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背影仿佛僵了一瞬間,然后徐徐回身,“回來了?”
“是,師父,我回來了。≧≥≧八一中文 W≤W≤W﹤.<8≤1﹤Z≦W≦.COM”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來,先跟我進(jìn)屋,咱們師徒倆先說會兒話。”老人一遍拉起岑歌,一邊還朝后頭留了個話兒,“小猴子們,不要打擾我和你們師兄說話,哦呵呵呵~”然后師徒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地進(jìn)了屋。
等兩人前腳剛進(jìn)屋,外面院兒里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就都炸開了,好不熱鬧。
“他也是師父的徒弟嗎?”
“師父說他是師兄,是說他是咱們所有人的師兄嗎?”
“大師兄,咱們師兄的師兄是什么啊?”
“誒,二師兄,人好像是你領(lǐng)進(jìn)來的,說說。”
“二師兄,他究竟是什么人啊?”
“岑歌……岑歌……啊!我知道了!他是不是就是師父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岑師兄啊?”
“是師父唯一的那個入室弟子嗎?”
“啊!就是師父在江州的時候撿回來的師兄啊!”
……
幸好這是在院子里,而不是在屋子里,不然房檐兒都得讓他們給轟開。
“我跟你們說,岑師兄還是我撿回來的呢,我可是大功臣!”楚輝雙手叉腰,一臉得意的表情,把頭都要揚到天上去了,也不嫌陽光曬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講講!”
……
于是楚輝就開始添油加醋地講起了他和岑師兄的故事,不過,知道岑歌是自己失散多年師兄的難以置信,變成了他早就猜到了岑歌的身份,說得好不精彩。
而屋內(nèi)——
“我們的小岑歌也長大了,師父也老了,能在閉眼前再看看為師的乖乖徒兒,也算得上能含笑九泉了。”常人不輕言生死,尤其對于很多半截身子沒黃土的老人來說,他們不愿提及這個讓他們在心底畏懼的事,可這位老人說起生死,卻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由得讓人心驚。
“師父!”岑歌悚然動容,這話他聽著,竟像是他回來送師父走一般。
“呵呵呵,小岑歌,生死之事,本就是天定,一切都自有定數(shù),對為師來說,這一生,已活得足夠精彩,只是還放不下身后事,放不下你這些師弟師妹,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也就能放心地走了。”
“師父……”
“哎”老人擺擺手,“小岑歌,來,讓為師再好好看看你。”
老人那么慈愛地看著岑歌,仿若珍寶,看得岑歌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硬是沒讓它掉下來。
“咱們武館,也算得上是沉浮百年了,這百年的興衰成敗,為師也看過了大半,也沒有什么遺憾的,也沒有什么不能看開的,活夠了,也該走了。”老人表面上很平靜,可內(nèi)心一定也很不平靜,話說到現(xiàn)在不由得喘上幾口氣,緩一緩,才能接著往下說,“可現(xiàn)在,京城每一天都在變,迷惑了大眾的眼睛,有太多的人被這繁華和度蒙蔽雙眼。”
岑歌一下一下給老人按著后背的穴位,老人要說,他只能認(rèn)真地聽著,這是師父的交代。
“唉,為師也是人老了,老了老了,就開始犯糊涂。那是為師北上的第二年,為師收了個小徒弟,那時候,他和你年紀(jì)幾乎一般大,是個練武的好苗子。為師見獵心喜,也是看那孩子身世實在可憐,就想拉他一把,就把內(nèi)外功都傳給了他。他人也聰明,學(xué)得也快,也肯吃苦,去年的時候,就練出了幾分火候。”老人說到這兒,氣息難平,岑歌忙替老人拂穴推掌,過了好久才緩和,“誰知道,誰知道……他就開始不走正途,學(xué)人家涉黑,唉!”老人重重地嘆了口氣,幾乎說不下去。
“為師見勸他無用,眼見著一根良材就這么誤入歧途,傷心傷氣之下,回來后就生了一場大病,從此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后來,他回來過一次,為師以為是他終于想通,想要改過自新,可沒想到,他竟是回來蠱惑師兄弟和他一起走這條邪路的。為師拼著一口氣,將他打傷,趕了出去,也幸好內(nèi)門徒兒們都是心志堅定之輩,沒有聽從他的蠱惑。可現(xiàn)在,為師這把老骨頭眼看著就要進(jìn)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樁事了。本想著拼了這條老命清理門戶,可又放心不下外面的那些小猴子們,幸好你回來了。小岑歌,為師要你,替為師,清理,門戶。”老人拽著岑歌的袖子,最后的話說得艱難,岑歌忙點頭答應(yīng),不敢違逆。
“放心吧師父,我會的。”
“好好好”老人連說了三個好字,“幸好我教他的時候留了一手,只傳了他小架子和八極拳,沒有傳他六大開,本是因為看他八極拳最后的功夫還不到,想著以后再傳,可沒想到他自以為自己已得神髓,終是和八極無緣啊。”
然后,師徒二人就在這房里拉了半日的家常,這可急壞了外面這些還等著瞻仰師兄風(fēng)采的師弟師妹們。
“師父和師兄怎么還沒出來?”
