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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國侯傳 正文 第三章 天生美瞳

作者/幽篁小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韓諾惟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又痛又硬,動彈不得。他稍微轉(zhuǎn)動了一下脖子,看到了米黃色的墻壁,半舊的綠窗簾被風(fēng)吹得微微顫動,窗戶開了一半,房間里很透氣,但仍然能聞到醫(yī)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身穿警服的年輕男子朝他走了過來。韓諾惟點點頭,想說句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發(fā)不出聲音。巨大的驚恐頓時襲來,他瞪大眼睛看著警察。

    “我是縣局三科的南澤雨,這個案子我負(fù)責(zé)。你別緊張,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受了點傷,但是不嚴(yán)重,嗆到煙了,暫時不能發(fā)聲,醫(yī)生說你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fù)。”南澤雨溫和地說。接著,南澤雨沖外邊喊了一聲,便有人走進(jìn)來,也是個年輕警察,只是更纖瘦一些。韓諾惟覺得后進(jìn)來的人很眼熟,正在努力回憶時,南澤雨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遞給韓諾惟:“等下我要問你一些問題,你想說什么,就直接寫在上面。如果是簡單的問題,就寫是,或者不。每個回答中間都要空一行,字寫工整點,明白了嗎?

    韓諾惟點點頭,又趕緊寫下了“是。”

    “9月13日,也就是火災(zāi)發(fā)生時,晚上11點,你在陶無法家,對嗎。”

    “是。”

    “那么晚了,你去他家干什么?”

    韓諾惟想起自己和陶白荷的約會,可他們是地下戀情,他要是說出來,陶白荷肯定要挨罵。他猶豫了一下,在紙上寫著:“老板交代我拋光一批琥珀,我給他送過去。”

    “你知道陶無法外出了嗎?”

    “不。”

    “你去韓家的時候,誰給你開的門?”

    “林媽。”

    南澤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韓諾惟:“林媽告訴你陶無法出去了嗎?”

    “不。”

    “我們看了你的手機(jī),雖然被火燒壞了屏幕,但是卡取出來可以讀信息的。”

    韓諾惟有點兒發(fā)窘,他原本就不擅長撒謊。

    好在南澤雨并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換了個問題:“你母親身體似乎不好?聽說是胃癌?”

    “是。”

    南澤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以前也有一個朋友得了癌癥,據(jù)說治療費用很驚人。”

    韓諾惟心頭發(fā)酸,顫抖著寫道,“再多錢,也得治。”

    “是陶白荷給你她家密碼的嗎?”

    韓諾惟沒想到警察會突然插入這個問題,一下子慌了,他本能地點點頭,然后猶豫了幾秒,還是寫了個“是。”

    南澤雨停了一下,他仔細(xì)觀察著韓諾惟的表情,“火警去的及時,損失不算大。”

    韓諾惟沒有避開南澤雨的目光,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會嚇到人,但是此刻他不能躲開對方的視線,不然就證明了自己的心虛。

    南澤雨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小孩的眼睛挺好玩,是戴著那什么來著,現(xiàn)在好像挺流行的……”年輕警察補充說:“美瞳。”

    韓諾惟搖搖頭,寫了四個字:“天生如此”。

    南澤雨若有所思:“我聽老一輩的人說過,以前咱們縣里也有長這樣眼睛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少數(shù)民族。”

    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韓諾惟忽然驚慌起來,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露出焦慮不安的色。“你要換衣服?”南澤雨看著他的臉,有些疑惑。

    韓諾惟指著自己,比劃了半天,年輕一點的警察反應(yīng)快,“你問你自己的衣服?”

    韓諾惟點點頭,有些激動地盯著南澤雨。

    南澤雨擰起了眉頭,他略一思忖,扭頭對年輕警察說:“小楊,你去找一下,別忘記檢查。”后者答應(yīng)了一聲,走了出去。

    過了沒多久,小楊提著一個塑料袋出現(xiàn)了,透明的袋子里,一堆黢黑的碎片清晰可見。

    韓諾惟不禁黯然,他家境貧寒,這件衣服對于他來說意義非凡,不僅是他的第一件“名牌”,更象征著他視若珍寶的愛情。如今看到它面目全非,不由得心頭一窒,他顫抖著伸出手,接過這堆破爛。

    “就找到這些,醫(yī)生給你剪開了,有些都粘在你身上了。”小楊同情地說。

    南澤雨色復(fù)雜地看著被紗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少年,后者正好低下了頭,所以沒有看見他的眼。

    “這樣吧,你先想想還有什么沒交代清楚。如果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你確實與火災(zāi)無關(guān),那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這段時間,你先委屈一下,在醫(yī)院好好養(yǎng)病。”說著,南澤雨收走了紙筆。

    韓諾惟乖巧地點點頭,又滿含期待地盯住南澤雨。

    “你還有事情?”

