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第2話:鐮刀與麥穗
Extra:零度少女(絕對零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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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
誰啊……
“霄舟?”
好熟悉的聲音……
小雪!
冰冷涼意滴落并滑過胸膛,張霄舟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剛睜開眼睛,便被前方大片光亮刺激得立馬又給閉上:“Oh,【s h i t】!”
直起感覺少點什么的上身,霄舟使勁兒搓揉著酸脹雙目,感覺略微可以適應了,下意識以手遮光,緩緩抬起眼皮……視野里映入寧雪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精美容顏,朦朦朧朧,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我們這是……在哪兒?”
寧雪取過插在玻璃杯邊緣的檸檬片,抿了抿,微笑頓時被酸成皺眉,然后果斷將其往冰飲里一丟,送到霄舟手上,對于他莫名其妙的問題,只以睡昏頭來解釋:“你帶我們來度假,問我這是哪兒?”
度假?
聽到這個耳生的詞語,霄舟急忙放眼望去,不想撲面而來的竟然是滿目不可思議的藍天白云和碧海金沙:
充足日照帶來熱烈陽光,周邊往來的各色人種恨不得將身上最后一絲衣物褪去,一頭扎進清幽海水,全身心享受腳下世界知名海濱度假勝地——澳大利亞黃金海岸賜予每一位游客的天然饋贈。
霄舟半坐在躺椅上,只穿一條沙灘褲,而展現身旁寧雪通體好身材并使之一覽無遺的那套金色Bikini,在耀眼日光的揮灑映襯下,更是讓自己熱血沖入腦回路,不覺吐出一句“What the fuck”……
見某個家伙直楞楞盯著自己胸部,眼睛瞪得大大的,連眨都不眨,寧雪奪回先前買給霄舟的果汁,直接連飲料帶冰塊一并潑他臉上:“一覺醒來除了臟話你別的什么都不會說了?!”霄舟真是怕了她拿水潑人的惡趣味,起身扯來旁邊小桌上的毛巾,邊擦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自己不是應該在……
在……
靠!怎么除了關系親近的人,其他什么事情都想不起來了,難不成睡個覺也能睡失憶?!
眼見霄舟操起沖浪板就往自己頭上拍事后還嫌不過癮又補了自己右臉兩巴掌,寧雪已經不想再搭理這被吵醒就發瘋的家伙了,轉身走出兩步,猶豫一下,回頭沒好氣地問道:“芙莉達說要和我們比賽水上摩托,你去不去?”
哈?羅爾菲斯也在?!
“不去算了!”
去!怎么可能不去呢?霄舟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而腦中似有似無的那些模糊記憶,與此刻眼前人婀娜的背影相比,突然顯得不重要了。
霄舟屁顛屁顛地跟著,與前方帶路的寧雪刻意保持一定距離,以便自己能夠仔細打量欣賞這可遇不可求的大好光景,直到租來兩架摩托艇的羅爾菲斯出現在海邊,視線方才被強制轉移:其豐腴上身所搭Monokini,關鍵位置竟然只有兩條左右交叉的黑色細帶?!
這類除了保證不露點其他什么遮護功能都沒有的所謂泳衣,霄舟一輩子從未親眼見人穿過,看來亞洲人能夠接受的性感極致,在歐美人眼中,還是太保守……只不過,結合你們對比鮮明的頭發,衣服顏色配反了吧?
“好不容易來趟澳洲,你卻找地方睡大覺,真不心疼自己的錢。”羅爾菲斯見到霄舟后的調侃,讓其再度陷入了疑惑:什么意思,莫非此行的開銷由自己負責?某人一摸兩邊口袋,空空如也,別說信用卡和現金了,連個錢包都沒有……
羅爾菲斯移步下水,抬腿輕松跨上其中一架摩托艇,遙指遠方海面上的浮標:“我們從這里出發,看誰先回來。如果你贏了,后面所有食宿我包,你要是輸了,晚上請大伙喝酒!怎么樣?”
