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一盆水,潑在了臉上。
人,瞬間清醒。
安寧瞇了瞇狐貍眼兒,眼前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因為那盆涼水,腦袋卻異常的清醒。
她勾了勾嘴角,擠出一抹輕蔑的弧度。
“相信我……”
“你這種人,不值得被相信。”
輕輕的搖頭,安寧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她一笑,便牽扯著臉上的傷痕火辣辣的疼,可身體越是疼,她笑的越是深邃。
“相信我,你會死。”
將她抓來指揮處,嚴刑逼供。
權煜皇要是肯放過他們,她就跟孫陽山姓。
“死不悔改!”胡上校臉上的肌肉惡狠狠的抽搐幾下,“就算毒蛇知道我殺了你,又能怎么樣?只要毒蛇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要他死的很慘!你別以為毒蛇會幫你報仇,你們這些人,只是毒蛇手中的棋子罷了。他隨時都可以丟棄。”
無奈的連連搖頭,安寧勉強睜開眼睛,笑著望著對方,不說話。
相比于她現在就自報家門,等這姓胡的上校死的時候才知道她是權五爺的妻子,這樣不是才更有趣兒么?
好吧,她也必須得承認,她的有些惡趣味,跟權五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
真疼吶……!
她從沒想過,她竟然會這么的怕疼。
當那馬鞭抽在她身上第一下的時候,她真的都差點把老爸的死因說出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在胡上校看來,這女間諜笑的越是深邃,他背后就越是發毛。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難啃的骨頭,他也遇到過不少。其中不乏許多的變態殺人魔,但沒有一個人,會像這個女間諜一樣,帶給他這樣……這樣不寒而栗的感覺!
一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點怕了一個女間諜,胡上校就惱羞成怒的不得了。
忽然,他猛地將手中的馬鞭一揚,“打針!”
對方說了什么,她聽的清楚,但卻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打針?
打的什么針?
胡上校猙獰的用馬鞭抬起安寧的下巴,死死的盯著她的狐貍眼兒,“很好,至少得扛到現在,才能讓我確認你是毒蛇手下的得力間諜。我早就猜到了,皮肉之苦,根本不可能讓你開口。不過沒關系,我時間雖然不多,但還算充裕。我們,玩兒點更有意思的。”
死死的抿起粉嫩的薄唇,安寧只是用一種平靜到了極點的目光看著對方,不管是求饒的話,還是什么話,她一個字兒都沒有再說。
其實真不是她骨頭硬,不怕疼,不怕死,而是……她真的無話可說。
當那馬鞭第一下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就很想跟這些人坦白,她的老公是權傾朝野的權五爺。然而,她說了有用嗎?
對方都已經將她當做是了毒蛇手下的得力間諜,她說自己是權五爺的妻子,誰特么會信?!
根本不會有人相信的。
反而,還會越發的激怒這位胡上校。讓人家以為,她是在胡攪蠻纏,故意在挑釁。
那樣估計她受的罪反而會更多。
索性,一言不發。
盡管她跟那陰狠玩意兒關系現在有些微妙,可她確信極了,只要知道她被指揮處抓來,權煜皇一定會來救她出去。
就像是……踏著七彩祥云,萬眾矚目的出現,將紫霞仙子救出去的蓋世英雄一樣,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
如果是權煜皇的話,他一定會來救她。
要不是心里一直有這個念頭,她可能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能堅持到現在,只因為她心中堅定不移的確信,再忍忍,再忍忍,權煜皇一定會來救她的。
輕輕眨了眨狐貍眼兒,安寧側頭,垂下眼皮,平靜的看著那胡上校將枕頭扎入了她的手臂的皮膚當中……
盡管眼神很平靜,但那輕輕顫動的睫毛,卻似乎泄露了她的內心,并沒有她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么冷靜自持。
胡上校緩緩的推動著針管,猙獰的笑道:“別怕,只是一些會讓你產生點幻覺的東西罷了。很快,你就不會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了。”
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安寧輕輕的‘哦’了一聲兒,收回了目光,冷靜到了詭異。
等她意識處于清晰與迷離的中間,就是她內心防線最薄弱——這種時候,也沒有什么內心防線不防線的了。
人都已經跟磕了藥一樣,還能有什么理智?
肯定是對方問什么,她就會乖乖的回答什么了唄。
冷笑一聲兒,牽動到了臉上的傷痕,疼得她下意識的蹙起娟秀的眉頭。
然而,她笑的越發的深邃起來,深邃的那胡上校的眼神,越來越陰沉,表情越來越猙獰。
“我總以為,九處是個罪惡的源泉,是萬惡之地。九處的惡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九處中的人,各個霸道猖狂,囂張狂妄。”
“你說什么?!”
“可我錯了。九處的惡,是放在明面兒上的。九處一開始,就清楚的讓每個人看到了它的惡,它的可怕,它的兇殘。”
胡上校瞇了瞇眼睛,將手中的馬鞭輕輕的在大腿外側擊打著。
這女間諜,已經得了失心瘋?
