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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爹啊,”素天心幽幽地嘆了口氣,說出了一句在初寧聽來完全是廢話的話,“該來的避也避不開,但若是時候未到,倒也不該叫你太早知道!
初寧索性繼續躺下,用被子蒙住頭,再也不吭一聲。親爹是誰,還不能叫自己太早知道,要等個合適的時機,難道非得等到葬禮那天再來喊自己認祖歸宗么?
素天心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初寧在半睡半醒間,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素天心說過的話,雖然那話在她看來,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她有時候覺得,像素天心這樣的人,天資絕倫,相貌也絕倫,估計小時候就是氣死十里八鄉同齡人的那種“別人家孩子”,原本就應該像神女畫像一樣,被不沾煙火氣息地懸掛起來,供人茶余飯后瞻仰一番,她實在想象不出,如果素天心順順當當的嫁人生子,會是什么樣子,也更加想象不出,她在王都神殿,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可初寧想來想去,終于發現了一點不尋常的地方,她的生身父親,害得素天心清譽盡毀,那折斷的手指,估計也或多或少跟他有關,可素天心看起來,卻好像對他全無怨恨。
至于王都神殿丟了東西的傳聞,初寧從前也聽人說起過,可她并沒太往心里去,在她向來,如果素天心手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寶物,怎么可能聽憑安康公主這個根本并不通曉馭靈術法的人,欺辱打壓她這么多年?但初寧反反復復回想著素天心說過的每一個字,她竟然,絲毫沒有否認這個傳聞的意思。
初寧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坐起來時,窗外已經掛上了無數星斗,不甘不忿的情緒退去,她的頭腦忽然異常清晰起來?磥,查看往昔鏡這件事,的確很有必要做一做。
……
靈雀臺擇選并不是年年都有,所以每到有擇選的這一年,便是件轟動整個臨都的大事。除了臨都城內適齡的子弟,還有不少千里迢迢特意趕來的人,因靈雀臺擇選不問出身,諸國之中有很多并非出門名門的馭靈者,把通過靈雀臺擇選,當成出人頭地的一種方式。因此,單是登記候選的人名,就足足用了半個多月。
靈雀臺在臨都西郊依山而建,第一道大門在山腳下,進入之后便還是彎彎曲曲直通山頂的臺階,順著臺階上去便是第二道大門。登記人名的半個多月里,整座白石開鑿成的臺階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等候的人,遠遠看去就像白白的方糕上沾滿了芝麻。
初寧帶著明瞬,夾在這些“芝麻”里艱難地向上移動。一路上都在聽著各式口音的候選人,在互相自吹和吹捧,什么三歲就能把咒名倒背如流的,什么赤手空拳降服了異獸的,起先明瞬還一臉不屑地嘲笑,聽得多了也就懶得分辯,偏偏耳朵又不能閉上,活活忍出一股內傷。
靈雀臺的名氣太大,慕名而來的人什么樣的都有,為了把實在不靠譜的先篩選下去,才設了登記入選環節。
當初寧把明瞬和自己那一面鏡子、三顆石子放在負責登錄的文官面前時,縱然這幾天里已經見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人和物,人群里還是爆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有人直截了當地起哄:“小姑娘,這可不是過家家玩游戲,是要拼性命的,你來報名家里大人知道么?”
初寧甩出一個“要你管”的表情,一字一字地跟對面的文官解說名字。可那文官卻把筆一放:“小姑娘,別的也就罷了,你帶四件東西充當靈器,無論如何也不行,今年的規則剛剛改了,每個人只能選一件靈器參加擇選,而且中途不能更改!
靈雀臺擇選的規則,是東齊王室召集通曉馭靈術法的重臣共同議定的,不用問也知道,素遇必定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素遇和安康公主向來偏心素錦瑤,初寧略略一想,便覺得應該是素遇覺得從素老夫人那要來的三件東西,素錦瑤一件也沒得著,便只好在規則上想想辦法。
天下偏心自家兒女的父母多得是,但像素遇和安康公主這么偏心的,倒也不多見。初寧覺得,要是沒有肋骨擋著,安康公主那顆心,能偏得直接掉出來。
“小姑娘,”那文官態度倒是很和氣,“要不你回去再想想,選定了一件再來報名?”
初寧回頭看了一眼根本望不到尾的排隊人群,回去想想說的容易,再要排隊到這,還不知道要排上幾天。她對那文官淡淡地一笑:“不用,我現在就另選一件!
