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文冷眼看著慕煥章的一舉一動，竟覺得有些諷刺，“人在的時候，好聽話你是割了舌頭都不肯，人不在了，你這些話是打算說給誰聽？”
話音落，連趙華文自己都忍不住諷笑出聲。
慕煥章背對著趙華文的身子不著痕跡的顫抖著，雙眸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兒，像是生怕一個不眨眼，那人就會起來逃跑一般。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的。
見慕煥章沒有反應，趙華文也懶得過多啰嗦，竟是直接上前拉起了那白布想要重新覆上女尸的面孔。
慕煥章伸手阻攔，“不許碰她。”
“她是我的妻子。”
趙華文理智氣壯的提醒，勾起了慕煥章心里的怒火。
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被慕煥章揍倒在地，那只手還在拎著自己的衣領，慕煥章咬牙切齒，“你不該讓她有懷孕的機會。”語氣里不著痕跡的帶著嫉妒。那個屬于自己的女人，竟然也曾在這個男人的身下綻放。
咬牙，有力的拳把趙華文的嘴角打出了血。
“你打死我又有什么用呢？最壞，哦不，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我陪她一起走黃泉路而已。”
趙華文笑著，像是已經瘋魔。
“你休想。”
“慕煥章，這么多年了，我還以為你會有多大的變化，你以為秦瀟是為什么答應和我領證的？”
帶著血絲的臉看上去有些猙獰。
慕煥章又哪里愿意承認秦瀟有那么一段不屬于自己的日子。
他的臉上滿是冷凝，“不是你把她帶走，你們不會有機會結婚。”
“不帶她走，她就能活下來么？”
慕煥章陰沉著臉，沒有回應，任由趙華文自顧自的笑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慕煥章說，“你知道么，曾經你在她的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
慕煥章的手一緊。
“不過那也只是曾經了，是你自己要放棄她的，是你自己要讓她死心的，慕煥章，你永遠不會知道她決定跟我走前后的日子她有多煎熬。”
“她本來想相信你的，可是，你的秦柔你的柔柔又對她做了什么？”
“你大概不知道吧，那個嬰孩兒的胚胎在福爾馬林里的時候，看上去真的特別像是孩子還在母體里的時候的模樣。”
“慕煥章，我不帶她走，她會瘋掉的。”
趙華文的話像是自帶回聲一樣，在慕煥章的耳邊回蕩著。他的面孔竟然莫名的開始和秦瀟重合，搖了搖頭，回過神，他以前怎么就沒有發現這兩人之間的默契，這么的令人可恨？發自內心的嫉妒讓慕煥章徹底沒了理智。
趙華文不再躲避退讓，而是和慕煥章撕打在了一起。
“慕煥章，這么多年，你憑什么有站在她身邊的資格？你憑什么可以不珍惜她？就憑她愛你嗎？”
慕煥章沒有說話，手上的力氣卻是越來越大。
趙華文咬牙應付著慕煥章的每一招，慕煥章這么多年的散打可不是白練的，幾乎每一次下手都是沖著趙華文的要害來，這個男人，是下了狠心的。
比起慕煥章的多年的訓練有素，趙華文明顯的這會兒開始應對困難起來，他到底是個醫生，這樣長時間的力氣對抗顯然對他不是個好勢頭。
只是縱然是這樣，趙華文也沒想過放棄。
急急匆匆的腳步聲，兩人被強制分來。
慕煥章赤紅著雙眼，狠狠的瞪著趙華文那張臉，恨不得親手上前撕碎，“你們來做什么？”
“難不成讓你把人打死？”蘇居墨一反常態的沒有持支持慕煥章的態度，雖然趙華文的舉動確實讓人覺得可恨。在他看來夫妻之間的爭執，再大都不過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這人是直接把人家老婆帶走了，連講和的地兒都沒出處去找，而且再帶回來的竟然是一具尸體。
“那讓我打死他啊。”
毫不客氣的反駁，讓蘇居墨愣了愣。
轉而很快回過神，“打死他然后你怎么辦？你不會連秦瀟的終都打算讓別人來送吧？你找了她這么多年了就打算這樣？”
慕煥章多想回應不是，可是看著趙華文那副欠揍的模樣卻又是下不來臺。
他該怎么辦？
他能怎么辦？
趁著慕煥章恍神，蘇居墨沖手下使了個眼色，把趙華文連抬帶扛的帶離了太平間。
一時間，偌大的太平間，竟然只剩下了慕煥章和蘇居墨兩個人。
蘇居墨看了一眼白皙的床單，已然被趙華文不知道什么時候遮蓋住了女人的臉，只看的見幾根如墨的發絲散在枕頭上。
別開臉，不再打量，卻是滿臉的認真，“確定是她嗎？”
慕煥章沒有回答，他不敢確定。
只是剛剛趙華文的話仿佛還在耳畔回響著。
“去讓人查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還記著剛剛撕打的時候趙華文口口聲聲那幾句兇手，雖然沒有明指，慕煥章卻是很清楚，趙華文說的就是他。
蘇居墨聞言，看了一眼慕煥章，關于慕煥章說的當初其實他查的很明白，只是那些資料這個男人一度逃避當做不存在罷了。
“在醫院的事情？”
蘇居墨像是確認什么，慕煥章果然的點頭，男人眸色陡然變深，拍了拍手掌。
從外面進來一個人，手里捧著一個檔案袋。
“既然是那會兒的事情也不用查了，圖像和文字材料都在這里，如果你實在不相信，可以去調監控，只是監控，這會兒恐怕有點難找就是了。”
蘇居墨的話有些奇怪，慕煥章一時間摸不出頭緒，竟然是直接接過了檔案袋。
里面的A4紙頁和照片，比趙華文之前的寥寥數語形容的詳細的多，似乎是監控的有關截圖很清晰，連著秦瀟當時的表情都給截的一清二楚。
不自覺的指尖用力，紙張都被慕煥章給抓出了褶皺。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細細翻過去，之前回避的一切，加上趙華文之前在爭執中的那些只言片語，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有了串聯。
“看樣子我要找趙華文好好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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