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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君主的抉擇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二人從山頂緩步慢行。

    太子笑道:“雖然不是朋友,但還是要謝謝你。”

    寧奕搖頭,道:“既然下山了……就不必說這些。”

    今日登頂,距離真龍皇座只差最后一步,太子仍沒有選擇坐上去。

    寧奕知道……今日長陵冰封世界的景象,非但沒有解除太子的心魔,反而讓那份執(zhí)念縈繞纏結(jié)得更深。

    仔細(xì)想想,自己和太子的關(guān)系,微妙又復(fù)雜。

    他們二人,雖不是朋友,但在過往的數(shù)次博弈之中,不知不覺,交心相處。

    比起朋友。

    他們更像是棋逢對手的競爭者。

    寧奕心中有一個預(yù)感……如果真正能完成所謂的“北伐”,或許太子會將最后的手段,才華,底牌,用來對付自己。

    可惜這個目標(biāo)太大。

    北伐區(qū)區(qū)二字,卻是字字重若千鈞。

    大隋千古帝王,無一能成。

    今日,太子沒有坐上真龍皇座,寧奕心中竟然沒來由生出了一絲遺憾來。

    一個時代的浪潮涌盡,浪花散沒,太子是最終的勝利者。

    而站在另外一個絕巔處的寧奕,其實是認(rèn)可他的勝利的。

    李白蛟確是一個合格的“領(lǐng)袖”,也是一個有資格坐在真龍座上的“皇帝”。

    “不必想得太多,這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guān),與長陵無關(guān)……甚至與我的父皇無關(guān)。”太子低聲笑道:“我若是沒有坐上那尊皇座,與外人的流言蜚語,動搖手段,都沒有關(guān)系。”

    李白蛟在心中默念道。

    沒有坐上真龍皇座,只是自己還不夠強(qiáng)大罷了。

    “十日之前,給白鯨處刑之時,他與我一同登長陵。”太子回過神,道:“李白鯨,對我說了當(dāng)年紅山高原的事情。”

    寧奕先是一怔,旋即意識到太子口中的紅山高原。

    當(dāng)年西境東境角力,在天神高原狩獵日各施手段,打開九靈元圣禁區(qū),兩位皇子鉆入紅山,比拼誰先坐上紅山甬道盡頭的“皇座”。

    那不是真正的真龍皇座。

    是太宗給子嗣所設(shè)下的考驗。

    即便如此……亦是有讖言之兆,吉兇之預(yù),勝負(fù)之分。

    最終兩位皇子都不是贏家。

    由于紅山禁區(qū)被姜麟追殺,寧奕在生死之境觸發(fā)奇點……于是造就了讓兩位皇子大出所料的一幕。

    他摟著徐姑娘,大大咧咧從奇點破碎的虛空上方降落,一屁股跌坐在了皇座之上。

    寧奕倒是沒有想到,這場勝負(fù),被二皇子李白鯨如此耿耿于懷地牢記在心。

    臨刑之前,生死之際,還要將此事告知太子……這是想要挑撥二人關(guān)系,引起太子的猜疑

    “我們皇族,講究氣運,卦象,吉兇。”

    太子呵呵一笑,道:“你跌坐紅山的那一幕,已經(jīng)是一種‘讖相’,如果換做我是李白鯨,也一定會謹(jǐn)記在心。”

    說到這里,寧奕瞇起雙眼,神色有些恍悟。

    難怪……從紅山之后,東境便不遺余力,試圖致自己于死地。

    當(dāng)年權(quán)柄滔天的二皇子,麾下琉璃山勢力,在大隋橫推四境,已無敵手,李白鯨自認(rèn)為是下一任皇座的冠冕者,眼中容不得絲毫沙子。

    而自己的橫空出世,帶來的大兇卦象,已是一種威脅。

    “有些時候,讖相當(dāng)不得真。”寧奕搖頭,平靜道:“我對那長陵的真龍皇座,沒有一絲一毫的

    興趣。”

    “或許你說得沒錯……”太子心不在焉,瞥了眼寧奕反應(yīng),輕聲道:“李白鯨倒也沒有看錯讖相,如果當(dāng)年殺了你,他未必會輸。”

    寧奕若死。

    烈潮便不會發(fā)生。

    東境仍然是最大的贏家。

    “若將天下視為棋局,真正的大勢激變,往往都是因一枚棋子的變故而產(chǎn)生……”太子懶洋洋道:“越是完美無瑕的布局,越是簡單渾厚,棋子越少,越不會出現(xiàn)失誤。”

    復(fù)盤東境戰(zhàn)爭。

    兩人的勝負(fù)手,其實就在于此。

    說到這里,便難免顯得不夠沉穩(wěn),頗有些洋洋自得的意味。

    寧奕神色復(fù)雜,有些不認(rèn)識眼前的李白蛟了。

    本來以為,太子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勝下這場東境戰(zhàn)爭,他也不會因此而欣喜,高興,畢竟是心中裝著吞下整座北方妖族天下的男人。

    可如今。

    不動如山的形象,在此刻卻是直接坍塌了。

    太子罕見地輕松笑道:“若要論內(nèi)斗,本殿倒還沒怕過誰。”

    的確。

    在層層阻力下生長,一邊親手創(chuàng)立春風(fēng)茶舍,一邊飾演千面儲君……李白蛟的前半段人生不可謂不艱難。

    只是寧奕已經(jīng)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無奈搖頭,譏諷道:“殿下,您是否有些得意地過頭了呢”

    “既然勝了,自然是要得意的。”太子愜意地長舒一口氣,聲音從輕松變得凝重,道:“白鯨和甘露,都不是簡單的對手……唯有贏下他們,我才有資格說北伐啊。”