“是啊,原本師父近些年精力不濟(jì),現(xiàn)在師兄回來了,師兄既然是師父的入室弟子,肯定是能代為傳功的。”
“嗯,就是不知道師兄功力怎么樣。”
“師父的入室弟子啊,遠(yuǎn)的不說,就說那個王八蛋,師父不過指點了他四五年,他就練成那樣,師父可是在江州和岑師兄呆了**年,岑師兄怎么可能差?”
“有理。”
正當(dāng)他們一堆兒練著功夫,一堆兒閑聊著的時候,劉潮生老先生和岑歌一起走了出來,見狀,眾人都圍了過去。
“來來,小猴子們,都過來,都來見見你們的師兄。”
“師兄!”
“師兄。”
“嘿嘿,師兄。”
岑歌一一抱拳回禮,身材頎長,一雙鳳眼中透著銳利,卻也蘊著和暖。
“師父,既然師兄回來了,您看什么時候拜個祖師,正式讓大師兄歸門?”說話的是個快三十歲的男子,精悍之氣呼之欲出,在八極拳外功上的成就只怕不小。
“元生啊,這個為師已經(jīng)和你們師兄談過了,不必重新排輩……為師也沒有多少日子了,過幾日你們給你們師兄行個半師禮吧,就由他來替為師傳功。”
語出驚人,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剛回來的師兄在師父眼里竟然這么重,半師禮,這已經(jīng)是很重的禮節(jié)了,很多人都在質(zhì)疑,岑歌究竟有沒有受這一禮的資格。
這些人當(dāng)中,尤以陳元生和柳云雁這兩個大師兄和大師姐為,只是師父在這兒,他們不好說活,不過他們心里的不服全寫在了臉上。
不過對于岑歌來說,這些都并不是什么大事,和武人不必講太多,也不必有那么多的彎彎繞,憑功夫說話。
一日后,岑歌向秦楊下戰(zhàn)貼,未定時間生死決,欲清理門戶,一時間,轟動北方。
而在這個消息傳出的第一天的夜里,成確第一次主動起了呼叫,將消息告訴了晏冷。
“……對方實力怎么樣?”
“如果只論武學(xué)造詣,岑歌至少有八成勝算。”
話說到這兒,晏冷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果有人敢伸手,殺!”
“明白。”
晏冷從宿舍的衛(wèi)生間出來,坐在了宿舍的床上,哪怕知道岑歌有八成勝算,他依舊覺得心里不安,有關(guān)岑歌,必須萬無一失。晏冷握了握拳,起身又去了衛(wèi)生間,和成確只說了三句話。
“造勢,請所有北方的泰斗人物赴京。”
“讓警察加大力度掃黑,并讓他們透露是盛和會觸了電。”
“讓寒光停止手上一切工作,先接手安保工作,等事情結(jié)束后,無論秦楊是死是殘,殺了他!”
放下“電話”,晏冷終于徹底放下心來,盛和會逃不了,秦楊也別想活著!敢動他的男人,他媽de是都不想活了嗎?!
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后,晏冷終于意識到,把岑歌當(dāng)作他的媳婦看是不用想了,只能把這位當(dāng)爺供著,稍有不慎,他家的這位爺就有可能離家出走,這有些嚴(yán)重。
所以,當(dāng)岑歌要和一個炮灰比斗的時候,他要做的,只是保駕護(hù)航,他在一點點地學(xué)會信任他,依靠他,而不是想把他護(hù)在身后,岑歌從不需要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突然,警報聲響起,晏冷愣了一下,而后飛身抄過衣服,四十秒的時候,就已經(jīng)飛奔到了訓(xùn)練場上站好。
而這時候,訓(xùn)練場上卻已經(jīng)有了零星的幾個人,不禁讓晏冷感覺到,老兵就是老兵。
“緊急命令,十分鐘以前,有一伙毒梟被國際刑警追捕,從y國境內(nèi)藏進(jìn)了瑱南密林之中,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抓捕這伙毒梟。猛虎團(tuán),出動!”荀炎飛快地宣布了任務(wù),然后開始劃分小組,宣布每個小組的具體任務(wù)。
猛虎團(tuán)的緊急行動組有五十六人,分成了四個行動小組,分別由楊虎、陳紹、巴爾木和周一帶領(lǐng),乘直升機開赴瑱南密林,其余人急行軍,務(wù)必要在十小時內(nèi)趕到,而晏冷被分到了陳紹帶領(lǐng)的第二組。
聽到自己被分到了第二組,晏冷的眸色深了深,略帶深意地看了看荀炎,和一個可能隱藏在某地的人。
“他現(xiàn)了?”
