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枝和徐氏在柴房屋里忙碌了幾乎一個下午,做了一整桌的好菜來。
買菜的銀子是吳氏從那十兩銀錢里取出來親手交給周氏的,自打周氏嫁進(jìn)金家以來,從未見過這樣豐盛的飯菜。
金家的男人們坐在桌上,女人圍在周圍伺候,由德清奶奶作陪,與和廣坤吃了這一頓晚飯。
期間吳氏幾次三番的擔(dān)心金小樓回來撞個正著,好在直到和廣坤醉意熏熏,被金磊和金順扶進(jìn)了正房內(nèi),金小樓也沒有回來。
金小桃罩著一件嫩綠的長衫,披散著頭發(fā),推開了房門。
屋子里燃了暖爐,熱烘烘的。
和廣坤半敞了衣衫坐在床畔,一抬眼,見一個秀發(fā)烏黑的姑娘滿臉紅云,怯生生的從外邊進(jìn)來,一身綠意攜來了風(fēng)露,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更讓和廣坤怦然的是,這個姑娘長得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如此的相似。
自打幾個月前,他在和府轎廳里見了金小樓一面后,心里便時時念起,叫來金香問話,金香只肯說那人是自家侄女,農(nóng)家女子,唯恐說出賤名辱了少爺?shù)亩洹?br />
由此,直到如今,和廣坤也不知道那姑娘的芳名,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成日里無所事事,不如來一趟這井口村,就當(dāng)游山玩水,考察鄉(xiāng)情,再順道,讓那姑娘親口告訴自己她的名字。
和廣坤可不曾想,在這金家逗留半日,那日的姑娘沒見到,卻另有美人推門而入……
“和少爺,飲些解酒湯再歇,明日頭才不痛。”金小桃手里端著一個白瓷碗,碗里是滾滾的湯水,飄著淡香。
和廣坤眸光一凝,沖金小桃招手:“拿過來。”
金小桃乖巧的靠了過去,親手喂和廣坤喝下了,收了白瓷碗放在一邊,不僅不走,反而俯身前去,一下一下替和廣坤揉捏額角。
和廣坤在院子里喝酒本就吹了風(fēng),頭已隱隱作痛,此刻被一雙小手輕輕撫按,說不出的舒服,不自覺的便閉上了眼睛,享受這一刻。
耳旁忽的響起一道嬌軟清麗的嗓音:“和少爺,我叫金小桃,少爺可要記住了。”
“金小桃?”和廣坤睜開了眼,看著眼前這蜜桃一樣,水潤潤的女子,調(diào)笑到,“為什么要本少爺記住你的名字?”
金小桃下巴一揚(yáng),眉眼反倒低了下去,一副欲說還休,嬌怯怯的模樣。
手上卻仍舊不停,和廣坤也沒有喊她停。
按了片刻后,才又接話道:“因?yàn)椋乙蔀槟愕呐耍贍斣撚涀∽约号说拿帧!?br />
一個看著嬌弱含羞的女子竟說出這樣大膽的話語,和廣坤心緒震蕩。
再抬眼看去,暖光裊裊間,覺得眼前的女子似乎比先前在轎廳里看到的姑娘更有幾分味道。
甚至,兩張臉重疊在一起,一時間讓和廣坤有些分不清自己心中激蕩究竟為的是哪一張臉。
金小桃見和廣坤脈脈的看著自己,她伸手,將嫩綠色的罩衣卸下,長衣逶地,里面是輕薄的肚兜。
艷紅的肚兜襯得金小桃膚白盛雪,而這肚兜樣式別致,綢緞間綴以通透的紗,將少女玲瓏的身形若隱若現(xiàn)的呈現(xiàn)在眼前。
和廣坤不是柳下惠,他經(jīng)不起這樣的誘惑,當(dāng)即一個伸手,攔腰將金小桃攬?jiān)诹藨牙铩?br />
正要一親芳澤,誰知剛靠近金小桃,鼻息里已有香氣襲來,唇還未落下,已被金小桃抬手輕輕擋住。
“和少爺,我是金小桃,金小樓的姐姐。”金小桃開口,細(xì)細(xì)的語調(diào)就在和廣坤的耳邊,呵出的氣撓得他心癢。
“金小樓?”和廣坤不解,這人是誰?
