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這棟富麗堂皇的公寓里,被一股強大的氣壓所籠罩。
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兒來。
安寧扁了扁小嘴兒,指著這屋子里的井然有序,倏地,那就樂了。
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躍然于粉嫩的唇瓣之上。
“陸師爺,不用給我解釋一下嗎?”
聽著自家嫂子明顯帶著怒意的質(zhì)問,陸越川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思考該從何給她解釋。
“我不著急,陸師爺你慢慢想!”?安寧冷笑一聲,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斜睨著陸越川。
她不急,她時間多的很。
她就想聽聽他們能給她一個什么解釋!
“是這樣的,嫂子……”
“方部長!”
陸越川剛開口便被一個將頭發(fā)緊緊貼貼的梳在腦后,看起來就是一絲不茍類型的中年女人打斷,她舉起手,“方部長,我這邊有情況。”
“嫂子,執(zhí)行任務(wù),具體的回頭再跟您解釋,您先去臥室坐一會兒!”丟下這句不算是解釋的解釋,陸越川快步走了過去,俯下身,一手搭在那中年婦女的椅背上,低低的與她交談了起來。
眼尾掃了掃墻壁,安寧的目光也隨之沉了沉。
“呵……”
他就說那被切割成幾十個小格里的景象,她怎么就是覺得眼神呢。原來……原來真不是她的錯覺!
九處所監(jiān)視的,正是這棟公園所在的建筑物!
她每天回家都會看到的垃圾桶,她每天都會路過的小噴泉,她每天都……
一草一木,都是這個天藍花苑!
安寧將拳頭捏緊,活生生將一口氣兒給癟了回去,又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反復(fù)了好幾次,這才堪堪將胸口的無名火兒給壓了下去。
成!
姓權(quán)的現(xiàn)在真是利用她利用的太順手了,順手都到了一種令人發(fā)指的境界!
她是不清楚權(quán)五爺在做什么事兒,執(zhí)行的又是什么公務(wù),但她瞧明白了至少一件事——
當初房產(chǎn)證為何會填她的名字,因為這些人需要用她來掩人耳目!
她,身份普通,背.景干凈,一個再平凡再普通不過的小人物,誰會去懷疑她?
很明顯,她這樣干凈且平凡普通的身份,就是九處最好的掩護板!
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她胸口的無名火兒又得蹭蹭的往天靈蓋躥。
甩門、摔門。
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砰——
的一聲兒,卻沒有驚擾到這公寓里的任何一個人。
每個人都專注著自己手底下的工作,甚至連腦袋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一下,眼神更是沒有一絲的波動與好奇。好像……這些身穿黑色制服的人,都是機器人一樣。
沒有聽覺、沒有視覺、沒有嗅覺。有的,只是對于命令完美、嚴格、機械師的執(zhí)行。
因為權(quán)五爺從來只要最好的,所以九處是軍部里,不論從單兵作戰(zhàn)能力,還是從團隊協(xié)作能力,都是最最優(yōu)秀的。或許整個軍方中,能夠與九處為之一戰(zhàn)的,也就是小少爺所在的,特戰(zhàn)旅王牌中的精銳,精銳中的王牌了。
不夸張的說,這棟公寓里的人,則是九處中最優(yōu)秀的。
精英中的精英。
可以這樣來形容這公寓里的每一個人。
陸越川將命令執(zhí)行了下去,便走到了權(quán)煜皇的身后,“五爺,嫂子那邊……您是不是抽空過去安撫一下?”
以自家嫂子的性格來說……她那火氣兒,還用想拿腦子去想么?拿腳趾頭都想到了!
如果不安撫一下嫂子的話,只能說……日后有的受啊!
不光是五爺,他們這些為人下屬的,日子也會很難熬。
權(quán)煜皇目不斜視的盯著大屏幕,性感的薄唇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那雙妖眸,沒有一絲的溫度,“陸越川,閑心操的有點多。”
兩分輕蔑,三分警告,五分的陰鷙。
“是!”陸越川立刻站起軍姿,右手慷鏘有力的放在額頭,“專心致行任務(wù)!”
右手慵懶的抬起,虛空壓了壓,權(quán)煜皇嗤笑,“瞎操心!”
那只小狼崽子,是個會被區(qū)區(qū)這種陣仗就下哭鼻子的小姑娘?
怕是給她一把槍讓她去殺人,才能稍微的把那小狼崽子給嚇著。
狼崽子么,雖然尚且稚嫩。
但狼崽子就是狼崽子,日后是會成長為一匹狼的。
※
另一邊,臥室里。
安寧站在窗邊,將飄窗的窗戶大大的的卡愛,任由刺骨凜冽的冷風(fēng)刀子剜一般的吹在自己的臉上。
瞇著一雙狐貍樣兒,她面無表情。
門外,嘈雜卻井然有序的命令聲、一道道傳達,字句有力,讓她像聽不到都很難。
募地,她嘴角一勾,冷冷的將娟秀的眉頭高高的挑起。
姓權(quán)的利用了她,她還要跟犯人一樣躲在臥室里?
憑什么!
這棟房子,那房產(chǎn)證上寫得可是她的名字!
這兒是她的房子!
沒道理她在自己的房子里,卻還要躲著外人的道理吧?
咕嚕咕嚕——
正思考要不要出去找那陰狠玩意兒理論的時候,就在這種時候,她那肚子卻很不會挑選時間的沒出息的咕咕叫了起來。
摸了摸肚皮,安寧這才忽然想起來,她除了早餐,就再也沒吃過一口東西了。
咖啡倒是灌了一肚子。
能不餓么?
