起動手,反倒是嫣兒被診斷為自閉癥之后,他父親態(tài)度依舊不怎么好,卻也不再打罵!
李弋風點頭。
“重點就在這里,你都有所察覺,嫣兒自己更加明白他父親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根本原因,她選擇裝成自閉癥兒童去逃避他父親的打罵,但是兒時家庭暴力的心理陰影加上裝病所帶來的心理壓力讓嫣兒患上了抑郁癥,一直平安無事只是因為之前的抑郁情緒都沒有一根導,火索來引發(fā),而顏青嘗試要恢復她的自閉癥這個想法,則成為了那根導,火索。至于結(jié)果,你們也看到了。”
嫣兒母親聞言,渾身一抖,忙轉(zhuǎn)身淚眼婆娑地問道。
“那嫣兒的抑郁癥嚴重嗎?剛才她完全都不認識我和她爸爸了,不讓任何人接近她,還用頭去撞墻,那樣子真是嚇死我了。”
李弋風從兜里拿出一包面巾紙遞了過去。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意識混亂不認人,有自殘行為,都顯示出嫣兒的抑郁程度較重,但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發(fā)病,可能她一會醒來會清醒也說不定,一切都還不能下定論!
嫣兒母親用紙巾擦著眼淚,點著頭,悲傷的哽咽。
“都怪我,生她下來做什么,我那么喜歡孩子,嫣兒那么聰明個孩子,都怪我害她受了這么多罪!
李弋風看著嫣兒母親的樣子,不由想起李浩元,為人父母,總是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帶給自己的孩子,卻在這個養(yǎng)育的過程中漸漸違背初衷,或許是教養(yǎng)的方式有問題,或許是生活的壓力讓你控住不住的發(fā)泄在了孩子身上。
他的家庭很幸福,雖然李浩元的離世,讓他懷疑一切都不是永恒的,卻在吳歆的離開后,讓他徹底明白了,愛不會因離開而消失,卻會因離開而告訴你這才叫做,愛。
“抑郁癥說到底是一種心理疾病,是一個人心中的心結(jié),只要你和嫣兒父親真的放開心扉幫助嫣兒解開心結(jié),嫣兒就會恢復得和正常孩子一樣的,只是時間或許會耗費一年甚至還要更長!
嫣兒母親聞言,連忙抬頭,不停的點著頭。
“我們配合,多長時間都可以,花多少錢都行,只要嫣兒能好,我們都愿意!”
李弋風想到什么,眼神微沉。
“您我倒是放心,只是嫣兒父親那里。。!
嫣兒母親神情格外堅定。
“這次我會保護好嫣兒的,他如果有異議,我就跟他離婚,這是我的唯一的女兒,不管他認不認,這都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一定要保護好她,哪怕我出去借錢,我也要治好嫣兒!
聽到嫣兒母親說了這句話,李弋風心底也有了數(shù),微微露出笑容。
“錢的問題您倒是可以放心,我們工作室可以免費負責嫣兒全程的心理治療,保證還您一個健康活潑的嫣兒。”
嫣兒母親神情有些激動,抓著李弋風的手,泣不成聲。
哪里是嫣兒,嫣兒母親夾在女兒和丈夫之間心里的苦楚又有誰知曉?
李弋風任由嫣兒母親在自己懷里哭泣了一會,抬頭卻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心下一動。
想要起身追過去,想到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扶起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的嫣兒母親,道。
“至于顏青猥褻。。!
李弋風話還沒說完,嫣兒母親就已經(jīng)出言打斷李弋風的話。
“你和顏青都是好人,我相信你們。那什么賠償費我們一分都不要,也一定不會去追究你們的責任。該說聲抱歉的其實是我們,自己的家務(wù)事沒弄明白,還害顏青那孩子受了傷,我代我丈夫的出言不遜跟你們道歉。嫣兒的病情還需要你們多照顧啊。”
能說的能做的都已經(jīng)說到做到,李弋風便沒再多說什么,安慰的抱了下嫣兒母親就離去了。
李弋風看到的那道身影就是吳歆,吳歆本要去給陳顏青找一聲的,結(jié)果護士說神經(jīng)內(nèi)科來了個特殊的病人,人手不夠,醫(yī)生都去了神經(jīng)內(nèi)科,吳歆這就上了神經(jīng)內(nèi)科,一走近走廊,就看見不遠處的李弋風和懷里抱著的女人,她看不清那女人的穿著外貌,只隱約看見了長發(fā)和輪廓是個女人樣子。
只一眼,吳歆就移開眼,走向另一邊的醫(yī)生辦公室。
等到李弋風走過去的時候,吳歆在和醫(yī)生交流陳顏青的病情。
“所以,需要打一針破傷風是嗎?”
醫(yī)生點頭。
“患者傷口很大,我們在處理傷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血跡中含有鐵銹,保險起見,還是打一針破傷風比較好,打一針就可以了!
吳歆眉頭微皺,擔憂掛在臉上,點著頭說了聲謝謝。
醫(yī)生看著靠在門口的李弋風,問了句。
“有什么事情進來說吧!
李弋風微微一笑,手指指了指吳歆,醫(yī)生看了看兩人,會心一笑。
“不用擔心,我們會處理好你朋友的傷口的,問題不大,有什么事可以隨時來找我,你男朋友在等你呢,你再愁眉苦臉的,你男朋友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吳歆聞言,眉頭更皺。
“什么男朋友?”
醫(yī)生笑著指了指門口。
吳歆轉(zhuǎn)頭,看著李弋風嘴角含笑的站在門口,臉瞬間落下。
“他才不是。”
李弋風怕吳歆說出什么下不來臺的話,果斷走進去,拿過陳顏青的病歷,拖著吳歆的胳膊,不顧吳歆的掙扎拖了出去。
“謝謝醫(yī)生,我們就走了,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
吳歆走出房門就掙開了李弋風挎著自己的胳膊。
“你干什么?”
李弋風對著吳歆的怒視,選擇了無視,徑自走在前面。
“。。!
吳歆看著一句交代沒有,顧自走在前面的背影,不禁望了望走廊另一端,空空如也。
倪海默接到李弋風的電話的時候正在和吳歆看電影,掛了兩個,還打過來,讓倪海默懷疑是陳顏青出了什么事情,接起來,果然。
掛斷電話,倪海默腦子里什么都沒有,一心都是李弋風那句,陳顏青受傷了在醫(yī)院住院,情形不明。
吳歆用力搖了搖倪海默,倪海默才回神。
“怎么了?你一聲不吭地跑出來嚇死我了。”
倪海默用牙齒狠狠地咬著下唇,半晌放開后,顫著唇瓣道。
“青哥受傷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情形不明!
吳歆呼吸微滯,急忙拉扯著倪海默的衣服道。
“那你趕緊去啊,趕緊去醫(yī)院啊!”
倪海默看著吳歆眼中那臉色慘白的自己,重重的點了下頭,就要往外面跑去。被吳歆一把拉回。
“出口在那邊!”
吳歆看著已經(jīng)失了半條魂的倪海默,嘆了口氣。
“我跟你一起去。”
倪海默傻笑著點頭。
兩人買了最近一班的機票,坐在機場候機,倪海默不停的搓著冰冷的雙手,吳歆看著倪海默的動作,把倪海默的雙手緊握在手中。
“會沒事的,青哥一定會沒事的!
倪海默聽著吳歆溫柔堅定的話語,鼻腔酸澀,脫力般倒在吳歆脖頸處。
吳歆感受著那絲絲冰涼,緊握住倪海默的雙手更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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