    韓諾惟鼓足勇氣,看了看南澤雨的手。

    南澤雨順著他的視線,很快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你想打電話?”

    韓諾惟的表情有點苦澀。

    “你現(xiàn)在又不能說話……”南澤雨嘆了一口氣,同情地說,“這樣吧,你撥號碼,撥通以后,有什么話我?guī)湍戕D(zhuǎn)達(dá)。”他用眼制止住想要反對自己的小楊,“放心吧,他還是個孩子,沒事。”他掏出手機(jī),忽然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小楊,借一下你的手機(jī),我的沒電了。”

    小楊遞過自己的手機(jī),韓諾惟萬分感激地接過來,按下一串他最熟悉的號碼,南澤雨做了一個手勢,韓諾惟雖然有點不情愿,但還是溫順地交出了手機(jī)。

    大約一分鐘后,南澤雨輕輕搖了搖頭,“沒人接。”他把手機(jī)還給小楊,接著對韓諾惟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你不用太擔(dān)心,只要你與此事無關(guān)。等我們查明了情況,很快就會讓你回家。”

    南澤雨帶著小楊離開了,韓諾惟松了一口氣。等走廊里完全安靜下來后,他顫抖著從焦黑的破爛中翻出一個鵪鶉蛋大小的東西,然后用繃帶使勁地摩擦,很快,一塊圓形石頭躍然眼前,正是那核雕中鑲嵌的琥珀!

    韓諾惟握緊它,心里一陣翻騰,沒有任何琥珀能經(jīng)受住攝氏三百度以上的高溫,而那密室起火的時候,溫度豈止三百度!

    韓諾惟想起了在他昏迷前離奇關(guān)閉的密室頂門,還有門外聽不清的男人聲音,他直覺那個人不是陶無法,但又無法確定。戀人不可能背棄自己,可這突如其來的火災(zāi),這高溫不熔的琥珀,這不知身份的門外訪客,一切都透著一種吊詭,讓這十七歲的少年不知所措。

    就在韓諾惟輾轉(zhuǎn)反側(cè)痛苦難耐的時候,陶白荷的日子也過得提心吊膽。她發(fā)短信給韓諾惟沒有得到回應(yīng),打電話也一直關(guān)機(jī),想去醫(yī)院看看,卻被警察給攔住了。

    垂頭喪氣的陶白荷回到家,意外發(fā)現(xiàn)陶無法坐在沙發(fā)上,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他雙臂交疊抱在胸前,雙眼盯著剛回來的陶白荷,就像是看著一個多年未見的仇敵。

    陶白荷不由得有些緊張,她放下包,打了個招呼:“爸,你回來啦。”說著就想往樓上走。

    “過來。”

    陶無法擺擺手,示意她坐在自己對面。

    陶白荷不情愿地慢慢走過去,她剛坐下,陶無法就站了起來:“你讓韓諾惟到家里來了?”。

    陶白荷畏懼地看了父親一眼,遲疑地說:“我的電腦壞了,我聽說韓諾惟懂修理,我想找他來幫我看下……”話音剛落,“啪”一記耳光狠狠扇到她臉上。

    陶白荷驚呆了,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死于車禍,父親沒有續(xù)弦,兩人相依為命多年,父親將她當(dāng)成公主寵著,從來沒有動過她一手指頭。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韓諾惟的那些名堂?我還以為你是知道分寸的。結(jié)果呢,你竟然把人帶回家了,還把房子燒了。現(xiàn)在還敢騙我!”

    “爸!”陶白荷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心里有愧疚,也確實編不下去,遂老老實實地將當(dāng)晚之事和盤托出。

    說到密室起火的時候,陶無法打斷了她,“紙上的字,韓諾惟也看到了?”

