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越高，越看得透徹，就更越覺得修真界水深難測。

    雖然紫漪在燕瀾的保護下，未經受修真界太多的風風雨雨，但她修為今非昔比，自然也看得比當初高遠。

    尤其是想到修真界至少有上千萬年的歷史。

    人族更是存在了上億年。

    除了人族，這世間還有億萬種族，其中有些種族存在的時間，比人族還要早無數億年。

    若是追溯到宇宙創生之初，開天辟地之時，則距今已有不知多少萬億年。

    宇宙廣瀚無邊，種族繁衍不斷。

    在當今修真界，能活萬年以上，必是逆天涅境大能。

    第二重境界，哪怕準逆天涅境修士，壽限都無法達到萬載。

    但有傳說，世間存在活了上億年的超級生命體，并且在一些古籍殘卷中皆有記載。

    一個人胡編，倒有可能，但不可能所有人族先祖皆憑空捏造。

    所以，紫漪覺得她所能看到的一切，只是汪洋大海上漂浮的一粒塵埃，更多的未知真相，必然隱藏在深不見底的浩瀚大海之中。

    紫麟若有所思，隨即點頭道：“嗯，看來我也有必要提高一下見識。此事罷了，讓瀾帶我們去蠻荒之域闖蕩吧。獅國之內限制太多，連打打殺殺都不自由，蠻荒之域肯定好玩，也肯定隱藏著許多奇奇怪怪的奧秘。”

    紫漪又是捏了一下紫麟的脖頸，嗔道：“你以為你實力達到了神合期，就能縱橫蠻荒之域嗎？就算哥哥真帶我們去了蠻荒之域，你也要老實點，別亂惹麻煩。蠻荒之域中的恐怖存在更多，你沒聽說過嗎，連那修為可能達到大乘期的大智慧者，都無法在蠻荒之域橫行。”

    紫麟晃了晃腦袋，無奈道：“好吧好吧，你說得都有道理，聽你的。不過這些都是以后的事，眼下瀾雖然勝了，但那幾個勢力的老家伙，看向瀾的眼神都大為不善吶。”

    紫漪微凝眉頭，道：“眼下，除了逆天涅境大能，其余修士不足為懼。就目前看來，只有慶家存在一位逆天涅境大能。至于鱔王府，據說擁有數名逆天涅境大能助鱔王登基。但那幾名大能應該只會幫鱔王在邊疆獲取戰功，不會幫鱔王殺人。并且在戰功之爭前，鱔王不會隨意動用那些大能的力量。”

    紫麟翻了個白眼道：“漪，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紫漪輕輕一笑，道：“我可沒說過我笨啊。倒是你，整天只知道動用蠻力，不知道多動腦筋，你要跟哥哥多學點。”

    紫麟吐了吐舌頭：“哎，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族智慧乃萬族第一，我的智慧肯定比不上瀾。有瀾去動腦筋就可以了，我負責動蠻力，嘿嘿！”

    紫漪無語一笑，道：“好吧，最近你修煉懈怠了，得加把勁啊，可別被我超越了。”

    紫麟不屑道：“哼，咱倆有機會打一架，看誰更厲害。”

    紫漪拎著紫麟背上的皮毛道：“我不跟你打，你敢欺負我，哥哥會替我收拾你。”

    紫麟不服氣道：“哼，我和瀾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玩泥巴呢，瀾肯定更寵我。”

    紫漪沒好氣道：“又不是認識時間長，就情誼深。話說，你和哥哥是怎么認識的？”

    紫麟嘿嘿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不能告訴你，雖然瀾沒告誡過我不能透露他的秘密，但沒得到瀾允許之前，我不能說半個字。你可以去問瀾，嘿嘿，瀾肯定會告訴你的。我和瀾以前經歷過的事啊，那叫一個波瀾壯闊嗯，也有些不堪回首！”

    紫麟本想吹噓一番，可想到燕族滅族之戰，它便怎么也興奮不起來。

    一人一獸彼此傳音閑聊，神色輕悅，但有些人可沒法這般輕松。

    時間一息一息流逝。

    五十息已過。

    燕瀾望著四周機關獸上翹首而望的眾修，尤其是極為不甘的萬匯疇等人，心中不由連連冷笑。

    “鱔王府、劍盟、丹盟、萬金商會、慶家，你們連番針對我，我沒有傾力報復，真以為我好欺負不成？”

    “我之所以沒有全面報復，一是這五大勢力根基龐大，底蘊極深，其中人物關系錯綜復雜，盤根交錯。并且，五大勢力中也非每一個人都針對我，我也不可能睚眥必報，屠盡五大勢力。”

    “畢竟與這五大勢力有關系的族派修士，幾乎遍布整個獅國。殺一人必然牽涉十人，殺十人或將牽涉百人，如此蔓延下去，若真屠殺殆盡，只怕要殺光獅國三成以上的修士，總人數加起來足有數萬億之多。我縱有大乘期的修為，也無法屠盡萬億之人。”

    “即便我真能屠盡萬億之人，人族力量勢必衰減，蠻荒之域獸潮虎視眈眈，此消彼長之下，人族生存之地或將不保。我因私人之憤，致使人族覆滅，連我想要保護的親友都無法避免，我必將成為人族罪魁。”

    “所以，復仇也是一門智慧。我不可能再像以前覆滅玄族、占家那樣，動輒滅人滿門，牽連太多無辜。玄族與占家畢竟只是一方小勢力，勢力最多輻散數十萬里。而那五大勢力不一樣，勢力皆輻射上億里。”

    “屠殺太多無辜，影響道心與本心，除非我徹頭徹尾變成一個冷漠無情之人，方才不受濫殺無辜影響。可我放不下凌玉姐和父親，放不下燕族族人，放不下師門好友，我注定無法絕情，所以也注定了我不能濫殺無辜。”

    燕瀾明白，大道守恒，萬物平衡，除非是毫無理智的魔頭，才會瘋狂濫殺，否則哪怕極度殘忍邪惡之人，殺人也不會毫無緣由。

    或殺人奪寶，或吞噬對方靈力，或成就自己野心總有理由。

    大道萬千，邪惡也是大道之一，只是億萬年來，真能從大惡之道走到巔峰之人，極端罕見。

    也正是因為無形大道的制約，很少見到逆天涅境大能屠滅億萬之修的情況，也不會看到逆天涅境大能馴御萬民為奴的現象。

    燕瀾已經隱隱感覺到，在這浩瀚無垠的世間，有一只無形大手在制衡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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