“小桃知道,和少爺來井口村不是為了視察鄉(xiāng)情,你是來找人的。”金小桃接著到,“小桃還知道,你要找的,一年前和你在井口村里相遇的姑娘名叫金小樓,是我的妹妹。”
見和廣坤一臉怔忪,不待他說話,又繼續(xù)說道:“不過,小樓幾個月前便已經(jīng)嫁人了,她如今為人妻又為人母。少爺若是不嫌棄,小桃愿意給少爺做妻,替少爺生子……”
“你在說些什么?”和廣坤打斷了金小桃的話,“我今日第一回來這井口村,唯一相遇的姑娘就是你。”
話說著再也不愿忍,一把將金小桃扯進(jìn)了懷中,溫香軟玉一抱而倒。
金小桃心砰砰亂跳,傾倒在床榻上,疑惑不已,難道是因?yàn)樗F人多忘事,竟將一年前和金小樓之間的露水情緣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心里卻是實(shí)打?qū)嵉男老病H绱艘粊恚鹦菑氐撞皇亲璧K了。
金小桃唇角揚(yáng)起笑意,閉著眼睛,將頭埋進(jìn)了和廣坤的懷里。
一夜旖旎,第二日天剛亮,吳氏便依計(jì)破門而入,將衣衫不整的兩人撞個正著。
金家嚷嚷著要和少爺負(fù)責(zé),自己家清清白白的閨女,可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了人。
和廣坤哪里見過金家這樣的陣勢,再加上剛剛溫存過后,心里還留著念想,當(dāng)即答應(yīng)三日后必派大紅花轎前來井口村接金小桃過門。
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下了,吳氏忐忑的心也終于踏實(shí)起來。
可金小桃卻不依,她說什么也要跟和廣坤一同回府里去。
什么清譽(yù)名節(jié),金小桃都不在乎了。
她不愿給和廣坤后悔的機(jī)會,也不會讓和廣坤忘記自己。
只有隨著他一起回和府,才是最保險(xiǎn)的,只是花轎還是要有的,大不了成親的前一日,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自己再回來,風(fēng)光的出嫁。
……
金小鳳能起身下床已是兩日后,她一出屋門得知的第一件事,便是金小桃跟著和廣坤走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榮華富貴被別人給偷走了,金小鳳氣得渾身發(fā)抖,正無處發(fā)泄,便見金小桃領(lǐng)著一眾丫鬟小廝從外而來。
金小桃穿了一身水紅色的綢衣,內(nèi)絮薄綿,領(lǐng)口和袖邊裝飾著胭脂色的梅花絳,綴著銅福字幣式扣。
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高高挽起,發(fā)邊別著兩枚翠如意簪子。
一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哪里還像當(dāng)初那個唯唯諾諾的金小桃,這副模樣,十足十的大家小姐。
真是人靠衣裝,吳氏的一張老臉笑得堆起了如山的褶子,她看到的不是美麗的金小桃,而是金小桃從頭到腳,穿的戴的,哪樣不是白花花的銀子。
趕緊將金小桃接進(jìn)了屋,溫暖和煦的態(tài)度,倒真像是親切的祖母。
金家上上下下掌燈結(jié)彩,紅紙剪成的喜字貼得到處都是,金家的人恨不得逢人便說,自家小桃嫁進(jìn)知縣府里做夫人了。
原本門庭冷落鮮少人來的金家,一時間往來的村人絡(luò)繹不絕。
金小鳳眼紅心煩,恨不得提了柴刀將眼前明艷艷的金小桃給劈成兩半。
只可惜她有這個心,沒有這個膽。
“祖母,明日一早廣坤便會來接我過門,今日我特意回來準(zhǔn)備些陪嫁的物件,這也是知縣夫人的意思。”金小桃坐在正屋當(dāng)中的椅子上,沖身旁的吳氏柔柔一笑,“再怎么有些東西抬著,巡街而過的時候,面子上也好看些。”
“那是自然的!”吳氏點(diǎn)頭,沖周氏使眼色。
周氏連忙令金磊和金大成抬了兩口箱子進(jìn)來。
“嫁妝奶奶早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都是昨日你大舅母親自去鎮(zhèn)子里挑的。”吳氏拉住金小桃的手,只覺得這個孫女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
心里還奇怪,怎么從前好像眼前沒這個人似得,竟從未好好的看過她。
周氏趕緊將箱子打開,箱子里是上好的衣料,間有珠玉首飾,看得出,吳氏確是花了大價(jià)錢,用了心置辦的。
金小鳳看得眼直,金小桃卻是連眼也沒抬一下,隨意的將茶杯一放,輕輕道:“嗯,祖母和大舅母選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只是,除了東西,還要有一兩個陪嫁丫鬟才像樣的。”
“陪嫁丫鬟?”周氏奇怪,“知縣老爺府里難道還缺使喚的傭人嗎?”
金小桃搖搖頭:“不一樣的,有錢有勢的人家嫁女兒都是要有陪嫁丫鬟的,不然人家會說我們寒酸。”
金小鳳本就惱怒,此刻見一家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金小桃,便連一向不受待見的徐氏都能坐在上首,一張口,便懟道:“我們家本就寒酸,沒有丫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嗎?”
話音剛落,已被吳氏一棍子打在了身上。
“混賬東西,滿口的胡言亂語。”吳氏狠狠瞪了一眼金小鳳,“我們可是知縣老爺?shù)挠H家,誰敢說我們寒酸?”
金小鳳嘴一癟,眼淚便掉了下來,使氣的重重一跺腳:“憑什么!明明是我的,都是我的,憑什么便宜了金小桃!”
“給我滾出去!”吳氏咬牙,“自己做了齷齪事,還有臉亂嚷嚷,滾去豬圈旁邊待著,別在這里礙我的眼!”
“等等。”金小桃忙喚住哭喊著被金順拉出去的金小鳳,“爹,你放開小鳳。”
說著,轉(zhuǎn)臉看向吳氏:“我們家確實(shí)沒有丫鬟,小鳳妹妹說得也沒錯。若要現(xiàn)買,一是時間來不及,二來剛買回來的丫鬟跟著我嫁人也不放心。”
吳氏沒空理會哭鬧著的金小鳳,只是憂心的沖金小桃道:“那可怎么辦好?”
金小桃甜甜一笑:“祖母,依我看,倒不如讓小鳳和小樓做我的陪嫁丫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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