“……啟動B計劃。”
“是。”
如果晏冷沒猜錯的話,這次的所謂毒梟入境,恐怕是一次別有目的的演練,其中一個目的大概是張北歌想試試自己,但他也不能肯定有沒有更大的目的。
二十分鐘后,他們二組已經(jīng)到達(dá)了指定區(qū)域,陳紹命令,就地潛伏,各自為戰(zhàn),但靠火力點和活動范圍相互照應(yīng)。
幾分鐘后,晏冷已經(jīng)布置好了自己藏身的區(qū)域,通過槍上的瞄準(zhǔn)鏡,開始掃蕩。
目標(biāo)出現(xiàn)。
已經(jīng)進(jìn)入射擊范圍。
晏冷在來之前就基本可以確定,他們是自己人,可他接到的作戰(zhàn)命令是,殲滅一切我方區(qū)域內(nèi)的敵人,所以——
“砰!”
晏冷勾動了手指,擊。
目標(biāo)人影倒地。
不是空包彈,也不是麻醉彈,就是實彈。
瞬間,晏冷皺緊了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難不成,這次他以為的演習(xí)竟然是真的?!
于是晏冷一邊繼續(xù)掃蕩著自己這片區(qū)域,一邊豎起耳朵聽著被削弱過的擊聲響。
11,全是實彈。
這次任務(wù),恐怕是真的。
任務(wù)目標(biāo),68名。
已死亡,11名。
剩余目標(biāo)……57名!
晏冷突然想到,任務(wù)是真的,考驗應(yīng)該也是真的,不過,卻是在看他在任務(wù)中的表現(xiàn)罷了。
晏冷迅改變作戰(zhàn)策略,在擊中一名敵人后,悄悄撤離了原本那個為了防守布置的戰(zhàn)壕,開辟了另一個戰(zhàn)場。
“砰!”
“砰!”
剩余目標(biāo),51名。
自己命中目標(biāo),4名。
這片戰(zhàn)場上沒有千軍萬馬,沒有刀槍翁鳴,卻也彌漫著難以揮的硝煙。
只要輕輕勾動手指,就是一條生命的消亡,帶走的,有他余下的半生,甚至大半生,有孩子的父親,有女人的丈夫,可晏冷不覺得有什么心靈上的譴責(zé),因為在他看來,敵人就是敵人,他沒有這些多余的同情。
他從來都不擇手段,也不在乎殺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他就是個自私的人,就像他在張北歌面前說的那樣,他有喜歡的人,所以,他必會保重自己。
而在戰(zhàn)場上,保護(hù)自己,就是殺死敵人。
“噗噗!”兩子彈在晏冷的頭皮上擦過,晏冷忙低頭,向旁邊滾去。
對方就像認(rèn)準(zhǔn)了他一樣,追著他跑,若不是有這茂密叢林的阻擋,晏冷現(xiàn)在早就中彈了。
艸!
晏冷暗罵一聲,摸了把臉上被草割破的傷口,背靠著樹干,狠狠地喘了兩口氣,舔了口唾沫,嘴角一勾,想要爺?shù)拿氵不夠格!
晏冷就地趴下,那個y國小鬼子就跟不要命一樣,頂著另外一道火線就沖了過來,朝晏冷瘋狂地開了三槍,然后就要往前沖,想要從晏冷這里打開防御,卻一下子跌在地上。
沒起來。
小鬼子突然現(xiàn),自己沒有了爬起來的力氣,不知什么時候,頭上竟然流下了一股血線。
在這個世上的最后一眼是,晏冷的軍靴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他終是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晏冷早就離開了那個地方,但沒有走遠(yuǎn),小鬼子看見他的槍還支在原地就以為找見了他的位置,可他早就跑到了他的身后。
晏冷看著這明顯異于國人的長相,充滿了y國人的風(fēng)情,還真是……嘖嘖。
不過這伙兒毒梟的實力明顯不怎么樣,比起y國小鬼子的實力真是差遠(yuǎn)了,就說猥瑣程度都相差甚遠(yuǎn)。
已經(jīng)5個人了,也快要結(jié)束了,突然,原本臥著戰(zhàn)友的地方突然向他射出了一子彈。
大意了。
這是晏冷的最后一絲意識。(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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