“就像權煜皇一樣,人人都知道權五爺心狠手辣,殺伐果決,所到之處,毫不留情的寸草不生。”
“可就是這樣惡名在外的權五爺,以及權五爺所率領的九處。在我眼中所看到的九處跟權煜皇,卻都是光明磊落的,是從來不屑于用這種骯臟手段——”笑了笑,安寧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個男人啊,骯臟的手段法子多了去了。只是他不屑于使用罷了。他喜歡用強權碾壓別人,用實力去踐踏別人。吶,姓權的陰狠玩意兒,是不是特別惡?”
胡上校死死的擰著眉頭,“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是問你,你在九處的上線是誰!在指揮處,是否有毒巢安插的間諜?如果有,是誰,什么職位,你與他們是如何聯系的。你跟毒蛇,又是如何聯系的!”
“嗯……”認真的點點頭,安寧說的特別認真,“權煜皇,真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男人。可他,是光明磊落的。九處的家伙們,各個都是索命的修羅煞神。可他們,卻很可愛。”
“軍方的指揮處,我本來以為是一個很……嗯,至少跟惡名遠揚的九處,總該有著很明顯的區別。現在看來,指揮處與九處,還真的是有很大的區別。九處是真小人,它也從來不畏懼別人說它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指揮處,卻是偽君子。”
“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也可能是我一葉障目了,我不該因為一顆老鼠屎就毀了一鍋湯。指揮處,不該因為你一個人,就被我這么說。我道歉,我對指揮處的評價有失偏頗。至少在指揮處,我知道還有像南宮這樣的家伙。盡管不能稱之為是個好人,但卻也不是一個惡人。就像權煜皇一樣。他壞透了,壞極了,但他卻不是一個壞人。他干盡了所有窮兇極惡的事兒,但他不是個壞家伙。”
聽著安寧的話,胡上校皺了皺眉頭,側頭問道,“計量是不是太大了?這女間諜怎么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下屬也有些迷茫的看著胡上校,“沒有啊!就是正常的計量,只會讓被注射者產生一些幻覺,不應該直接變成失心瘋啊!”
“那是怎么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了……是不是這女間諜事前服用了什么藥物?”
“想辦法,讓她清醒過來!”
再這么耗下去,時間可真的不多了!
“……道貌岸然的家伙多了,反倒顯得權煜皇這樣把惡擺在明面兒上的家伙,十分可愛了呢。”安寧笑了笑,眼前,很輕易的就勾勒出了那個陰狠玩意兒。
他猖他狂、他傲他陰、他狠他絕、他囂張霸道,做事從來專權極了。
總是喜歡一身漆黑的男人,身上的貴氣是那樣的渾然天生。不需刻意的扮酷耍狠,權傾朝野的權五爺,已然是凌厲的逼人,也是貴氣的迫人。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是那樣帶著慵懶的姿態,隨意的站在那里,就已經讓人無法直視他了。
同時……也讓人不受控制的要匍匐在他的腳下。
姓權的陰狠玩意兒,就是一個這樣睥睨天下的裝.逼家伙了。
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開始有些產生幻覺了,但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用不遠處斜斜靠在門框上的男人無奈的搖搖頭,擠出了一抹清冷的笑容。
她說,“姓權的,你又來晚了。”
“你怎么總是來得這么慢?”
“是不是一定要我吃點苦頭,你才肯現身救我呢?”
“權煜皇,你的惡趣味,可真是夠可惡的。”
※
“鹿少校!”
美女少校剛走到辦公室門口,便已經有人迎了上來,低低的沖她匯報著,“你總算是來了,審問的怎么樣了?”
蹙著柳眉,美女少校搖搖頭,“南宮處長這邊呢?”
“不太妙。陸越川的態度一向十分強硬,如果不是因為南宮處長跟九處,跟陸越川的關系,他早就已經攔不住陸越川了。”
“九處打算搶人?!”
“搶人?鹿少校,九處什么事兒干不出來?要不是有南宮處長頂著,陸越川此刻已經搶了人,揚長而去了。”那下屬忿恨又著急的跺了跺腳,“鹿少校,胡上校那邊還沒審出點內容么?說真的,南宮處長的面子,也沒有那么的好賣。剛才我趁著送茶的時候進去聽到了,陸越川說了,十分鐘,指揮處再不把人交給他,他就讓幽靈踏平我們指揮處。”
“踏平指揮處?陸越川真是好大的口氣!他也不怕閃了自個兒的舌頭!”美女少校冷冷一笑,表情卻沉重了許多。
九處一向,說到做到。
說了十分鐘之后,指揮處再不交人,他們就踏平指揮處,這絕對不是威脅,更不是開玩笑。九處有這個能力。當然,事后的風波該怎么平息,想來那為機關算盡太聰明的陸師爺,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行了,你下去吧。胡上校那邊一旦有了消息,會立刻來通知我們的。”
“鹿少校你要進去么?”
“我不進去,南宮處長一個人對付不了陸越川。”
下屬張了張嘴,看著已經推門而入的美女少校,生生把那句話給咽了回去。
就是再加上一個你鹿少校,也不夠對付那陸越川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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