噢?還有這種好事。霄舟現在惦記的,不僅是在意中人面前耍帥,更重要的是后面能省一筆是一筆!反正天生的運動天賦及機械駕馭能力,不會叫自己失望。
“樂意奉陪。”
寧雪本說自己充當裁判,可霄舟卻伸出右手,示意她一道上來。對方突然要增加一個人的重量,羅爾菲斯也不想占便宜,當即從周邊游泳人中找了個身高體型與寧雪差不多的女子搭在后面,人家聽說是場比賽,也不掃興拒絕。
輸要輸得服氣,贏也要贏得光彩。這是羅爾菲斯表情中所透露的訊息,不過作為多年姐妹,寧雪知道她其實有意成全自己,索性將長發挽起,涉水來到二人中間,正準備登艇時,霄舟忽然往后一坐,雖然仍舊掌著把手,但卻把身前的位置給留了出來……
“哈,如此明目張膽的分心秀恩愛,你們——輸定了!”
隨著噴水推進器高高噴出的水柱,兩架摩托艇猶如離弦之箭,雙雙飛射而出。霄舟故意于啟動一刻翹頭,不但讓寧雪誤以為愛情的小船說翻就翻,也使其身體一下往后靠在自己身上……
這看似炫技的結果就是:前四分之一賽程,霄舟遠遠落后羅爾菲斯幾個艇位,始終沒有機會趕超。可胸有成竹的他卻一點兒也不著急,反而異常沉迷于當下,順勢將下巴搭在寧雪肩上,回想起當年在上帝工廠的情形:那時自己背著她狂奔在一片黑暗之中,也是這般沒有任何非彼此的存在,只有對方側頰舒適的皮膚溫度……只不過上次為追擊的圣烏爾蘇格所攪擾,而今天,風平浪靜的大海之上,總不至于有哪位大神突然踏波出現只為壞自己好事吧?
寧雪察覺到霄舟意圖,卻不介意墜入其陰謀,只是笑著提醒:“醉翁之意不在酒,待會兒輸了別耍賴哦?”
為什么要等輸了再耍賴,那不是盲羊補牢屁用沒有么?無論是作戰還是生活,從來都不服輸且行事唯有“雞賊”二字可以形容的霄舟,心中早就有了致勝計劃。就在比賽進行到一半,羅爾菲斯搶先繞過浮標正欲減速掉頭時,霄舟這邊卻提前轉彎,只將漂移的摩托艇尾部甩起碰到標志物便告返程,一下領先了后面大截距離……
又沒有人規定必須繞浮標一圈,傻子才去浪費那個時間。羅爾菲斯見霄舟隨時隨地都在鉆規則的空子,氣憤中只顧加速于后方大聲追喊:“Son of a bitch!”
反正不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罵,自己早就習慣了。不管怎么說,以后的食宿費用算是躲脫嘍,噢耶!!!清涼的浪花飛濺,迎面風中帶著水霧,盡情滋潤著情場賭場雙豐收的霄舟,比賽只剩下最后四分之一的路程,眼看對手就要沒機會了,這穩操勝券的感覺,真是無與倫比的暢快!而此刻背靠歡呼者的寧雪,心里面卻直為姐妹叫冤,玩個摩托艇也遭算計,真是可憐……
或許是上帝聽到了這番心里話,又或者連他也看不下去某人常年耍陰招,非要給其設計個教訓。這時,近海處忽然出現大艘快艇,疾馳中破浪往前的方向恰好橫穿霄舟行進路線……待雙方發現有撞船危險時,一切都晚了,二者越來越近,在摩托艇被沖翻之前,霄舟眼中只留下開快艇的那個熟悉身影,伴隨一句活見鬼的咒罵:
“Holy 【s h i t】...”