排隊的人正等得無聊,都轉過身來看熱鬧,只覺得這小姑娘笑起來靈動秀氣,連著左邊臉頰上新月似的疤痕,都跟著活潑起來。
只見初寧從隨身的小布包里,摸出一張原本給明瞬準備的、又圓又硬的面餅,把三顆小石子連同那面小小的鏡子,用手指一個一個地按了上去,牢牢嵌在了餅里。她把那張餅舉在身前,對著登記的文官晃了晃:“我就用這張餅當靈器,可以了吧?”
那文官目瞪口呆,他在王宮之內做書記官做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這么膽大囂張的人,氣得胡子一抖一抖,指著初寧說:“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靈器一旦記錄在冊,就不能更換,否則直接淘汰出局。”
“沒問題,”初寧笑瞇瞇地應聲,“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問問清楚,靈器本身不能更換,那修補或是替換損壞的零件總可以的吧?”
文官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自然可以。”
“好,那我就放心了,就這個了,勞煩記錄吧。”初寧倒不擔心別的,就怕明瞬哪天餓極了,把這張面餅直接吃了。既然可以替換,到時候多帶幾張來就好了。
靈器跟靈寵一樣,也要起個名字,初寧在排隊的間隙里,聽了各式各樣牛氣哄哄的名字,這會隨口就編了一個——乾坤如意餅,等文官一字一字記錄在冊,報名就算完成了。
轉身準備離去時,有穿著宮里式樣衣飾的人,叫住了初寧,對她恭恭敬敬地見了禮,然后說道:“我家主人不方便親自出來,讓我轉告小姐,今年的擇選有四位考官,孟家出一位,素家出一位,余下的兩位一位是薛家引薦的,還有一位是王上多年的舊友,請小姐仔細權衡!
來人很明顯地表露善意,初寧自然也只能客氣回禮,接著自然而然地問道:“這位嬤嬤可是在小衛夫人身邊伺候的?”她在壽宴上得了小衛夫人的歡心,事后小衛夫人也多次有禮物送到家中,拉攏的意思很是明顯。
那人卻微笑著搖頭:“主人只叫我傳這些話來,別的不敢多嘴,日后小姐有機會再見我家主人時,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這些,那人便告辭離去,不再與初寧多做糾纏。
初寧瞇眼看著她穿進人流走遠,那人說“日后再見時”,那么她的主人就是自己見過的人了,聽她的意思并不是小衛夫人,難道會是忘憂?距離壽宴不過短短幾天,如果忘憂這么快就擺脫了任人欺凌的境地,還打聽到了這些消息,那么她跟忘憂之間的交易,還真得仔細考慮一下了。
那人的意思,初寧很明白,素家無論派了誰做考官,估計都不會對她太友善,薛家引薦的人,不趁機把她捏死就算客氣了。孟家出的那一位,估計應該就是從前見過的孟良言,上一次在孟家見過一面,對自己還算和善客氣,加上孟良言對素天心有些舊情,估計不會為難自己。只不知道王上的舊友,是個什么人物。
靈雀臺的擇選,向來喜歡玩些花樣翻新的把戲,不只是相互比試這么簡單。畢竟,每一次擇選報名的人都實在太多,根本來不及一一仔細考量,有時甚至直接把待選的人丟進東海孤島,能活著回來的就算通過了這一關。而在這個以折騰人和比比誰更耐折騰的過程中,考官的權力是非常大的。
初寧一面低頭想著事,一面逆著人流向外走,剛走到人略少一些的地方,冷不防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身形頗為高大,初寧一頭扎在他胸口位置,撞得額頭生疼。
“對不住……”畢竟是自己不小心,初寧一面揉著頭,一面道歉,抬頭看上去時,目光剛落在那人臉上,便驚得差點咬了舌頭,“你、你這是要干什么?”
“跟你一樣,我來報名參加擇選。”姬重光的聲音,在大白天里聽起來,仍舊帶著深夜一般的霧氣。
他當著初寧的面,毫不避諱地招手喚來歸妹和大有。兩個仆從都像木有一樣一聲不吭,從馬車上卸下一張坐席,請姬重光坐好,接著妙手翻飛地在他臉上動起了手腳。不過轉眼之間,那張臉就完全變了樣子。
歸妹取出水囊,斟了一杯捧到他面前,姬重光連手指都不抬一下,就著歸妹的手一飲而盡,再開口時,連聲音也完全變了:“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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