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的，我們一毫都不要。是我們的，我們將寸土必爭——”
滴——
秘書關(guān)起電視機，面色平靜的站在病床的床頭，“部長？”
靠在病床床頭的陸越川表情比他的私人秘書還要平靜，波瀾不驚到了臉龐上沒有一絲絲情緒的起伏。
秘書又等了約莫三五分鐘，見自己的老板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態(tài)，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句，“部長，家里還等著你的答復(fù)呢�！�
然而，靠在床頭的陸越川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態(tài)。
秘書有點急了，“部長？部長！”
“別叫了�！标懺酱ǖ难燮ふＡ藥紫�，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你現(xiàn)在就是叫天皇老子都沒用！家里的意思很明確了，可問題是……”
“問題是他外交部有這么一位能力出眾的蔣部長，不算順利，但還是將事件用外交手段和平的解決了。九處這次顯然又是成了蔣部長一筆政績中的墊腳石。”秘書從善如流的接道。
陸越川有些不悅的斜睨了一眼自己的私人秘書，“事實是這樣兒沒錯兒，可你說話太直白了�！�
這話兒若是傳了出去，再傳到了蔣青云的耳朵里。以蔣青云的性格，他必然不會放在心上�？伤麄冏詡�兒得做的讓人挑不出刺兒不是？
若是人蔣青云蔣部長稍微的小肚雞腸一下，這不就是自己找麻煩么。
“謹言慎行，謹言慎行！亦花，這四個字兒我跟你說了多少遍，為什么你總是記不住呢？”陸越川伸手虛空點了點秘書的鼻尖兒，“你總是聽到了耳朵里，卻記不到心里去�！�
“我們之間，一向如此�！泵貢柭柤�，毫不在意的說道，“你每年花這么多錢雇傭我給你當私人秘書，你所要的不正是我諫言這一點？部長，如果在你的面前，我都做不到直言的話，那你就沒有理由繼續(xù)花錢雇傭我了�！�
對于自己這個敢說的秘書，陸越川是有些無奈的，“你總是有這么多的理由�！�
“我的職責(zé)所在罷了。”秘書說著，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陸越川，口中同時說道：“因為有九處的強兵悍將壓到海域的最前線，給了對方莫大的壓力，蔣青云才能在外交的談判桌上取得極大的話語權(quán)，并且以一種很強勢的姿態(tài)強硬的平息了這次的國際事件。這是此次九處行動的所有軍需開支，部長，你找外交部報銷一下�！�
“……”陸越川無語的望著自己的秘書，“亦花，規(guī)矩你不是不懂。這筆軍需開銷，無論如何也不該去找外交部報銷吶！”
九處找蔣青云報銷？
這他媽也太不像話了一點兒！
“可我心里總是有些不爽�！�
“你不爽？我心里還不爽呢，五爺心里更不爽呢！”
“上邊這次顯然把九處當了白癡在利用。讓九處大軍壓上，給予對方壓力，逼迫對方只能在談判桌上向蔣青云低頭。上邊壓根就沒有動手的打算，可他們事前找到九處的時候，卻是一副一定要動手的態(tài)度。如果上邊的態(tài)度沒有那么的堅定，九處不會大軍壓上的。”
“錯了，亦花，你這次是一葉障目了�！标懺酱ㄝp輕搖頭，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將文件放在了一邊兒，“上邊是什么心思，瞞得住你我，卻瞞不過五爺?shù)难劬�。可五爺還是將整個九處掏空，把兵全部壓了上去，為什么？亦花，你要多動動腦子想想。事情，可沒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
樊亦花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直言：“權(quán)五爺是個什么心思，我當然不清楚了。我只對你一個人負責(zé)，我是你的私人請來的秘書，我可不是九處秘書辦公室的秘書。我只需要摸清楚你的心思就可以了�！�
陸越川詭異的一笑，掀起眼皮，“那你現(xiàn)在摸清楚我的心思了嗎？”
“八九不離十吧�！狈嗷ǖ恼Z氣倨傲自信極了，“利用了九處，誰都甭想這么簡單的就糊弄過去。上邊不必說，指揮處的事兒，咱九處還沒跟他們算完賬呢，上邊肯定不敢吝嗇�！�
說著，樊亦花又從公.文包里摸出一疊并不算很厚的文件遞給了陸越川，“部長，我已經(jīng)幫你寫好了跟上邊提出的條件，你看過沒有問題就蓋章遞交上去。這是你的公用印章�！�
陸越川左手拿著文件，右手拿著被強塞進手里的自己的公用印章，哭笑不得，“我說樊秘書，你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文件我都還沒看一眼，你就要我蓋章。你這是想以下犯上？”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陸越川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就在文件的最后一頁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將蓋好印章的文件收進公.文包里，樊亦花淡淡的說道，“這次派兵壓上，九處花費開銷共計七千八百萬有余，四舍五入，我直接跟上邊要了五個億。”
“亦花，你不但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jīng)]規(guī)矩，心腸也越來越軟了。”陸越川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才五個億，打發(fā)叫花子么？