整個撞擊過程異常干脆,肇事快艇事前沒有轉向避讓,事后也無絲毫減速的意思。張翼軫不知受害者是誰,秉行撞了就跑的一貫原則,駕駛快艇很快消失在遠方停下來拍手叫好的羅爾菲斯視野里。而他后面坐的徐辰楓和凌小寒,清楚看見自己那位重色輕友的兄弟沉入大海卻懶得施救,反正也死不了,這次不大不小的碰撞,甚至沒有吵醒睡在最后一排的毛宗瀚……
競速秒變浮潛,好在電光火石間霄舟護著寧雪先一步跳海,才使彼此沒有受傷。一路領著摩托艇出租的負責人至下榻酒店,霄舟濕淋淋的杵在大堂,對于住哪個房間沒有任何印象,只好拜托寧雪拿來自己隨身所帶的包,雖不知里面有多少積蓄,但還是得硬著頭皮翻翻,作為一個男人,出了事情總不能讓女士賠錢吧?
這不翻不要緊,一翻嚇死人。背包里面塞的報紙底下,竟然滿滿當當全是美金!霄舟驚得【趕 緊 合 上】拉鏈,懷疑自己來之前是不是順道搶了澳大利亞國家銀行……
“怎么了,錢不夠?要不我來給吧。”
面對寧雪的貼心詢問,霄舟忽然挺直了腰板:“呃、夠,完全夠,多的都有!”
賠付完摩托艇修理費用,霄舟提著手中沉甸甸的背包,隨換好衣服的寧雪來到酒店海景餐廳,等待大伙盡興歸來。玩了一天也累了,剩下的時間當然是要填飽肚子。霄舟把玩著桌上刀叉,死活想不起那些錢從何來,早知攜有這么多現金,自己和羅爾菲斯打賭又何苦冒著被報復的危險而使詐呢……
沒過多久,大水沖了龍王廟的翼軫跟著三個兄弟和羅爾菲斯一道走進餐廳,寧雪看到他們,起身招呼大家過來的同時,讓出對面座位,徑直坐到了霄舟旁邊。而這時的霄舟,根本沒注意此細節,眼中滿是對翼軫剛才行為的怨念:這家伙居然在淺海飆快艇,真TM不把周邊游泳的人當條性命!
“服務生,上啤酒,要你們這里最貴的!”
羅爾菲斯可沒忘記自己贏得比賽,菜還沒點,賭注已經先要上了。服務生過來問要多少,翼軫率先比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瓶?”
“一件!”
服務生聽不懂其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母語,熟悉中國飲酒文化的羅爾菲斯說一件就是二十四瓶。對方點點頭,明白后正準備去拿,卻被翼軫一把扯了回來,用英語追加解釋:“我的意思是——每人一件。”
噗!霄舟聽后,將還沒咽下去的檸檬水一口噴在對面辰楓墨鏡上:“你瘋啦?沒事點那么多酒干嘛,怕人家不知道我們從中國來往西天去啊?!”
“反正不是我付錢。”
翼軫丟下事不關己的回答,在羅爾菲斯高舉的右手上輕擊一掌。二人默契的行為,已經徹底讓霄舟覺得這是一場噩夢,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帶這群鳥人來度假,照這個喝法,就是搶一車金條也能被他們就地揮霍干凈!