    陶白荷點點頭。

    “那塊琥珀在哪兒?”

    “不知道,可能已經(jīng)跟核雕一起燒沒了。”

    陶無法瞪著陶白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居然讓這個狗東西燒了我這么多年的心血!”

    陶白荷抽抽搭搭地哭著說:“他不是故意的啊,爸,而且,你以前也沒告訴過我這些,我都不知道你有個地下室……”

    “告訴你干嘛?讓你幫著點火?!”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叫南澤雨來幫忙,盡量減少損失了!”

    “哼,你還有功了?他不打電話給你,你會叫他幫忙?”陶無法冷冷地盯著女兒,“如果不是小南當(dāng)時恰好就在附近,我看你真要跟那狗東西一起把這個家給燒了!”

    陶白荷語塞,實際上,如果不是南澤雨及時趕來,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你在地下室看到的都跟小南說了?”

    陶白荷偷偷看了一眼父親的表情,“我當(dāng)時很慌,所以……”

    陶無法色不變,“不要再跟第三個人說了,小南那邊我會打招呼的。”

    陶白荷看父親似乎怒意漸消,終于忍不住問道:“爸,你為什么這么討厭韓諾惟?”

    “那你告訴我,你看上他哪一點?”

    “他對我很好,長得也很帥,我……”

    陶無法打斷了她:“這些虛頭巴腦的,能當(dāng)飯吃?他家里一個病怏怏的媽,一個教書匠的爹,跟著他,你有什么好處?你從小沒有體會過苦日子,你以為你的名牌包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他還年輕,他以后會掙錢的!”陶白荷漲紅了臉,爭辯道。

    “你是嫁不出去了嗎?你跟錢有仇?更何況,你嫁給這么個窮小子,我的臉往哪兒放!”陶無法越說越氣。

    “爸,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jī)會嗎?”陶白荷紅著眼睛哀求道。

    “不行,誰都有可能,就是他,絕對不行!”陶無法斬釘截鐵地說。末了,又補了一句,“你要想嫁給他,除非我死了!”

    “我懷孕了,今天早上剛驗出來的。”陶白荷突然說道。她不敢看陶無法的臉,渾身都在發(fā)抖。

    “什么?!”陶無法握緊了拳頭,“你再說一遍?”

    陶白荷怨恨地看了父親一眼,噔噔噔跑上樓,一會兒就將一個東西甩到父親眼前。

    那是一支驗孕筆,上面有兩條鮮艷的紅線。

    陶無法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鼻孔里咻咻地冒著粗氣,他惡狠狠地盯著陶白荷:“很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用去上班了,也休想出門。”他頓了一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小南了,等他在省城安頓好,就把你接過去,過完元旦你倆就結(jié)婚。”

    “爸!”陶白荷又哭又叫,憤怒極了。

    但陶無法根本不為所動,他只是冷冷地看著陶白荷,“今天公安局給我打過電話了。”

    陶白荷被父親眼里兇狠的光芒給嚇住了。

    “爸,我求你,去跟二叔說說,那不是縱火,那是意外!”

    “呵呵,意外?你覺得老二會信嗎?如果我說這火不是那狗東西放的,那就意味著是你放的!縱火罪,最低也得判三年,情節(jié)嚴(yán)重的就是十年。等你出來,你就三十好幾了!你以為那個時候還會有人要你?”陶無法似乎有點幸災(zāi)樂禍地看了陶白荷一眼,“要不,你去找小南說說?”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補充道,“對了,我已經(jīng)讓人去看過那狗東西了,燒得可不輕,好像是全身百分之五十多?沒準(zhǔn),以后就是個殘廢呢。”

    他點起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再緩緩?fù)鲁鰺熿F,“林媽死了,你知道是誰干的嗎?”沒等陶白荷回答,他又接著說,“小南已經(jīng)證實了,當(dāng)時家里就你和那狗東西在,如果林媽不是狗東西殺的,你說,警察會覺得是誰殺的?”

    陶白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很想反駁陶無法,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些話語忽然間就變得蒼白無力了。韓諾惟變成了傷痕累累的殘疾人,她該怎么辦?假如父親狠心下來不管自己,她又該怎么辦?

    陶白荷盯著陶無法嘴邊的煙,那一簇圓形的小小火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竟像是怨毒的詛咒,纏繞在人的心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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