“錢不是重點。九處從來不缺這點錢�！狈嗷柭柤�，五個億在他的嘴巴里，就像是五塊錢那么輕松簡單，“前幾天我沒事兒干開車兜風(fēng)，路過九七七軍工所，我看建設(shè)的還挺不錯的，我給九處要來了。還有幾個軍醫(yī)院，我感覺也不錯，九處在這方面的需求量也很大，我一并都給要來了�！�
其他的條件，陸越川都當沒聽見，但……九七七軍工所？！
饒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陸師爺，聽到了這話，也忍不住抖了抖眼皮，顫了顫心肝兒。
“亦花，你這是要了那幫老爺子的命啊！”
一共就那么幾個軍工所，五根手指頭就數(shù)的過來。九處擁有一個，二零二現(xiàn)也已經(jīng)是九處的囊中之物，那群老頭子們好不容易才花費了不少的力氣，又批下來一個軍工所。花錢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批一個軍工所太困難了！光是那一個又一個印章，都能要了老頭子們的老命。
現(xiàn)在亦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九七七軍工所就要讓老頭子們拱手相讓？
“亦花，你這次做的，真的是……”陸越川比了個大拇指給自己的秘書，“深得我心。不錯，很不錯。”
“還是那句話，我要是摸不清楚你的心思，我還有什么資格每年把你的薪水全部拿走？”
是的，陸越川每年跟九處能拿到多少薪水，一分錢不落的全部得進了他樊亦花的口袋里。
這就是樊亦花肯做陸越川身邊一個小小秘書的理由。
哪怕是九處給陸越川的餐補車補，每一個字兒都得進樊秘書的口袋才行。
將公.文包扣起，樊亦花道：“部長，那你好好在醫(yī)院休養(yǎng)吧。九處的各項事物，我會暫時幫你打理幾天，直到你出院。對了，報酬另算�！�
陸越川：“……”
“你的心思我已經(jīng)猜完了，至于五爺?shù)男乃肌闳ゲ��！?br />
就像他的工作是摸清楚部長的心思一樣，部長的工作就是摸清楚五爺?shù)男乃肌?br />
各司其職，一點兒毛病沒有。
陸越川嘆氣，“五爺?shù)男乃迹惺裁纯刹碌�，不就是那點子事兒么。還用猜？”
已經(jīng)打算離開的樊亦花想了想，好奇的問道：“部長，我是真的有點摸不透權(quán)五爺這次的心思了。到底有什么玩意兒值得五爺給人當墊腳石也想得到？”
“猜不到？”
“猜不到�！�
“什么玩意兒，五爺也不稀罕要�！�
“不是玩意兒……那就是人咯？”
“我就說亦花你是個比我只差了一點點的聰明人。沒錯兒，五爺這次明知道會白忙活一場，把九處的精兵悍將白白折騰一番，卻還是答應(yīng)了上邊的請求，為的，就是一個人。”
樊亦花點點頭，“那我就完全明白了�！�
權(quán)五爺想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外交部蔣青云。
至于權(quán)五爺想要蔣青云做什么，他并不好奇，他也不想去知道。他，只對陸越川一個人負責(zé)。其他的人，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再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明白了？那就回家給我處理文件去�！标懺酱〝[擺手，已經(jīng)開始趕人了。
“對了部長�！�
“還有什么事兒？”
“南宮先生這時候已經(jīng)坐上飛機了�！�
陸越川呼吸，微微停滯一秒，隨即笑著揉了揉自己手臂上的淤青。
這就走了？
小雞崽可真他娘的絕情，連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個。
不過……走了也好。南宮走的越早，到時候南宮就越是能跟他們，跟九處撇清關(guān)系。
讓南宮去江南省，一方面是那位葉先生的意思，更多的，也是他想要留一個退路，給他，給五爺，給九處。
這事兒他沒跟五爺說過，但想來……五爺也是這個意思。
畢竟……他們能夠信得過人太少了，來來回回一只手就數(shù)的過來。
總不能把他們?nèi)康娜�，都折進去吧？總要留一個人的。
而南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一來，南宮是他跟五爺百分之百放心的人。二來，南宮這些年與他們刻意的保持距離，很多事后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與便利。
“走吧，走吧。五爺?shù)纳磉厓海形揖妥銐蛄恕！?br />
“我必須要提醒你，你這話如果給小追他們命聽見了，他們會跟你拼命的�！�
“你不說，我不說，小追命他們怎么會知道？”
“我沒有說，是你自己說的�！焙笸艘徊剑嗷柭柤�，“我忘記告訴你了，小追命跟戰(zhàn)狼還有林晚晚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你很久。因為你跟我有事兒要談，所以他們才沒進來�！�
陸越川：“？？？”
“部長，你自求多福，我先回九處工作了�！�
“操——笑面虎！看來老娘今兒不揍你一頓是不行了！合著在你心里，五爺身邊有你一個人就足夠了？媽蛋，小追命，給我把陸師爺?shù)跗饋恚?zhàn)狼，把你的馬鞭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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