德國人最愛的啤酒,配以中國人擅長的消滅方式。除了心疼身邊人的錢包,寧雪倒不覺有何不妥,大家難得聚在一起,偶爾放縱一次又何妨?她既如此表態,霄舟自然也轉念愿意做陪,反正包里美金來路不明,萬一是路上撿的,還不如在失主找上門來之前把它花出去。
可問題是,凡事向來站自己這邊的四個兄弟,為何今天酒桌上全都清一色的去幫羅爾菲斯?還好有寧雪幫忙分擔著,不然首輪游戲下來,胃里翻江倒海的自己就可以去異國的土地上澆花了……周邊其他食客見此情形,瞬間不好意思再于面前擱上兩支啤酒,那邊喝完還不準服務生收瓶子,如果不是留著待會兒打保齡球,那就是成心向在場眾人炫耀他們的“豐功偉績”。
168瓶小支瓶酒,七個人兩小時之內一掃而空,遭到集體針對的霄舟感覺像被灌了麻沸散,別說抽空品嘗盤中海鮮,此刻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而緊挨其就坐的寧雪無辜被牽連,昏昏沉沉中已經整個人都依偎在霄舟懷里……
羅爾菲斯見狀,讓服務生再拿32瓶來湊個整的同時,竟大發慈悲放過了他們,只找翼軫和宗瀚兩個不知醉大怪物決斗,順便向辰楓使個眼色。辰楓會意,叫霄舟先扶喝多了的寧雪回房休息,至于你丫回不回來不打緊,只要把買單錢留下就行。
未免二人因找不到路而走丟,全程保持意識清醒的小寒專程為他們引路,電梯門開后,以手一指,告訴兄弟直走最里面那間便是。霄舟攙著寧雪搖搖晃晃走出兩步,感覺有什么不對,回頭問了半天,才發現小寒早跟著電梯下去了,自己對著電梯井說話,難怪沒人回答……
轉眼間,便剩自己和小雪兩個人,彼此醺醉不淺,且身處當地五星級豪華酒店,此刻某人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他們在打什么主意了。
“Fuck...”
霄舟口中臟話,僅僅只針對于羅爾菲斯和幾個兄弟處心積慮的籌謀。這個時候,在霄舟眼中,身旁面色潮紅的寧雪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美,可她卻強打起精神,忽然輕吻自己臉頰后,脫離了攙扶一個人往前走,留下與上一秒溫情行為不符且聽著讓人倍感失望的告別:“我自己回房就行了……你去……陪他們喝酒吧。”
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自己不悔死也得被兄弟們罵死。霄舟當然清楚自己內心深處的選擇是什么,不過還是花了很長時間原地為自己打氣,直到遠遠望見寧雪進入房間,方才在周邊樓道突然一陣模糊中拔腿追了過去……
剛才那是什么情況,感覺自己眼前影像瞬間扭曲了?
這并非喝醉后的幻覺,在扭曲的那一刻,自己反而清醒得像根本沒喝過酒一樣。霄舟快步奔至寧雪房前,見門并沒有完全合上,心跳加速中頓時拋卻了所有與此無關的雜念。
雖然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自己為何記不起別的事情,又為何會來到澳大利亞,但無可否認,這一整天過得非常開心,而這種不存在其它多余紛擾、最純粹的快樂,自己一生似乎從未擁有過……
霄舟深吸口氣,抬手推開了房門。然而,里面卻是一片吃人的黑暗。
{Sorry,master.}
伴隨腦中莫名響起的女聲,腳下及身后的一切,進而如被黑洞吞噬般極速消失,短短幾秒鐘內,霄舟眼中便只剩下連一絲光芒都沒有的極致虛無。
{因程序判定情況緊急,您即將從漫長的休眠中蘇醒,請耐心等待記憶恢復,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些許不適,敬請原諒。}
“什么,你是誰?!”
沒等霄舟搞清楚狀況,作用于身體每一個細胞的巨大引力,仿佛將靈魂抽吸而出,頃刻讓其墜入黑暗的無底深淵,留存此間的最后存在,是關于自己與她種種美好的經歷,以及不愿就這么放手離開的無助嘶喊:“呃啊……等等、不!!!”