    此言。

    倒是不虛。

    若倒懸海禁制放開,討伐東境的難度,可不遜色于討伐妖族某位皇帝多少。

    太子和胞弟都受到了鐵律限制,無法簡單地以絕對實力碾壓過去,以減少內(nèi)耗為前提的壓縮戰(zhàn)場,擊垮東境……這場戰(zhàn)爭的勝負(fù)或許早已注定,但太子這幾年來所做的謀劃,籌備,可稱之為滴水不漏。

    西境有徐清客,東境有甘露韓約,太子身旁什么都沒有,只有他一人。

    從謀士側(cè)算這條路上來看,當(dāng)年太宗所賦予三位皇子的“選擇權(quán)”,只有太子走對了。

    這是一場大勝,一場屬于他自己的大勝。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走完長陵山路。

    李白蛟看著面前的星火門戶,笑道:“其實……今日觀冰陵,并非一無所獲。”

    “本殿,剛剛立下了一個決心。”

    “決心”

    寧奕挑起眉頭,有了些許好奇。

    除了坐上皇座,還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太子立下決心的

    踏出星火門戶,長陵風(fēng)聲擴(kuò)散,飛鳥掠上云霄。

    宴席上一片觥籌交錯,啷當(dāng)之音。

    群臣觀歌舞,長陵君臣出。

    “諸位”

    太子走出長陵,衣衫肩頭發(fā)梢上的風(fēng)雪霜屑都化為飛絮,連面色上的病態(tài)蒼白都削弱下去,顯得紅潤而富有血色。

    皇權(quán)的加持下,他的聲音郎朗如雷,響徹長陵。

    一時之間,宴席凝滯,所有人都望向年輕太子。

    “東境之戰(zhàn),是大勝。”

    “但……并非本殿之勝,亦非寧都督之勝。此戰(zhàn)之勝,非一人之勝,乃天下之勝!”

    今日是一場慶功宴,明面上是為寧奕所設(shè),但實際上,是為每一位在東境戰(zhàn)爭中做出貢獻(xiàn)的人物所設(shè)!

    太子一句話,便引起四方激蕩,有人舉杯一飲而盡,有人高呼圣上,有人匍匐膜拜。

    廟堂之上,袞袞諸公。把酒傾襟,涕淚橫流。

    太子也捻起一枚酒盞,雙手抬起。

    “然……此戰(zhàn)之勝,本殿除卻今宴到場諸公,還要感謝一人。”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太子究竟在想什么。

    也沒有人知道,接下來他會說什么。

    三司六部,昆海樓使,所有人皆是神情惘然,彼此對視。

    還有一人

    殿下刻意要點出名字,感謝的人

    張君令捻了一枚櫻桃,緩緩咀嚼,青白布下的神情,下一刻變得呆滯。

    “我的老師。前任蓮花閣閣主,袁淳先生。”

    長陵行刑那一日。

    李白鯨臨死之前,給自己的兄長留了一句其心可誅的“好言提醒”。

    坐在他們位置上的人,誰還能沒有幾個秘密呢

    站得越高,越是如履薄冰,須得事事謹(jǐn)慎,一旦有絲毫差錯……便可能會被人掀翻下來。

    這一句勸。

    太子聽進(jìn)去了,而且記下來了。

    事實上他已經(jīng)察覺到了“端倪”,監(jiān)察司,昆海樓,公孫越,張君令……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那么明確的證據(jù),只需要一個模糊的感覺。

    以太子的身份地位,做很多事情的出發(fā)點,就只是一個敏銳的直覺罷了。

    有人在查自己春風(fēng)茶閣暗室的秘密,他已經(jīng)有了所謂的懷疑對象……在這個直覺浮現(xiàn)的那一刻,在懷疑對象具象化的那一刻,一場無形爭斗,博弈,便重新開始了。

    暗查與明擋,權(quán)威和意志……經(jīng)歷了這些,太子已經(jīng)機(jī)械麻木,同時疲倦無比,這十日來,他始終在思考此事該如何處理。

    而今日長陵一行,登山下山。

    他已經(jīng)有了答案,也立下了決心。

    “吾師袁淳,三具分身……”太子當(dāng)著群臣之面,輕聲將自己的秘密抖落,“仍有一尊留守天都。”

    此言一出。

    滿座嘩然。

    張君令默默“望”向太子。

    她沒有想到,李白蛟竟然會將這真相主動說出。

    寧奕也沉默了。

    這……的確是一個需要立決心的事情。

    “先生身染重疾,不可出世,于是深居春風(fēng)茶舍府邸,避世不出,他曾嚴(yán)厲立下訓(xùn)誡,不見世人。”李白蛟輕聲道:“但今日之勝……有吾師一份功勞。今日之后,拓碑留名,當(dāng)有此名。”

    庇護(hù)大隋國運萬年綿長的鐵律符紙,曾有這么一句著名的釋言。

    “天都城內(nèi),無秘密。”

    其實這番話,不是留給廟堂群臣的戒律,也不是用來警告城內(nèi)百姓,謹(jǐn)言慎行。

    這句話,是光明皇帝所留下來的警言。

    是留給后世掌權(quán)者的智慧

    君主與庶民無異。

    坐在高處的人,若想見眾生,須要先見光明。

    不等太子說完

    “殿下。”

    一道清脆聲音響起。

    顧謙身旁,一位窈窕白衫女子,緩緩站起。

    宴席風(fēng)過,吹動張君令鬢角兩抹龍須。

    她開山見山地問道:“既然先生還活著……不知我可否見他一面”

    李白蛟沉默地思忖了一剎。

    他笑道:“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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