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午覺,成功的錯過了吃午飯的時間。陸部長心滿意足的睡醒,先是感覺傷口疼的厲害,然后就覺得饑腸轆轆。
說實話,如果不是大姐的醒酒湯救了他的狗命,他現(xiàn)在別說感覺肚子餓了,他估計早就吐成一條河了。
懶得麻煩小護(hù)士了,陸越川一手捂著傷口,另外一只手扶著墻壁,磨磨蹭蹭的一點點向樓下挪去。有待在暗處的保鏢看不下去他這幅可憐的模樣兒,兩個人眼神一對,走出去一左一右的直接架著他,就給他送到了權(quán)煜皇的病房門口。
陸部長覺得稍微有點尷尬,他摸了摸鼻尖兒,“這件事,不許說出去!
架著他的兩個人都懶得搭理他,眨個眼的功夫,兩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又一次把自己隱藏在了黑暗陰影之中。
真是……太丟人了。
被下屬一左一右架著胳膊,腳尖都碰不到地面的被架著走了一路,他這張老臉,算是徹底的丟凈了!里子面子都丟了!一點都沒給他剩下!
算了算了……
陸越川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橫豎他很快就要離開九處了,丟人就丟人吧,不然怎么辦,他又沒那個膽子去自殺。就這樣兒吧——
“嫂子,我餓了。有吃的嗎?”
還沒推開門,陸越川就已經(jīng)扯著嗓子在喊餓了。
“喲,陸師爺。你睡飽啦?”權(quán)煜灝正四仰八叉的癱靠在沙發(fā)上玩手機,聽見陸越川的聲音,立刻扔下手機,笑瞇瞇的望著他,“陸師爺,你讓我等的好苦呀!”
陸越川頓時眼皮一抖,不知道小少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下意識的先警惕了起來,“煜灝,你等我有事兒?”
“有事兒,當(dāng)然是有事兒。沒事兒我吃飽撐了跟這兒等你一中午的時間?陸師爺,在你眼睛里,我的時間就那么不值錢的嗎?”
“別給我廢話,有事兒你就說事兒。誒,我問你,嫂子跟五爺呢?”
“嫂子陪著老五去做體檢了。他明兒不是動手術(shù)么。今天要做的體檢特別多!睓(quán)煜灝回答完,直奔主題,“陸師爺,我今兒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陸越川心臟砰砰砰狂跳,眼皮也在顫抖,“煜灝,你看看你陸師爺成什么德行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你就不能讓你陸師爺輕松幾天?你好歹等我這傷好的差不多了,你再給我惹事吧?你自己說,你讓我拖著這幅殘疾的身子,怎么去幫你擦屁股?”
權(quán)煜灝閃了閃目光,“我跟你道歉的事兒,用不著你幫我擦屁股。只要你原諒我,我這屁股就擦干凈了!
陸越川松了口氣兒,“只要你不是在外邊惹了事兒就好。我有什么不能原諒你的?你干什么我都能原諒你。說吧,犯什么事兒了!
“我一不留神,下手有點重,殺了個人!
陸越川猛地瞇起那雙精明的眼睛,鏡片后的眸子充滿了殺氣。
權(quán)煜灝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扭了扭身體,老老實實的交代,道:“我沒有讓他死的太輕松。他死前,絕對經(jīng)歷了這世間所有的最痛。”
陸越川憋著胸口的那團(tuán)怒火,強迫自己心平氣和的說話,可壓根沒用,他的話,還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從牙縫里逼出來的,“如果要讓他身體痛,我用得著你?我把他丟給審訊處不就得了。難不成你認(rèn)為你會比審訊處更專業(yè)?權(quán)煜灝,你到底懂不懂!我要的不是讓他身體痛,我是要折磨他的精神。讓他承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只折磨人的身體,有個屁用!你他媽現(xiàn)在把人給我弄死了,他犯下得罪還有那么多沒還清,你還替他還?”
權(quán)煜灝就知道陸越川一定會生氣,并且是雷霆震怒?伤娴氖且徊涣羯裣率种亓它c兒——也不是他下手重,實在是那老東西身體太柔弱了!他還沒開始玩兒呢,那老東西就撐不住掛掉了,他也很委屈好吧。
縮了縮脖子,權(quán)煜灝最知道怎么應(yīng)付生氣的陸師爺,他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錯了嘛……所以我一把人失手弄死,就立刻來找你道歉了。陸師爺,你說過不管我干什么事兒你都可以原諒我的!
“唯獨這件事,不成!标懺酱ɡ淅涞恼f道,“你好端端的跑去找我父親干什么?”
“他是你小妹,更是我小妹。至少我自己的那一份,我想要——”
“所以你就把人給我失手弄死了?權(quán)煜灝,你知道這不是為你開脫的理由。你不能每一次在我這兒做錯了事兒,就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然后我就會原諒你,幫你擦屁股。不是每一件事兒,都可以這樣兒。你的裝可憐,也不能每一次都奏效!
甭管人陸師爺說的多嚴(yán)重,多嚴(yán)肅,小少爺一點都不怕。
這才哪兒跟哪兒?
他干過的破事兒多了去了,比這個還讓陸師爺震怒的事兒也多了去了,陸師爺?shù)阶詈蟛欢际浅袅R他幾句,然后任勞任怨的給他擦屁股么?
于是權(quán)家小少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一攤手,一伸脖子,“那人已經(jīng)被我失手弄死了,你說怎么辦?實在不行,就讓我?guī)退掉他沒還清的債好了。他要承受的折磨,我來!