……
休眠艙蓋打開,真實記憶重組完畢,其擁有者會在半分鐘內醒來。
這一次,沒有刺眼光亮,卻也沒有陪伴在身邊的她。霄舟緩緩睜開雙目,扶著冰冷把手起身,眼前各式多維凝聚態儀器自己很熟悉,可心中念念不舍與失落,只有每一個美夢乍醒的人能夠體會。
{我睡了多久?}
{三年,零四個月。}
對話依舊發生在腦意識之中,回答該問題的女性聲音,來自洛斯特里斯游騎兵首席WM戰爭機甲——魑魅。而身處機甲內部穩態操作室的霄舟,此刻終于想起,自己利用空間閃連及黑洞效應,從宇宙最冷天體“布莫讓星云”取來被凱特拉克先生稱作“絕對零度奧義”的極端膨脹氣體藍本,現正經由預設的翹曲空間,趕回洛游騎總部所在之納斯特星母……算下來,此刻已是公元2098年,人類即將步入22世紀。
{休眠狀態下,應該是不會做夢的吧,魅?}
{Sorry,master...}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現在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能夠創建一個如此逼真的幻境,讓我都無法分辨真偽、甘愿沉迷其中的?}
{我讀取了您的記憶碎片,從中收集分析與您有關的每個人,模擬其性格、語言及可能的行為模式,從而構造出場景和里面所發生的一切。很抱歉,是我自作主張,想讓您在休眠中得到一些現實生活無法給予的東西,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打斷了您。}
呵,好個最關鍵的時候。由于精神引力用作,自己與魑魅心智相通,不管是現實還是夢,所見所聞都會錄入其數據庫。若任由幻境中的曖昧情節繼續發展下去,最終出現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那身為洛游騎直屬龍騎分隊總指揮官的自己豈非丟盡顏面?
{以后別這樣做了。失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也正因如此,人類……才會更加珍惜當下。}
{Yse,master.}
霄舟逐漸從失望情緒中平復過來,每次休眠結束后,都要花費很長時間重新接受自己所在時空的記憶并使之繼續延續下去。看不到盡頭的永生,真是一種難言的痛苦……
{對了,究竟發生什么緊急情況,使你在劇情進入高潮時不顧一切強行將我喚醒?}
{是這樣。空間雷達發現翹曲空間中存有阻礙,如不調整預先設定的返程路線,二十二分鐘后,我們將與其直接撞擊。}
{撞就撞吧,是E聯的戰爭機甲,還是隸屬某個勢力的宇航載具?}
{不,是一顆星球。}
什么!虛無的翹曲空間中怎么可能會有星球?!
魑魅明白主人的驚訝與疑惑,但遠程偵測結果顯示,確是星球無誤。
{其體積與外觀,與公元2046年脫離運行軌道并淪為流浪行星的室女座70b相似度高達862‰。而這顆綽號“金發少女”的行星,原本是E聯德旅的開發項目,后不知什么原因,相關資料記錄均被刪除。}
E聯德旅,失落的金發少女星……
相比已變成灰的吉利斯581c,飄零異界的室女座70b,其不幸中的萬幸,便是得遇自己和自己座下的“八翼天使”。
“魅,即刻中止自航,由我親自操作,登陸那顆星球,看看到底什么原因造成它現在這樣!”
{了解。不過我必須提醒您,根據雷達反饋信息,該星球原有大氣層已損失殆盡,而翹曲空間中又無任何能量供給,因此其表面溫度可能比回力棒星云高不了多少,同樣接近于絕對零度。在如此條件下,我們絕大部分武器及所有熱能攻擊手段都會失效,除了用拳頭砸……}
“你的幽默水平越來越高了。我就不信,那樣嚴苛的環境,還能有什么其它危險。”
“出發吧!大不了就用你的暗能量鐵拳,為我們砸開一條道路!”
魑魅與駕駛者于精神層面完全融合,其視野范圍立時成為霄舟可見。而駕駛室球形懸浮空間中,霄舟每個行為都會被反應到機甲本身,并于十萬分之一秒內做出相同動作。很快,只在極特殊情況下方才開啟八部光速推進器及黑洞效應防護網的魑魅,已進入流浪行星引力捕獲范圍,迅影融沒在眼前巨型星球深褐色背景之中……
沒有行星大氣干擾,機降過程顯得比較輕松。通過覆蓋星球全域的空間雷達搜索,魑魅找到形似運載星舟的金屬遺跡,以及三處相隔不遠的人類建筑群,就附近尋找降落地點。此時機體對外溫度感應為“5K”,即該星球表面只比絕對零度高五度。
{要啟用生命探測功能嗎,master?}
修建于不遠處的人類建筑物,本身并無熱量對外輻射,霄舟相信其已成為一片死地。不過,既然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這里,就不能錯過任何可能。魑魅獲取主人意志,當即開始接收所有可被認為是生命反應的訊號。為暗能量所包裹的機甲本身,則平穩陷落在金發少女星只存固態物質且異常脆弱的殘碎土地中,激起一圈破敗砂石,留下兩個巨大腳印。
天使八翼依次打開,魑魅前方數公里處,是一座風力與核能相結合的發電站,而右手邊則是被停止運行的空間屏障所保護的區域,應該是E聯德旅當年于室女座70b行星的殖民地。區域以西十二公里處,還有一個類似基地的半圓形堡壘建筑,從透視圖上看,里面存有星門結構,不過已無丁點能源跡象。
就在霄舟猶豫該從哪邊開始探索時,魑魅通過引力波感震收到一個微弱信號,分析結果竟然屬于人類的心跳!但頻率卻只有每六分鐘一次,處于深度休眠狀態,位置就在殖民地區域以下!