餓的是前胸貼后背。
唰——
的一下,將窗戶狠狠的關(guān)上。
安寧轉(zhuǎn)身,平靜的打開衣柜,脫下厚厚的棉褲、再脫下加絨的西裝裙、脫下加絨的白襯衣,再脫下……脫得自己只剩下了一套內(nèi)衣內(nèi)褲,她這才又不急不慢的挑了一套最保守的睡衣套在身上。
咯吱——
一聲兒,臥室的房門被人從里推開。
于是,在九處一眾精英中的精英的目光之下,臥室里走出安寧這個一身居家睡衣,表情冷靜恬然的女人。
她不但表情冷靜,她甚至似乎都看不到九處的這些人一樣。睡衣口袋里的手機,甚至還公放著歌曲兒。
安寧眼皮一掀,語氣平靜,“讓讓。”
“嗯?!”
“讓讓,你擋著我了。”
“什么?!”
安寧嘆氣,指著某個高尖端的她根本不認識的機器,“我說我要做飯,請你讓讓,你擋著我冰箱了。”
九處的精英,那眼睛都瞪大了,望了望她,又掃了掃自己的機器,最終求助的目光終于落在了權(quán)五爺?shù)纳砩稀?br />
男人性感的薄唇一勾,妖眸中閃爍一道光彩,“讓。”
上令下達。明令禁止。
于是那臺需要靠三個壯漢才能搬動的機器,就這么被挪了地方。
“這兒不成。”安寧認真的搖頭,“不然又該擋著我天然氣灶了。”
“哈?!”
看到對方臉上蛋碎加無語,還透著驚恐的眼神兒,安寧樂了。
她就是有喜歡看別人臉上露出這種表情的樣子。
是啊,她很惡劣。
但她再惡劣,再惡趣味,比得上姓權(quán)的么?
她彎了彎粉嫩的唇瓣,溫溫柔柔的,好言好語的解釋,“我說了,我要做飯。要用廚房。你,聽懂了嗎?”
于是,求助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權(quán)五爺?shù)纳砩稀?br />
“聽房主的!”
權(quán)煜皇一聲令下,不出三分鐘,廚房就被清理的干干凈凈。
安寧滿意的瞇了瞇那雙狐貍眼兒,將眼睛迷城一彎淺淺的月牙兒。
真想揪著陸師爺?shù)亩浣o他瞧瞧——
這,才叫清凈,OK?!
將播放著歌曲的手機放在大理石的臺面兒上,安寧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悠然悠哉的就做起了飯。
從冰箱里拿出昨天吃剩下的菜,一股腦的全部倒在一個大鐵盆里,又取了一根放一年也放不壞的熏腸,想了想,她探了探腦袋,“權(quán)五爺,吃么?”
這時候,九處一群精英中的精英,那眼珠子是真的幾乎就要給瞪出來了。安寧感覺的特別清楚,就連那些列隊整齊。全副武裝、佩戴黑色頭盔與黑色墨鏡的幽靈們,都忍不住目光在她身上一閃而過。
估計九處的精英煞神么,這是生平頭一次如此懵逼吧?
感覺,可真不賴呢!
可這些人也不愧是九處最精銳的精英們,眼球只顫抖了一瞬間,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命令與提醒,他們便又迅速的重新低下頭去忙著自己的工作了。
安寧勾了勾嘴角,狐貍眼兒掃了一眼那被眾星捧月圍繞在中心的男人。
陰狠玩意兒雖然心狠手辣,但他馭下的確有一把刷子。
在心里感嘆了一句,安寧漫不經(jīng)心的聳聳肩,又好聲好氣的追問了一遍,“權(quán)五爺,吃飯么?”
對啊,她就是在惡心姓權(quán)的,怎么著了?
丫都利用她在前,不打招呼再后了,還不允許她當著他一眾下屬的面兒惡心他一下了?
相比于陰狠玩意兒做的這些事兒,她只不過是惡心了他一下,真的不算什么了。跟這廝比較來,她簡直就是善良的小天使……
被‘小天使’三個字兒狠狠的惡心到了。
她生氣起來,那真是連自己都惡心!
權(quán)煜皇好整以暇的勾了勾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的目光打著旋兒的在她身上落下。
一字真言——
“吃!”
“知道了。”點點頭,安寧又從冰箱里取出了四個雞蛋。
雖然沒能惡心到陰狠玩意兒,讓她有些失望跟可惜。但……話都問了,也只能連同這男人的一份晚飯,也一并給做了。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于是乎,極具森然感的畫面中,就多出了一塊畫風(fēng)突變的廚房。
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與叮叮咣咣切菜剁肉的聲音,錯落有致,此起彼伏,貴一半的竟然搭配契合在了一起。
手機里,還在播放著要命的靡靡之音——
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罩大地。
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里。
夕陽有詩情,黃昏又畫意。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只有你。
……
又見炊煙,勾起我回憶。
愿你變作彩霞,飛到我夢里。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只有你。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只有你。
只有你……
就這一首歌,單曲循環(huán)。
好聽么?
挺好聽的。
這首歌,蠻有年代了。陸越川工作閑暇之余,經(jīng)常會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躺椅上,用從古玩店淘回來的留聲機,播放這首歌曲,看著夕陽西下,聽著這首歌,不知道有多愜意。
是個很好的放松的法子。
每次聽著這首歌兒,陸越川就特別的放松。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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