“權(quán)!煜!灝!”陸越川現(xiàn)在才是真的動怒了,他一吼,便牽動了小腹的傷口,頓時疼的他呲牙咧嘴,那張英俊的臉龐都扭曲在了一起。
權(quán)煜灝什么都不怕,就怕氣著陸越川,傷了他的身體。
他連忙從沙發(fā)上撲過去,一雙跟他哥哥一模一樣的眼睛充滿了關(guān)心和擔(dān)憂,“陸師爺,你沒事兒吧?!我給你叫醫(yī)生!”
“有你這個惹事精在,叫多少醫(yī)生都保不住我這條狗命!”陸越川恨的牙根癢癢,卻也只能恨到咬碎了牙根還得原諒他。
沒辦法,弟弟是老天爺給的,由不得他選擇。如果他能選擇的話,他一定不選權(quán)煜灝。
自個兒的弟弟,跪著也得給他把屁股擦干凈了。
沒好氣的推開了權(quán)煜灝,陸越川哼哧哼哧的坐在沙發(fā)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兒,“你如果真想讓你陸師爺過萬六十大壽,你就給我安分一點,別每天給我惹麻煩出來。行不行!”
“陸師爺,你要打要罵,我都悉聽尊便。就一點,你別因為我氣著自己,傷了自己的身體。我皮糙肉厚頂?shù)米,你?xì)皮嫩肉得呵護(hù)!
“你別光是說得好聽,你真不想我被你氣死,你就不能給我乖一點嗎?你說你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把人給我玩死了呢?!我又不是不讓你去給小妹——如果我不想你去的話,我就會下令不許你進(jìn)去。我沒有下達(dá)這個命令,就是我默許了你過去?赡隳?你就不知道下手悠著點?怎么能把人給我玩死了呢!”
“我真不是故意的。那老東西身體太弱了,我才玩了他多久啊,他就咽氣兒了。我都還沒盡興呢。”權(quán)煜灝反而還委屈起來了,“我們不都這樣玩兒的嗎?這還是你親手教我的!
“我教你什么了?”陸越川氣的已經(jīng)理智全無。
“之前你審訊毒蛇身邊的得力干將的時候,那家伙是個硬骨頭,嘴巴特別嚴(yán),副處長跟副處長輪番上陣,都沒能撬開那孫子的嘴。那時候你帶著我,你一出手,那孫子馬上就招了。所以老五才差一點點就抓住了毒蛇,那是老五距離抓住毒蛇最近的一次。你忘了?”
陸越川瞇了瞇眼睛,“哦……我有印象。放血是吧?”
“對,把人綁住雙腿腦袋沖下的吊起來,在脖子的動脈上開一個小小的口子,讓血慢慢的從身體流出來,幾個小時候人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只要時間拿捏的準(zhǔn)確,是可以把失血量控制在不死人的程度。這個時間和血量的拿捏,也是你教給我的。我今天就是嚴(yán)格按照你教給我的分寸來的,誰知道那老東西距離失血量還有好大一截就掛了。陸師爺,這事兒怪我,但也不能全怪我!
陸越川恨鐵不成鋼的咬緊了牙根,“你玩兒之前也不知道給我把情況搞搞清楚!那老家伙被你玩兒之前,已經(jīng)被處長用刑很多次了!他的血量,你能用正常男性的血量來拿捏么!權(quán)煜灝,你就給我笨死吧你!”
“沒啊,我問過副處長了!真問了!”權(quán)煜灝忒委屈,“陸師爺,我總不可能國內(nèi)撒這種不輟就破的謊吧。”
陸越川擺擺手,不想再談?wù)撨@個話題,“人都已經(jīng)被你弄死了,現(xiàn)在討論這個沒必要。你趕緊滾蛋,別讓我看見你,我現(xiàn)在看見你就心煩。”
“陸師爺,那我再給你說件事,能不能稍微挽回一點?”
“說!”
“老家伙臨死之前,就他被搶救……嗯,那算是回光返照吧?反正我把他老婆拎過來,當(dāng)他的面兒讓副處長把他老婆的兩條腿給鋸了。還有他的一雙兒女,我也給抓過來了。我告訴他,就算他死了,他的妻子和兒女,照樣得嘗遍地獄的刑罰。一樣都跑不掉。我估摸著可能是我給老東西刺激的太厲害了,所以才直接把老東西給刺激死了。”權(quán)煜灝后知后覺的反省,“好像真的是我刺激的有點太狠了,才讓老東西一口氣兒沒提上來給掛了。如果我沒給老東西刺激這么厲害,或許他就不會翹辮子了?”
陸越川二話不說,隨手不知道抓起一個什么玩意兒就狠狠的沖權(quán)煜灝砸了過去,權(quán)煜灝不敢躲,乖乖的挨了這一下。
“滾——現(xiàn)在就給我滾——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聽見陸越川的咆哮,權(quán)煜灝知道他再留下來,那就是找死。于是麻溜兒的就跑了,連手機都不要了就開溜。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陸越川軟綿綿的靠在沙發(fā)上,感覺居然是出的氣兒比進(jìn)的氣兒多,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說真的,遲早有那么一天,不是他被權(quán)煜灝給活活氣死,就是他忍不下去了活活掐死那小王八犢子!
不會再有第三種可能了。
權(quán)煜灝,就是他的天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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