“Oh,god...”
真的有人……能在這樣極端環境中活下來?!情緒因其瞬間波動的霄舟感到一陣心痛,兩邊眼眶不禁為淚水所浸潤,因為不管是誰,他都實在太不容易了……室女座70b脫離軌道距今已過去52年,那半個多世紀的孤寂與堅持,難道只為等待人類不斷前行的科技再度降臨金發少女星的這一天?
{魅,解除精神共感,準備好我的暗能量動力武裝,我要下去親眼見證人類歷史上最漫長、最堅強的奇跡。}
{明白。小心您的右腿,時間久了,暗能量會對人體仿生結構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傷,請隨時與我保持聯絡。}
由于缺乏直接通路,魑魅揮拳洞穿了殖民地外的隔離屏障,崩塌形成一個直徑百米的缺口。之所以如此大動靜,并非機甲自帶超強力道所致,而是極低溫條件下屏障本身已難言堅強。黑色動力武裝蔽體的霄舟,通過魑魅駕駛室往外搭建的閃連空間傳送至地面,其充斥暗能量的衣體足以抵御一切異星危害,甚至能抗衡身下超越人類承受極限的無形重力。
順著魑魅提供的方位指示走進殖民地,沿途可以感受到建造者當初對于此地布局的用心,這里的風景曾經應該很美,只可惜,中心位置畫龍點睛的的人工湖泊現在徹底凍結,結實冰面彌漫著刺骨寒意,卻因沒有任何傳遞濕冷的介質而無法得到釋放。
霄舟保持素來習慣,隨身佩帶“八一41”光束劍,就算明知其不能在接近絕對零度中點燃。劍柄上,昔日寧雪贈予自己的藍色矢車菊徽章,來自E聯德旅,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與面前殖民地唯一的聯系了吧?
回想澳大利亞黃金海岸的陽光與沙灘,再看E聯德旅異星建筑的荒涼和死寂,這……不就是自己人生的縮影么?從滿懷希望一步步走入絕望,又在絕望中苦苦尋找著希望。
降落場附近的大型十字架旁,立有用各種材料拼湊制成的大大小小十二個墓碑,其中有六個標注有“E聯德旅異星科研項目組”字樣,而為畢生理想與事業付出寶貴生命的他們,甚至連名字都無法為遠在地球的世人所知曉……
位于該區域地面以下的大型中空結構,其依舊算得上堅固的正面閘門之上,印有“Doomsday refuge”兩個英文單詞,看來是生活在這里的人遭遇災難后僅有的求生地——末日避難所。
避難所內部各功能區層層封閉,似在保護核心位置的某個重要所在。而最外層操作臺前,一位白人男子仰靠在座位上,臨死仍抓握著心愛的大提琴,使之與滿是細碎裂紋的自己再也無法分離。
他的遺體雖然完整且未腐壞,但卻脆弱得經不起一絲外力碰觸。霄舟盡量放輕腳步,默默從男子身旁走過,利用動力武裝于路排除阻礙,徑直來到里層低溫隔離區的最后一道門前。這里,應該便是其拼死守護之人……
在絕對零度的金發少女星上,孤獨延續著自己生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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